聶然將目光收了回來,轉移到了他的身上,眼神閃爍著冷冷的光,“你這是說給自己聽呢,還是故意說給我聽,想激我是不是?”
繞了一大圈最后那句沒人要才是主題吧?!這臭小子,敢和她玩兒心眼!
被看穿的聶熠又一次的沉默。
聶然討厭他這種要死不活的樣子,突然再次伸手,又將他揪了起來,“臭小子,你最好別給我得寸進尺!”
“我沒有!”聶熠抬頭,泛紅的眼眶里噙了一層薄薄的淚光,讓聶然頓時眉頭輕蹙了一下。
身旁的吳老師看到他們兩姐弟的互動,暗自奇怪了起來。
這個姐姐怎么對弟弟是這種態度呢?
明明他才是受害的那一方才對啊?
不安慰也就算了,還總是廢物廢物的這樣說,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片刻的僵持過后,聶然第一次退讓了。
“你到底想怎么樣。”她的語氣里聽上去似乎帶著一絲妥協。
但那傻小子卻還是一臉倔脾氣,明明委屈的不行,卻還是硬憋著,甕聲甕氣地說:“我不怎么樣,我挺好的。”
聶然要不是記著這臭小子當初在探監的時候護著自己的那樣子,早就轉身走人了,哪里還容得下他這樣給自己臉色。
“所以你就打算這樣一路挨揍到畢業是么?”聶然眼底逐漸騰升起了不耐。
聶熠吸了吸鼻子,偏過頭去,癟著嘴道:“我不想給你找麻煩。營長說,你要考核,不能分心。”
聶然看著眼前的聶熠,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呵!這不是前幾天她和李宗勇一起演給于隊的那場戲么。
這個臭小子,居然學壞了!
“給我演以退為進是吧?”她嘴角掛著一抹冷笑。
聶熠皺了皺眉,立刻抬頭反駁,“我沒有!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問營長!”
聶然見他反應這么大,沒有剛才的默認,權且就暫時先相信。
可隨后,兩姐弟就這樣又一次地陷入了沉默。
別人可能看不懂這兩姐弟在干什么,但是聶然卻很清楚,這回聶熠是打算破釜沉舟的就想要一個答案。
一個決定將來他是一個人走下去,還是有有她陪伴一起走下去的人生。
聶然站定在那里,看著他這短短幾個月急速消瘦的小臉,眼底也不復當初懵懂的神情,通紅的眼睛里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悲傷和孤寂。
她不由得想起,當初在探監的時候,他明明知道了一切,還幫著自己。
后來從里面走出來之后,他除了沉默就剩下沉默。
以及最后,回到招待所一個人默默地躲在在屋子里痛哭不已。
那種感覺就好像全世界都不要他了。
可實際上,的確全世界都不要他了。
現在的他,被別的同學稱呼為了……沒人要的野孩子。
野孩子。
不知怎么了,這三個字讓聶然抓著行李袋子的手一握緊,緊接著就猛地一甩,直接朝著那幾個男孩子的身上甩去。
“砰——”的一聲,那動作極快,壓根不給人反應,就這樣砸在了他們的身上。
嚇得那幾個人渾身一震。
“喂!我是他姐,下次再讓我聽到你們說他是沒人要的野孩子,都給我小心點。”
她冷冷地掃視了一圈,那群人畢竟只是孩子,被這么一看,當即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應答了下來,“是是是……”
只是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這樣鎮壓住了那群人。
站在那里剛還一副倔強少年的聶熠在聽到聶然這一句話后,整個人像是被施了法一樣,呆呆地站在那里,停頓了幾秒,他才傻愣愣地問:“你、你說真的?”
“你如果再被他們打,考試交白卷,那就是假的。”
既然已經說了,聶然自然就不會反悔。
這也算是還給他一份情了。
反正以后應該也不常見到了,她進了9區,幾乎這個城市就不會再來了,也沒有必要來了。
接下來的人生就是他自己獨立的走下去了。
她幫不到,也幫不了。
只能靠他自己一個人。
然而已經回過神的聶熠卻不知道聶然所想的,只是當即欣喜若狂,那種突如其來的驚喜感讓他的眼睛瞬間都亮了起來,他不停的搖頭并且保證,“不,不會,我一定不會被他們打了!我發誓!”
他四個手指放在太陽穴旁,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聶然看他眼淚還未收起,臉上掛著滿足而又快樂的笑容,嘴角細微地牽動了一下,轉瞬即逝過后,她的目光再次定格在了身旁的那位吳老師的身上,神情透露著一絲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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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們所愿,沒虐弟弟哦~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