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卓戈，以卓戈·卡奧的名字命名；青銅綠龍雷戈，以丹妮莉絲的大哥雷加·坦格利安的名字命名；白龍韋賽里斯，以丹妮莉絲的二哥韋賽里斯的名字命名。韋賽里斯你是知道的，也是見過的，卓戈·卡奧給他戴上了一頂金子做的王冠，他就是三年前的乞丐國王。“拉卡洛說道。
“乞丐國王——我當然知道大名鼎鼎的乞丐國王。”莫特利說道，“拉卡洛，我要你以圣城維斯·多斯拉克和多希卡林的名義發誓，你剛才說的三條龍都是真的。”
“我拉卡洛以圣城維斯·多斯拉克和多希卡林的名義發誓，我對莫特利卡奧說的三條龍都是真的。女王陛下將率領我們統一多斯拉克草原，她是風暴中降生的龍石島公主、龍之母、不焚者、大草原的卡麗熙。女王陛下的龍無人可敵，戰無不勝。”
莫特利和眾將士都是呯然心動。
“拉卡洛，我們在山丘的時候，并沒有看見龍。”
“女王陛下的黑龍卓戈燒死了來自多恩的王子昆廷·馬泰爾，女王陛下吹響了龍之號角懲罰黑龍，黑龍和他的兩位兄弟畏懼女王的懲罰，遠飛逃遁。但他們會回來的，三條龍是女王陛下的三個孩子，他們會回來找他們的母親，我很確定這一點。”
莫特利看向身邊的血盟衛，三名血盟衛和他心意相通，裴吉卡奧不會殺死丹妮莉絲，根據草原傳統和古訓，裴吉只能把丹妮莉絲帶到圣城，交給卡希多林。只要丹妮莉絲不死，龍一旦回來尋主，丹妮莉絲就是草原上最強大的卡麗熙。
多斯拉克人只追隨強者！
“拉卡洛，我們愿意追隨女王陛下。”莫特利卡奧說道，“但要我們宣誓效忠，必須先看見丹妮莉絲的龍。真正的龍。”
多斯拉克人對弱者很難保持一貫的忠誠，宣誓了也會毀約。他們的士兵追隨的卡奧，必須是最強大的卡奧，一旦他們的卡奧變弱，不再強悍威武，除了血盟衛，大多數士兵就會棄他而去。
“莫特利卡奧，女王陛下的龍會回來的。”
“拉卡洛，我現在放你走，我們會先向東邊去，一路匯集人手，然后會在一個月后去到圣城。如果丹妮莉絲的龍回來了，你可以派人來找我們。或者，我們在圣城見。“
沒有見到龍前，莫特利決定先壯大自己。
“好，一言為定。”拉卡洛向莫特利伸出了手。
*
夜。
草原上并不安靜。
遠處的狼群的叫聲，更遠處的隱隱約約的夜獅的吼聲，夜空中的草原鷹的聲音，還有很多不知名的草叢中的蟲鳴聲都在響起。
龍石山丘下，多斯拉克人的帳篷連成一片，燈火照亮了半邊天。一萬多騎兵的隊伍，會有不少于三萬的子民跟隨。多斯拉克人的孩子和女子，是行軍作戰后打掃戰場的人手，也是制箭好手。
最邊緣的行軍帳篷外，一名士兵醉醺醺的出來小解，突然脖子一涼，一把小刀擱在了他的脖子上，一個聲音低低但充滿了兇殘：“別出聲，我不殺你。”
士兵的酒頓時全部化成了冷汗，他清醒了。
“丹妮莉絲在哪里？”
“阿戈？！”
“正是我，丹妮莉絲在這里嗎？”
“裴吉卡奧帶了三千人去追她了。”
“方向？”
“南方！”
“以圣城維斯·多斯拉克之名起誓，你沒有騙我。”
“以維斯·多斯拉克之名起誓，我說的是真的。”
“好，不要出聲，不要亂動，我不會殺你。”
“謝謝將軍。”
阿戈把這名士兵的雙手捆起來，再捆上雙腳，然后脫下士兵的短褲塞進了他的嘴。在夜色的掩護下，他潛進草叢，迅速離去。
*
當太陽再一次升起，南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個黑點。黑點慢慢在增多，變大，移動，慢慢的拉成了一條長長的黑線，那是一支在行進中的騎兵隊伍。
隊伍中，前面的士兵高舉著亞拉克彎刀，彎刀上插著一顆一顆的人頭，那些人頭有的怒目圓睜，有的面目猙獰，有的斑斑血跡，有的閉著雙眼……一百多顆人頭，一百多個草原上的勇士……
人頭隊伍的后面，有三匹馬上騎著三個被捆住了雙手的俘虜，為首的是丹妮莉絲·坦格利安，其后是臉上有數道劃痕的達里奧，然后是肩膀上、胳膊上、胸膛上都有刀傷的維克塔利昂，三個人的嘴唇都是灰白色，干裂起皮，臉色憔悴。
俘虜的旁邊，行進著沉默寡言的裴吉卡奧。他的頭發很長，長發上綁著金色銀色的小鈴鐺，行進中，那鈴鐺彼此撞擊，響個不停。
每一個鈴鐺，就是一條人命，那是勇士的勛章。
曾經的卓戈·卡奧，頭發很長，鈴鐺上綁滿了各色的鈴鐺。在草原上，凡是戰敗一次，首領就會把自己的頭發割掉，以示恥辱。頭發越長的首領，表明他的戰績越卓越。從不戰敗的卓戈·卡奧的頭發就很長，打仗的時候，要把長發纏在腰間。
長發和鈴鐺，是令草原人敬畏和追隨的標志，也是戰無不勝的勇士的標志。
裴吉的脖子上還掛著一只號角，上面有古老的文字和火焰的紋路，那是維克塔利昂獻給龍之母丹妮莉絲的龍之號角。丹妮莉絲在危急的時候，吹響了龍之號角，但龍并沒有出現。
也許龍已經聽到了她的求救，但是距離太遠無法立即趕回；也許，龍根本就沒有聽見母親的求救。
天空蔚藍，白云被太陽光鑲嵌了一圈金邊，清晨的草原，不管是天空還是大地，都是美輪美奐，令人心曠神怡。
“嘿！”維克塔利昂笑道，“裴吉卡奧，解開我的雙手，我教你如何吹響這號角。”
裴吉面無表情，突然抬手，把維克塔利昂從馬背上擊倒，維克塔利昂摔倒在草地上，嘴唇被打開，牙齒被打斷，鮮血噴涌而出。
“蠢貨！”維克塔利昂笑道，他說的是通用語，裴吉聽得懂通用語，“你得到的龍之號角是馭龍的法寶，誰擁有它，誰就能控制住那三條可怕的龍。裴吉卡奧，你不想成為龍騎士嗎？”
“維克塔利昂！”丹妮莉絲喝道。
“女王陛下，對不起，我不想死。”維克塔利昂笑道，他滿嘴的鮮血，”裴吉卡奧，我愿宣誓向你效忠，并告訴你如何用龍之號角馭龍的秘密。“
裴吉盯著維克塔利昂，依然一言不發。
“你不信任我，這沒有關系，在我的懷里，也有一支龍之號角，你取出來就知道了。龍之號角是我獻給女王陛下的，我的一支號角交換了一條龍。如果不是我的號角，女王陛下是不會把龍之號角賞給我的，我是新加入女王軍團的維斯特洛人。”維克塔利昂掙扎著絮絮叨叨，渾沒有在意他滿嘴的鮮血。
“你們的龍呢？”裴吉身邊的一名血盟衛冷冷說道。
“放飛出去捕食了，龍的食量驚人，以獅子和狼為點心。兄弟，給我一口水喝，你會交上好運。”維克塔利昂看著血盟衛腰間的水囊，滿眼的渴求。
“你想喝水？”裴吉突然開口。
“是的，一口水換一句馭龍指令，先免費送你一句：龍焰！”
龍焰，瓦雷利亞高等語的發音音節，古樸而奇特，音調單一。
“龍焰！”裴吉機械的重復。
“是的，龍焰。”維克塔利昂臉上露出笑意，就好像老師看著一個成績最差的傻瓜學生。
嗆！
裴吉的亞拉克彎刀拔出，刀刃在太陽光下發出淡淡的寒光。
裴吉殺人，從來都是隨心所欲。也許是一個眼神，也許是一聲無關的鳥鳴，也許一句話，他就要拔刀殺俘虜。
維克塔利昂贊道：“好刀！“他看向丹妮莉絲，”女王陛下，這蠢貨竟然并不肯上當，他竟然并不想馭龍，也根本無心吹響龍之號角……“維克塔利昂的眼神里充滿了歉意……“女王陛下，達里奧蠢貨，我要先走一步了，記住，龍焰。”
“龍焰！”丹妮莉絲的嘴唇被她自己咬破，血流進嘴里，帶著熱熱的淡淡咸味。
龍焰，這是要女王復仇的信號！
刀光一閃，裴吉的彎刀落下，砍在了維克塔利昂的胸膛上，再復一刀，砍下了維克塔利昂的人頭。一名血盟衛抽出彎刀，扎在維克塔利昂的人頭上，然后高高舉起。
騎兵們爆發出嗬嗬嗬的歡呼聲！
達里奧搖搖頭：“丹妮莉絲，維克塔利昂并不適合草原，他其實早撐不住啦。”
“別說話，別挑釁，我不想在失去你，達里奧。”丹妮莉絲用奴隸灣阿斯塔波的土語低聲說道。
“女王陛下，我的靈魂和身體，我的心靈和信仰，全部都是您的。但我不想就這樣被隨意的殺死，我要挑戰裴吉卡奧，來換取我的自由，然后帶兵來圣城救你。”
“不要！”丹妮莉絲的眼眶里有了淚花。她的卡斯部眾，已經全部戰死，身邊只有有達里奧一人了。
“如果裴吉還有榮譽，他就會放我走，我能戰勝他。”達里奧傲然說道。
“你有把握？”
“比馴龍有把握多了。”
“好，讓我來說。”
“我聽您的，我的女王。”達里奧優雅欠身，憔悴中依然風度瀟灑。
丹妮莉絲的目光冷厲如刀。
“裴吉卡奧，我看你的刀法十分拙劣，并不是我達里奧將軍的對手，你如果怕死，不敢接受挑戰，就割下你的長發，或者殺了我。因為你如果不殺我，我到了圣城，就會以多希卡林的身份，向每一個我遇上的人宣揚你是個不敢接受負傷勇士挑戰的懦夫。你會永遠的被草原上的勇士們恥笑。”
丹妮莉絲用多斯拉克人的語言朗聲說道，周圍數百騎兵都聽得清清楚楚。
口干舌燥的她，讓自己嘴唇的鮮血滋潤了一下喉嚨，她的聲音展現出了和她的憔悴神情極不匹配的力量。
裴吉卡奧不介意殺了丹妮莉絲，但這會令身邊的將士們反感，說不定就有將軍在夜晚帶著本部士兵棄他而去。
死去的卡奧的妻子，必須帶回圣城，交給多希卡林。
既然不能殺了丹妮莉絲，那就殺了她身邊的最后一名追隨者吧。
裴吉卡奧很喜歡殺人，也喜歡決斗。他就是通過一場一場的戰斗才樹立起自己的威信和地位，然后最終成了一名受將士們擁戴的卡奧。
不敢接受挑戰？
裴吉知道丹妮莉絲在激他，但他根本不在乎。
他酷愛作戰！更酷愛殺人。
達里奧身上中了四處箭傷三處刀傷，兩天已經沒有進食，一天前才喝了一次水，他只需要伸出一只手，輕輕一下，就能把他擊倒。
裴吉卡奧看了一眼身邊的一名血盟衛，那血盟衛嗆的一聲抽出了亞拉克彎刀，刀光一閃，削斷了捆住達里奧雙手的繩子，手腕再一用力，亞拉克彎刀向達里奧臉上飛過去，達里奧忙伸手接住，亞拉克彎刀差點脫手，引得周圍的將士們哈哈大笑。
達里奧也露出了笑意，他的手臂已經酸麻，需要活動一下，讓血液流通。他輕輕活動手腕手臂，發覺這柄刀輕重適宜，刀柄也很稱手。
裴吉卡奧從腰間解下水囊，扔給達里奧，達里奧伸手接住，擰開蓋子，然后把水囊喂到丹妮莉絲的嘴邊：“我的女王，喝一點水吧。”
丹妮莉絲的美目在達里奧的臉上一轉，她心中感動，目光難得的柔和了一瞬，這一瞬被近距離的達里奧抓住了。看在其他人的眼里，丹妮莉絲一直是如鋼鐵一樣的強硬，寒冰一樣的冷峻。她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半水，美味的水和著她嘴唇的血順著嘴角流下，打濕了她的衣襟。
達里奧手里的彎刀輕輕一晃，削斷丹妮莉絲手腕上的繩子：“裴吉卡奧，我如果贏了，我不會殺你，也不會要你割斷長發，我的賭注是不要再捆綁我的女王，如果你還有榮譽，就給我自由。如果你不肯給我自由，我也接受，但一定不要再捆綁我的女王”
“達里奧，不管輸贏，丹妮莉絲都不再受到繩子的束縛。”裴吉卡奧淡淡說道。他情緒毫無波動，不過是在說一個微不足道的事實一般。
達里奧這才開始喝水，他喝得很慢，和丹妮莉絲的喝水完全不同。
他很虛弱，需要時間恢復體力。他其實一絲一毫的把握都沒有，但這裴吉殺人，完全是隨心所欲，也許下一刻，他看達里奧不順眼，就把他給殺了。
與其隨時命懸一線，死得不如狗，不如一戰，最少，他已經為女王陛下贏得不再被捆綁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