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一般而言,一個擁有龐大力量的人驟然失去了一切,跌落回普通人的水平,也會感到極大的失意和不適應,墨釋君作為曾經踏入半神境界,能一劍斬滅冥河的強者,忽然失去身體和力量之后,表現已經算是極為平靜了,這和他原本擅長壓制情緒的冰系力量有關,但即便如此,每晚對月冥思的時候,依舊會有種種不適涌上心頭。
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地方,明知道在自己的腳下,在這座大宅的地下室,存在著怎樣的罪惡的時候,即使見多了殺戮與悲劇,即使不是什么正義的勇者,墨釋君也難免會感到一陣郁郁。
間桐大宅。
每天晚上,家主間桐臟硯都會將過繼的孫女間桐櫻帶入地下室,用以七年前收集的圣杯碎片培育的,長得像某種男**官的刻印蟲,植入她的體內,并用各種方法刺激她的精神,令她的陰暗情緒不斷爆發出來,以呼應腐朽的圣杯力量。
而墨釋君對此,不僅不能一劍斬過去將其消滅,反而要裝聾作啞,當作完全不知情,以躲避間桐臟硯的懷疑。
“切,真是……”墨釋君坐在間桐慎二的臥室里,恨恨地自語著。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遍一遍運轉體內微薄的真氣,增加那有近乎無的進展。
現在的墨釋君,除了曾經的經驗之外,無論是身體素質,精神力強度,還是靈魂強度,都只有普通人的水平,而即使是在號稱擁有無限可能的輪回空間里,能夠在三年內,讓資質低劣的人,成為白銀級上位的高手,而又不會引起這個世界抑制力注意的功法,也是極為罕見的。
當然,不是說沒有。
比如,倘若墨釋君能夠狠下心,在胯下來一刀的話,全本的《葵花寶典》應該就可以滿足他的愿望。如果練的不是小說版,而是林青霞的電影版的話,達到黃金級下位也不是沒有可能,只不過葵花的可怕還不在于那最初的一刀,而在于后期對于人格性向的扭曲,即使這個身體不是自己的,墨釋君也沒膽子走出那一步。
另外,像《風姿》或者某些港漫故事里,也有一些直接將凡人提升為強者的手段,但是那些手段要么需要擊殺千萬人的活祭,要么需要引導天地元氣灌頂,或者有著用后立刻死翹翹的缺陷,總之刪減選擇之后,幾乎沒有哪一種能在現在的情況下使用。
因此,他現在還是只能和自創的《綜合入門內功心法》磨蹭時間。好在今天與淺上藤乃交談的時候,對方順便送上了一份《龍蛇演義》世界的《少林洗髓經》,可以通過念咒式的聲音振動全身骨骼,慢慢鍛煉和改變周身的骨骼內臟強度,配合內在的內力流轉,對于這個缺少鍛煉的少年身體,初期見效頗為明顯,經歷了一夜的全身酸麻之后,墨釋君感覺這個身體的強度至少上升了一兩成,這本來是他預計一個月的成果。
卻不知道,在這個夜晚,那黑暗的地下密室里,蟲子一樣的老者,也正將他這個間桐慎二,納入了計劃之中。
“嗯,是時候了,是時候徹底斬斷她的最后一絲依戀了。”
次日的清晨依舊如常到來,一臉憔悴的間桐櫻,和看上去沒有睡醒的間桐慎二,依舊是無言的對坐著用過早餐,然后一起上學。
稍微特殊的是,從始至終,那只粉紅色的手機,一直沒有離開過女孩的手邊。
依舊是無所事事的一天過去,沒有外星人入侵,沒有校園怪談,沒有團長宣言,總之,平平無奇的日常而已。
間桐慎二收獲告白信三封,被高中部學長勒索一次,打架兩次,擊傷學長八人。
這是理所當然的結果,即使身體只是普通十四歲少年,力量和靈巧連黑鐵級下位都沒有完全達到,但墨釋君的記憶卻飽含著曾經弒神的經驗,各種曾經的武學技巧哪怕只能模擬出皮毛的皮毛,也足以和身經百戰的黑市拳手周旋一番。
當然,戰果并不是單方面的。
“嘶嘶————果然,身體跟不上意識,防御和耐力都太差,身體受到打擊之后會有本能的退避,無法達到想要的戰斗效果。”墨釋君的臉上帶著兩塊瘀青,實際身上的傷害更多,這是以十四歲的身體,和八個十七八歲學長戰斗后留下的傷痕,事實上,能只受到這點傷害,已經是極限發揮的效果了。
……綜合戰斗力,也是有黑鐵級下位而已,進攻的話,或者有傷害黑鐵級中位的機會,但是要以這樣的力量去和白銀級戰斗,跨度太大了。國術即使練到見神不壞的境界,也只是白銀級下位,金庸系內功練到蕭峰楊過的水平也差不多,除非我肯把自己閹了。可恨星球意識蓋亞把所有天地元氣都掌控了,輪回冒險者還能憑借輪回之書的權限得到豁免,我附身的原住民可完全沒有這個優勢,想要調動天地元氣,至少要有張開固有結界的能力才行。而共有意識阿賴耶又把所有人的精神控制在一起,想要得到原力或者信仰之力也沒有任何機會,連小宇宙都受到局限……
墨釋君一面在心里詛咒著,一面暗自念誦著《洗髓經》的經文咒語,同時運轉微薄的內力,利用聲音的共振和真氣流轉,消腫化瘀,糅煉筋骨,強固內臟,絲毫不敢浪費時間。
“間桐君,沒想到你居然會和高中部的學長打架,我還以為你會像以前一樣,用錢擺平他們呢。”
“衛宮君,你也終于學會挖苦別人了嗎?這倒是一個可喜的進步呢。”
放學的路上,墨釋君和衛宮士郎還有間桐櫻走在一路,兩位少年互相吐糟,而沉默的少女低著頭跟在后面,雖然不是最美好的景象,卻也顯得有些溫馨。
但是,當黑夜再次來臨的時候,間桐大宅里,依舊充滿了陰森的氣氛。
仆人們都已經休息了,大宅的燈火黯淡了下去,慘淡的月光照在黑暗的花園里,吸血鬼和幽靈……呃,這兩者都沒有出現。
但是,還在專心修煉的墨釋君,卻忽然從定靜中驚醒。
一種無聲的召喚,好像牽引的手臂,將他拉向黑暗的前方。
“咦?”墨釋君站在空曠黑暗的走廊里,舉目四顧,“剛才還在自己的房間里,一瞬間就已經到了這里,是瞬間移動還是……不對!”墨釋君翻開手上的手機,果然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分鐘,“催眠嗎?雖然我現在靈魂殘缺,精神力低下,但是基本防御還是能做到的,一瞬間將我催眠后引導到這里,是……間桐臟硯的手筆?他想干什么?”
心里推測著事情的始末,墨釋君同時也發現了自己面前的情況,原本是走廊里墻壁的地方,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半掩著的門戶,透過門縫,可以看見里面不斷向下的樓梯,和隱約的燈光。
“這是……地下密室?間桐臟硯把我引到這里來,就是讓我進去?嗯,以間桐慎二的張揚性格,看到這樣的入口,一定會進去一探吧,那么他打算讓我干什么?”
思索之中,墨釋君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不進去的,畢竟如果老蟲子間桐臟硯有心的話,就算自己現在回頭,也只能在他的催眠術下乖乖進去,反而引起他的懷疑,所以不再猶豫,推開秘門,走了下去。
入口其實很狹窄,但是越往下走,越是寬敞,而且許多岔路從上而來,說明這密室并不只一個入口。
大約向地下行進了數十米的深度,樓梯才到了盡頭,一扇三米高的金屬門里在那里,而這座大門,也是半開的。
門內,傳來了老蟲子間桐臟硯的聲音。
“很好,看來櫻的適應能力已經完全可以接受刻印蟲了呢。”
“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在原本的影子屬性的基礎上,獲得我間桐家的水屬性魔術能力了。”
“把你從遠坂家過繼過來,實在是太明智了,否則就靠慎二那種完全無能的廢物,怎么能繼承家族的傳承呢?”
“櫻,我的魔術刻印是你的,這個間桐家族,也是屬于你的。”
“慎二沒有任何天賦,就算繼承了間桐家的血脈,也沒法成為家主,只有你,才是這個魔術世界的傳人。”
老蟲子的聲音仿佛陰森山洞里的蝙蝠嘶鳴,鬼氣森森,而墨釋君在聽到那些話的時候,不知為何,忽然感覺到了無比的嫉妒,嫉妒間桐櫻的天賦,嫉妒她可以繼承家族,怒火和妒火莫名地燃燒了起來,一種想要撕裂這個義妹的沖動涌起,令他毫不猶豫地推開了大門,沖了進去。
這是一個幾百平米的空曠地下大廳,呈圓形,周圍是二十四跟巨大的柱子,中間是一個巨大的水池,燈光從天頂灑下來,照在水池上,讓人看到那水池里沒有水,只有如巖漿般不斷翻滾的黑泥,其間還有一兩條刻印蟲偶爾翻出來,瞬息又消失于其下。
間桐臟硯已經不在這里了,墨釋君一眼就看見了間桐櫻。
少女完全赤著身體,倒在池邊,雪白的肌膚,在密室的燈光下,顯出柔滑如綢緞的色澤。
墨釋君感到,此時的女孩,和平時看到的感覺,完全不同。
有什么不同?
墨釋君雖然說不出,卻已感覺到,一種從骨髓里噴涌出的酥麻,幾乎已深入到他的小腹。
他不是沒見過赤條條的美女,也有過自己的戀人,無論是在電腦電視上看過的各種美女,還是有著肌膚之親的芙蘿拉,都遠比這個少女更加豐滿而誘惑。
只有十二三歲的間桐櫻,不但瘦弱,而且發育得并不好,偏偏她給人的感覺,卻可以深入到人類最原始的情欲。
因為此時的她,是如此的無助,毫無抵抗力,甚至沒有任何抵抗的意識。
她太柔弱,就像在風雨之后匍匐在淺洼中的蕭瑟雛菊,無論別人要怎么對付她,她都只有承受,任何人都可以對她做任何事。
當一個女孩子給了別人這種感覺,本身就是種引人犯罪的誘惑。
墨釋君的怒火已經完全化成了浴火,現在他不想撕碎間桐櫻的身體,只想讓她在自己身下哭泣哀鳴。
他大步走到女孩身邊,伸出手去。
就在幾乎碰到女孩那幾乎透明的蒼白肌膚的時候,他忽然停了下來。
他看見了女孩身上細小的傷口,和紫紅色的鞭打痕跡。
而自己,剛剛居然也想要將同樣的傷害,加到這個女孩身上。
……我在干嘛?我為什么而憤怒,為什么而沖動?我不是間桐慎二啊,為什么會如此失態……
墨釋君表情不動,內心卻極具轉動。
而當他停下來的時候,心里的沖動卻更加明顯,更加沸騰,幾乎讓他無法把持。
……見鬼,這絕對不是一般的沖動,是外力引發的精神暗示,否則不可能如此背離我的意念,間桐臟硯?是他在操縱我,或者說影響我嗎……
……難怪,之前看到這一段歷史的時候就有點奇怪,為什么堂堂魔術世家里,不可告人的養蟲密室,會被一個沒有任何魔術天賦的凡人侵入。就算是一家人,但這個密室卻絕對不是可以公開的地方……
墨釋君心念電轉,立刻想到了很多事情:間桐臟硯虐待改造間桐櫻的事情,一旦敗露,立刻會引發遠坂家的憤怒,而將櫻改造成黑暗圣杯的計劃,又和掌控著小圣杯制造權利的愛因茲貝倫家有根本的沖突,換句話說,這個密室的秘密泄露出去,間桐臟硯立刻就會成為圣杯三家中另外兩家的公敵。
一個普通人的精神,在魔術師面前幾乎沒有秘密,所以這個秘密被凡人間桐慎二了解,泄露的可能性非常巨大,老蟲子間桐臟硯居然無視這種危險,泄露的時間不早不晚,又剛好在間桐慎二青春期到來的時候,其中的意味,其實已經非常明顯了。
……從頭到尾,都是這個老蟲子在操縱嗎,即使是原本那個對櫻粗暴的間桐慎二,也成為了這女孩在家族中唯一眷戀的存在,所以要趁機將這最后一絲眷戀也斬斷,令櫻的精神徹底陷入黑暗,可惡的老變態,偏偏現在沒力量將他斬了,甚至不能讓他發現我能反抗他的精神誘導,怎么辦……
墨釋君一瞬間,已經有了決策。
……抱歉了,間桐櫻……
墨釋君忽然全身一震,臉上浮現出憤怒的表情,抓起昏迷的間桐櫻的頭發,將她的半身提了起來。
“啊————”劇痛讓少女醒來,慘叫出聲。
“你這無恥的野種……”墨釋君憤怒的聲音,令少女張大了眼睛。
“哥哥……”
“想不到,你這種收養的女人,卻會變成間桐家的繼承人,可惡啊!”墨釋君大叫著,將女孩摔了出去。
“可惡啊,魔術師什么的,很了不起嗎,不過是一群怪物啊,沒有魔術師的天賦很糟糕嗎?憑什么,憑什么……”墨釋君一面大叫,一面揮舞著手臂,腳下也一會前進,一會倒退,顯得完全陷入了混亂之中。
間桐櫻看著發瘋一樣的哥哥,雙手擋著身體的要害,小聲啜泣著,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也不知道間桐慎二了解了多少真相,只能害怕得戰栗。
墨釋君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憤怒,心中的那種躁動卻漸漸消失,恐怕暗中操縱一切的間桐臟硯,也為這個變化感到異常。
……不行,不能再拖延了,否則老蟲子起了疑心的話,就全完了,雖然可能有許多后續的麻煩,但不管了,先混過這一關再說……
墨釋君下定決心,又是一聲大吼,做出要撲向間桐櫻的動作。
但此時,他已經慢慢移動到了那充滿黑泥的池邊,隨著這個動作,腳下忽然一歪,整個人就“噗通”一聲,跌入了那充滿黑泥的池子之中。
“啊啊啊——————咕咕咕咕……救命……咕咕咕咕…………”
墨釋君帶著慘叫,沉入了黑泥池中。
黑泥,看上去只是普通的東西,但是墨釋君早在《最終幻想7:降臨之子》的世界里,就曾經見識過它,那是被稱為“世間一切之惡”的黑暗魔力濃縮產生的液體。它們是原本圣杯里液化的純凈魔力,吸取了世間各種黑暗感情之后的污染產物。間桐臟硯收集的這些黑泥,都是從當年第四次圣杯戰爭里被破壞的圣杯碎片中噴發出來的。
這些黑泥對于各種魔力造物,尤其是英靈,有著巨大的侵蝕腐化作用,任何被卷入其中的靈體存在,即使是當年復活的薩菲羅斯,也逃不過被腐蝕心靈,徹底黑化的下場。
但是所謂福禍相依,這種黑泥對英靈之類存在有著絕殺的效果,但是對于一般魔術師的影響就小了很多,如果是完全的普通人的話,影響會更低,在《命運之夜》游戲的眾多支線里,其中一條線就是讓間桐慎二成了圣杯發動的載體,無數黑泥從他體內噴發出來,結果最后這個家伙也只是一身重傷,連植物人都沒有變成。
墨釋君在看穿了間桐臟硯的計劃之后,就開始設想各種解決之道。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象真正的人渣一樣,遵循間桐臟硯的暗示,撲到間桐櫻身上發泄一番,必定可以完全消除老蟲子的懷疑,甚至從此得到他的賞識,獲得各種便利。
不過,即使不是出于曾經身為半神的自尊,只是一作為正常人類的底線,墨釋君也直接否定了這一條路。
而另一條路,則是直接站起來指責間桐臟硯的邪惡,并與之戰斗到底。當然,這種明顯是找死的行動,也不是墨釋君的選擇。即使墨釋君不顧后果,使用作弊招數召喚淺上藤乃,以螺旋魔眼遠距離轟殺了間桐臟硯,也無法真正消滅他,因為現在間桐臟硯那老蟲子一樣干枯的老者身軀,其實不過是寄生體,其靈魂本源已經潛藏到了間桐櫻的心臟之中,就像巫妖的命匣一樣,即使毀了他的身體,也殺不了他,除非將他連間桐櫻一起殺死。那樣的話,就算墨釋君能狠下心,和間桐櫻有著同病相憐情節的淺上藤乃,會不會服從還很難說,最后反過來把墨釋君轟殺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所以,最后墨釋君能選擇的道路就只有一條,就是:裝瘋賣傻。
做出瘋狂的樣子,最后一腳跌入充滿黑泥的魔力池中,間桐臟硯的計劃自然無法繼續下去。
當然這種計劃的危險性也不小,第一是那“世間一切之惡”會不會對附體奪舍的墨釋君造成傷害,事先完全不得而知,如果像當初附在他身上的薩菲羅斯魔性人格一樣,令他徹底發瘋的話,就一切全完蛋了。就算這一關過去,如果間桐臟硯那老蟲子因為計劃失敗,一怒之下任憑墨釋君淹死在魔力池里,也是一種莫大的悲劇。
不過,比起之前的兩條路,墨釋君倒是寧愿拼命賭一賭這條路的可能性。
事實的結局,并沒有完全按照墨釋君的預期走,當他全身沉入黑泥之后,雖然神志清醒,但是一股無法言喻的劇痛忽然從后腦出散發開來,蔓延全身上下,令他感覺到一種千刀萬剮的痛楚,忍不住全身痙攣起來,偏偏口中塞滿了黑泥,片刻之后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最后,只能在劇痛中昏迷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
墨釋君的意識漸漸恢復了過來。
“唔……這是……”墨釋君睜眼四顧,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間桐慎二的臥室,天色已經是清晨,自己昨夜的經歷,宛如噩夢一樣。
“還好,沒有死掉,也沒有再穿越一次……”墨釋君發出無聲的吐糟,同時看到了床頭椅子上趴著睡著的間桐櫻。
墨釋君蘇醒的動作,同時也驚醒了少女。
“啊,哥哥,你醒了。”時隔三日,少女再次對間桐慎二的蘇醒說出了這樣的話語,而比起上一次,這一回的話語里,卻多出了一點情緒,“那個……對不起……”
“為什么說對不起?”
“那個,關于……呃,對不起,總之,對不起……”
少女的語言凌亂,但墨釋君也大概能明白她那無法出口的情感,不由得搖搖頭,轉而用冷硬的聲音說道:“如果你是說我跌進池子里的事情,那是我自己的愚蠢,你再提起的話,就是在嘲笑我。如果,你是說你奪走了我家主繼承權的事情,那么我可以告訴你,我還沒有認輸,我一定會向祖父證明我的價值,什么魔術師之類的,根本不是繼承家族的標準,我一定會讓他明白的。”
看著少女不知所措的樣子,墨釋君揮揮手道:“沒事的話就出去吧,今天還要去學校,不可以請假!”
惡形惡狀地將間桐櫻趕了出去,墨釋君才爬起來,走到穿衣鏡之前。
之所以把女孩趕走,是因為他對昨夜那發自后腦的劇痛,有著一些疑惑。
那種特殊的疼痛感覺,墨釋君并不完全陌生,以前,也曾經感受過。
將兩面穿衣鏡呈直角推開,墨釋君得以從鏡子里看到自己的后腦,撥開海帶式頭發,在發跡之下,果然看到了他預想的……顏色。
一種像是青苔一樣的綠色。
“這真是……星痕。”
星痕,《最終幻想7:降臨之子》世界的特殊病癥,是少量杰諾娃細胞侵入人體之后,由于人體免疫系統排斥而形成的過敏反應,外表上會有青黑色的細疹浮現于皮膚上,伴隨著間歇性的陣痛。如果這些細胞增殖到一定程度的話,就會讓人體出現異化,比如眼睛變成綠色的獸瞳,力量和反應提升等等,最終極的情形,就是變身成薩菲羅斯,甚至是那能夠橫渡太空的超級杰諾娃本體。
不過,為什么現在這個身體上,會出現星痕,墨釋君還是有些疑惑,于是,在離開了間桐大宅之后,墨釋君撥通了淺上藤乃的電話。
“喂喂,淺上藤乃,你不是說這個世界有強大的抑制力嗎?怎么會連杰諾娃這種吞星獸都跑出來的,這家伙可是能把蓋亞和阿賴耶一股腦吃下去的東西,不隱藏好的話,恐怕明天‘靈長類殺手’什么的就都要跑過來保護世界了。”
“啊,玄冰隊張,請原諒我之前沒有提起。事實上,您的精神思念體太薄弱,是沒辦法憑空攜帶的,也無法自行奪舍,只能依附在某些媒介上。杰諾娃細胞就是最好的媒體。根據楊拓人先生的說法,這些細胞,不是杰諾娃的本源細胞,而是當初在《劍風傳奇》世界里,魔刀深雪正宗成型的時候,從您的眼睛內分裂出來并擁有您一半基因的變異細胞。后來經過《神兵玄奇》世界的魔兵變異,這些細胞已經失去了自行分裂增殖的能力,變成了半細胞半武器的存在。”
墨釋君稍微放松了一下,問道:“它們有多少,特性是什么?”
淺上藤乃答道:“它們的總量只有不到一克,且只能在充滿能量的時候,侵蝕寄生于其他生物體內,對少部分肌體進行操縱,所以并不會引起這個世界抑制力的反彈。日前,我就是將它們種入間桐慎二的腦部,才完成了您的思念體奪舍的。本來經過那次奪舍之后,這些細胞應該因為失去能量而徹底沉睡,沒想到您還能再次將它們激活。”
“好吧,既然不會引發抑制力,也就不用擔心了。”墨釋君送了一口氣,說道。不過忽然間,他的腦子靈光一閃,又問道:“對了,淺上,這些杰諾娃細胞,最多能夠操縱多大的肌體?”
那邊的淺上藤乃一愣,答道:“啊,應該比一個人類的腦容量稍微大一些的體積吧,這個并沒有測試過。”
“不,這就足夠了,就這樣,再見。”墨釋君果斷掛斷了電話,眼中閃爍出名為信心的光芒。
……原來如此,來自圣杯的魔力與蓋亞同源,和《最終幻想》世界里,星球意志化成的能量“魔晃”類似,所以才能激活杰諾娃細胞。哼哼,即使不能再增殖的杰諾娃細胞,也是一件利器,贏得圣杯戰爭的契機就在這里,間桐臟硯,你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