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浩然下樓的時候看到沖著自己瞇瞇笑的顏燁子的父親，他不禁苦笑，心想如果你知道你女兒的決定，估計就笑不出來了。

“和燁子這么快就談好了啊？”

杜浩然點點頭，“我先走了啊。”

“嘿，這孩子真是的，現在越來越沒禮貌了。”顏燁子的爸爸一拍大腿，神情有些憤懣，但多的是對自己的那種寵溺。

顏燁子站在樓梯上，她看著杜浩然離開，眼睛的余光瞥過父親，卻冷漠地沒有多說一句話，在年少的心里，她無法擺脫對父親隨意支配自己生活的憎恨，只要想到自己馬上可以離開這里，按照他之前為自己安排的一切擺他一道，她就覺得莫名的興奮。她不禁有些好笑地想，她居然變得越來越像杜浩然了。

杜浩然從顏燁子的住處出來后，又折回了王哲浩的住處。

“哲浩，我從燁子那里剛回來。”他進門，從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咕嚕嚕”地喝了大半瓶下去，把瓶子往桌子上一丟，把臭腳往沙發上一丟說道。

王哲浩的目光有點復雜，沉吟許久才問道：“她還好嗎？”

“她準備去美國了，我看著她，那么神采奕奕的——我從來沒有看過她那么好過。”

王哲浩有些意外，他以為自己傷到顏燁子了，卻不料離開了他，她完全能讓自己生活得更好，他想這才是最徹底的報復，她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他，她完全離得開他，她一個人可以生活得更好，他想著，原來這么柔弱的顏燁子內心卻有著這么強悍的力量。

“你不想知道，她有沒有提到你嗎？”杜浩然看著他，眼睛里閃閃爍爍著惡毒的笑意。

王哲浩嘆了口氣，問道：“那么，她有提到我嗎？”

“提到了，不過她提到你還沒有我的次數多。”

王哲浩苦笑道，“是嗎？”

杜浩然收斂了不正經的脾性，淡淡地說道：“我看到的顏燁子，是徹徹底底變了，她比以前獨立，也堅強了。不過我們也都徹底失去她了——”

“我們？”

“是的，”杜浩然的眼睛里，有一樣東西在冰冷、凝固，他一字一頓地說道，“哲浩，我愛顏燁子，一直一直愛著她。”

王哲浩卻只能苦笑，他的表情仿佛在說：我早就知道是這樣的。

杜浩然看著王哲浩，那一臉的冰冷也漸漸變成了苦澀，他苦笑著說道：“哲浩，你說我有多蠢，我連自己是真的喜歡誰的都不知道，我辜負她，我把她拱手相讓給你，現在我想起這些就很想捶死自己。”

王哲浩不知道該說什么。

杜浩然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向他，“哲浩，我本來還想來責怪你呢，結果我發現最不可原諒的那個人就是我。你說，我是怎么了，怎么會蠢到那個地步呢？”

王哲浩看著杜浩然，他的眼神里帶著憂傷。

“你說，我怎么會這么蠢呢，我怎么這么蠢呢……”杜浩然就這么說著，突然就栽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