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的是許潔,“沒呢,我們正打算出去吃呢,看到好多人圍在這里,就好奇地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是你。”
她眼睛微微一轉(zhuǎn),就對上了抓著她褲腳的冷星:“好可愛的孩子啊!”
仍然是甜美的稱贊,看的出來,許潔很喜歡冷星。
葉露微笑著解釋:“他叫冷星。”
卻沒有打算為冷星介紹著兩人,因為——沒有必要。
許潔頓了下來,伸出纖長的手。她的手很美,白嫩細長,看的出來保養(yǎng)的很好,可是冷星卻偏頭躲了過去。
許潔尷尬地笑了笑,“小孩子怕生呢!”
最后,在冷星的腦袋瓜上輕輕地揉了一把。
冷星抿著唇,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可是這并不妨礙許潔的一腔熱情。“喂,露露,這么可愛的小孩子你從哪里弄來的?”
“表哥家的!”
許潔盯著冷星,疑惑地低喃:“哪個表哥啊?”她怎么不知道哪家的年輕人有這么一個小孩。
葉露領(lǐng)冷星過來,對寢室人的解釋就是他是表哥家的孩子,因為她必須要掩瞞她已婚的事實。所以,現(xiàn)在她也只能掩飾一般地回答一聲:“你不知道的!”
許潔看了她一眼,倒沒有再追問,只是歡喜地看著冷星,忍不住地又揉了揉他的腦袋瓜,看的出來她真的對冷星喜愛無比。
“明宋,你看著小孩多可愛啊?”戀愛中的人,看到漂亮的小孩,自然而然會想到將來自己也會擁有的小孩,因此,更平添幾分喜愛。
可是,張明宋的眼神,顯然沒有落在又酷又可愛的冷星的身上,反而有些聚精會神地落在了葉露的手上。葉露的手,沒什么特別的,纖細小巧,很普通,但是在左手的無名指上,那個本應(yīng)該空無一物的地方,卻突兀地多了一個東西,這個東西,讓他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他沒有回答許潔的提問,反而突兀地詢問:“怎么突然想到戴戒指了?”聲音有些緊繃,宛如一個弦拉著快要斷一般!
葉露訝異,順著他的眼神,就看到了自己手指上的結(jié)婚鉆戒,那是婚禮上冷陽給她戴上的。張明宋此刻的表情,有些微妙,她看得不太透,只是莫名的有些心虛,還有些緊張,“這……這是戴著玩的!”
溫笑聽了,看了一眼神情略微松動的張明宋,沒忍不住心里對他的怨氣,不由地冷聲嘲弄:“想男人了唄!露露都這么大了,也該找個男朋友了!”
她心里就是惱這個張明宋,如果對露露沒有意思,當(dāng)時就不該對她那么溫柔,他當(dāng)時的噓寒問暖、殷勤不斷,是個人都得誤會!就算是受自己的女朋友所托,也不該一聲不響地那么對一個人好!
現(xiàn)在,他這么問,又是什么意思?!他是個聰明人,難道還不知道當(dāng)斷則斷?!難道還不知道藕斷絲連最是傷人?!
張明宋的表情,一下子就僵硬了起來,看著葉露無名指上的戒指的眼神,有些銳利!
氣氛一下子就沉悶了,并且還有些詭異!
許潔的臉色也變的有些不好看,但是她很快就恢復(fù)如常。笑笑著站了起來,拽了拽張明宋的衣袖,許潔輕笑:“明宋,走吧,餓死我了!”
俏生生的語氣,讓張明宋的表情顯得不太那么僵硬了,他輕輕地點了點頭。許潔出聲跟葉露告辭,張明宋也沖葉露點了點頭,兩人才離開。
溫笑忍不住地翻了翻白眼,巴不得兩人就此消失,從此不再葉露的面前出現(xiàn)。
葉露在心里微微一嘆,搖頭,苦笑一閃而逝。
幾人收拾一番,去學(xué)校外面的小飯館吃了一頓,算是小小的慶賀。然后,葉露帶著冷星回了寢室,睡個午覺,小孩子不能累著了。
照顧到冷星,葉露跟下鋪的李燕換了位置,她睡到了下鋪,在招呼冷星上床跟她一起睡的時候,冷星都快要驚呆了,然后手腳并用,笨拙地爬上了床,快速地窩在了她的懷里。
大眼睛貪婪地注視著她,不舍得合上!
“怎么,不困嗎?”葉露柔聲問他,輕輕地將他額前的細發(fā)捋開。
冷星輕輕地搖了搖頭,他怎么好意思告訴她,他是不舍得睡覺,露露在陪他睡覺哎,他怎么睡著?!長這么大,一直都是他自己一個人在睡覺的呢,他多么想跟媽媽一起睡,躺在媽媽溫暖的懷抱里,可是——媽媽肯定不會允許的!
他的心里難過了起來。
額頭前溫柔的吻,拂去了心里的難受。
“快睡吧,下午還要帶你去玩呢!”耳邊是她溫柔的聲音,抬眼是她溫柔的笑靨,他眨了眨眼,甜甜地“嗯”了一下,閉上了眼。
她伸手,輕輕地拍打著他的后背,輕哄著他。
他微微挪了腦袋瓜,窩在她的肩窩處,呼吸間都是她甜甜的香味,小心翼翼又有些貪婪地聞著,眼睛,偷偷地睜開了一條縫……
不舍得,真的不舍得——
露露在陪他睡覺呢,他才不要睡覺呢,他要把這個好好地記下來,一輩子都不要忘掉!
偷偷地伸出小手,抓住她垂落下來的黑發(fā),長長的,軟軟的,白嫩的小指頭輕輕地勾著,慢慢地糾纏,松開了,又纏上,來回之間,被纏上的卻是他的心。
媽媽!
在心底深處,他偷偷地喊了一聲,幸福,像是狂潮一般,迅速地涌沒了他!
媽媽!
媽媽!
他無聲地在心底又喚了幾聲,輕輕地抬頭看她,將那張溫和的臉蛋收入眼底,他才略微有些滿足地縮回腦袋,窩在她懷里,拽著黑發(fā),小心翼翼地把玩著……
下午,葉露帶他去買了一些玩具,公交車上,因為他年齡小,好心人給他讓座,這樣的體驗讓他覺得驚奇,聽從葉露的吩咐,乖乖地跟那個讓座的人道謝,他卻站在那,非得要把自己的座位讓給葉露。
“露露,你坐,我不坐!”小家伙很固執(zhí)地看著她,那份堅持讓她莞爾又無奈,更覺得貼心,最后耐不過他,只好抱著他坐下,讓他坐到她的膝蓋上,小家伙才作罷!
買了孩童的書包,是為了讓他出行的時候,好帶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又買了一個漂亮的鐵盒,帶著小鑰匙,那是給他放錢用的,這些錢,自然是他賣了拼圖得來的辛辛苦苦的血汗錢,然后,又按照他的喜好,買了一些玩具。
小家伙很興奮,也很開心,一路笑個不停。
最后雙雙看中了一對熊玩偶,一大一小,大的是熊媽媽,小的是熊寶寶,小家伙突然來了聰明勁,提議要自己出錢買,熊寶寶送給她,熊媽媽給自己,聽著他用稚嫩的語調(diào),在那很嚴(yán)肅地發(fā)表自己的見解:“露露看了熊寶寶就能想起我,所以熊寶寶要給露露;我看見熊媽媽就會想起露露,所以熊媽媽要給我。我不在露露身邊的時候,熊寶寶就是我;露露不在我身邊的時候,熊媽媽就是露露!這樣,我們就會永遠在一起的。”
小家伙說的煞有介事,她自然不會拂逆,于是,星星頭一次用自己賺來的錢,買下了這個禮物。
短短的小胳膊,抱著有他大的熊媽媽,幾乎馬上要把他給淹沒,可是他卻咧著嘴,開心地抱著,笑得滿足。
天色逐漸發(fā)暗,葉露帶他回家,走了一下午,加上中午又沒睡覺,他疲憊地趴在她身上打起了瞌睡,沒過多久,就陷入了甜美的夢想,最后到了的時候,她不忍吵他,抱著他出了車門,司機小王在后面拎著大大小小的禮物。
碰到冷陽,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不過看他行色匆匆,衣裝革履,似乎正要打算出去,這讓她松了一口氣。
他看見她,卻直直朝她走了過來。
她突然想起了那個醉酒的晚上,他落下的冷冷的警告,說等她醒了有她好看,心不由地有些慌亂,只好站在那,強裝鎮(zhèn)定地看著他。
他越走近,她越能感覺到他的面色不豫!
不會吧,這男人真的這么小肚雞腸!?
她心里又是腹誹不屑,又是有些膽戰(zhàn)心驚的害怕著。
“你的戒指呢?”他冷冷的開口,聲音聽著似乎不快,雙眼犀利地盯著她的纖手!
她愣了一下,戒指?!怎么又是戒指?!
她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左手無名指,又抬頭看了眼他,可以肯定,他問的的確是應(yīng)該在她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那中午還在她手上的戒指,此刻已經(jīng)消失不見!
不等她回答,他就沉下了臉,清澈的冷眸起了山雨:“你就這么想恢復(fù)單身?!”
她搖了搖頭,微微轉(zhuǎn)了轉(zhuǎn)手勢,困難地單手抱起了冷星,空出一只手,把自己脖子上的黑繩拉了出來,黑繩的末端,鉆戒正乖巧地掛著,散發(fā)著晶亮的光芒!
中午回寢之后,她就把戒指摘了下來,竄了黑繩,掛在了脖子上,目的是為了躲開擾人的猜忌——有來自同學(xué)的,也有……來自那個人的!
冷陽挑了挑眉,并沒有因為看見鉆戒還在而臉色好轉(zhuǎn)!
他冷冷地哼了一聲,長手一身,就捏住了她的下巴。溫暖的天氣,她卻感覺到他的手,好冰,一如他這個人!
“女人,別想從我身邊逃開,否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