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經歷的一切,全都莫名其妙地在她身上發生了!
她本來孑然一身,她本來孤芳自賞,她本來歡快享受,活在大學的象牙塔里,遠離外界的紛紛擾擾,雖然比不上公主的富裕,但是開心、自在!
可是,他的出現,打亂了一切!
無數次,她告訴,認了!認了!
既然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既然抗爭不了,那就認了,認了!
帥子幫她,出了事,他不幫忙,好!
她認了!
她靠自己的努力來幫忙!
他只不過是她名義上的丈夫,她不敢也不會奢求他會像一個普通的丈夫一般幫助有困難的妻子,“夫妻患難與共”,在她看來,那只是神話!
她靠自己的努力,把帥子救出來,冒著巨大的危險,游走在生死邊緣。
她不求他,也不欠他,互不相欠,永遠提醒自己,她和他之間存在的只不過是夫妻的那張契約罷了,現在,他又是憑什么打她,甚至這樣對待她?!
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被逼迫的,都是身不由己的,難道,就連暴力,她都得咬牙,一并承受?!
這個男人,以霸道而邪惡的力量,束縛住了她,幾乎是毀了她一半的人生,沒了自由、沒了愛情,不能自由自在,也不過是比死囚還好一點。
但是她以前還是樂觀的想,這個人雖然看上去冷酷了一些,但是到底還是有些溫柔的,從他對待冷星上,她可以感覺到一些。她想,如果不要多想,就這樣過一輩子,也算馬馬虎虎能過得去。
而如今,她明白了,溫柔,那只是假象,至始至終,他是冷的,冷的毫無感情,冷的霸道自私,冷的殘忍恐怖!
這種已經深入骨髓的冷,會在不定期的某時爆發,瞬間將她傷得遍體鱗傷!
離開他!
她一定要離開他!
在他用那么侮辱的語言,那么殘暴的方式對待了她之后,她不能忍受了,一想起他,身體就止不住地開始顫抖,心就止不住地開始膨脹,脹地發疼、發痛,叫囂著,離開他,必須要離開他!
不能忍受——跟他一起生活!
哪怕他再厲害,哪怕他有翻云覆雨的力量,哪怕他有權傾天下的權勢,她都要離開,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在,她都要想方設法地離開他!
好!
他高高在上,她下賤不堪!
好!
她也別用自己的低賤辱沒了他!
她走,走的遠遠的,誰高貴,誰清純,誰來當他的妻子!
她不稀罕!
狠狠地抹去眼角淌下的淚水,她眼中閃過一抹堅毅的光,繼而自嘲又解脫的笑了一笑。
“很好,很好,這下子,終于不再迷茫了……”
拉過被子,蓋住自己,一會哭,一會笑,狀若癲狂,只有當事人,才能明白那心到底有多傷!
敲門聲,一聲一聲緩緩地敲響,帶著小心翼翼的節奏,宛如啄木鳥一般!
“冷夫人,是我,我可以進來嗎?”
是金夫人!
葉露將悲傷又有些狂亂的情緒壓了下來,拽著被子,起身,靠在了床頭。“進來,門沒鎖!”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非常的糟糕,不能遮掩的淚水,已經紅腫一半的臉龐,這樣的狀態,讓人看見了,估計都得讓人笑個半死,還有那些鄙夷就更不用說了。從冷陽的話中,她大概已經猜到自己已經被劃為“水性楊花”的那一種人了。
但是——
誰在乎?!
她都已經夠落魄了,難道還怕更落魄嗎?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她對得起自己,那就行了!
金夫人推門走了進來,臉上有著濃濃的擔憂,她邊走,邊擔憂地說:“你的事,我從金那聽說了,我剛看到冷哥怒氣沖沖地開車走了……咦!”
走進了的她,終于清清楚楚地看見了葉露的臉,然后她立刻驚愕了,嚇得不輕:“你……你的臉……”
那白嫩的臉龐上鮮紅的五指印,看著是那么的驚心動魄!那個打下這一巴掌的人,該是多么的用力和憤怒!
葉露笑了笑,紅腫的臉龐立刻抽痛了起來,她將“咝咝”的示弱聲盡量壓在了喉嚨里。
冷夫人眼里流過傷痛和心疼:“怎……怎么會這樣?!你……你和澤……”
她看著葉露,有些說不下去了,“哎,算了,我去給你拿些冰塊敷敷吧,要不然你這臉,明天根本就不能見人!”
她急匆匆地轉身去拿冰塊,拿回來之后,用冰袋包好,往葉露的臉上湊過去。
葉露伸手一擋,“還是我自己來吧,謝謝!”
金夫人將冰袋遞給了她,她接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突如其來的冰涼貼在已經紅腫的臉上,又酸又痛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地呲牙咧嘴起來。
金夫人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同情。
“用這種方法,激怒男人,是很不明智的方法!”
金夫人搖搖頭,意有所指,似乎在猜測葉露今晚的行為,是故意用來氣冷陽的出軌的。
葉露抬眼,蒼茫的雙眼,黯淡又有些不在意地看著她。
金夫人解釋:“男人自己出去花天酒地,認為理所當然。但是他的女人要是稍微做出背叛的行為,他們就會暴怒的像是被咬到的獅子,這樣的怒火,不是你可以承受的!”
葉露點了點頭,像是附和,又不太像是附和。“謝謝你的關心和冰塊,我想……一個人靜靜,好嗎?”
什么怒火、不怒火的,已經無所謂了,承受、不承受,就那樣了,她和他,以后,不會有太多的交集了。
金夫人點點頭,站起了身,“你是該好好的靜一靜了,可是,你別想太多,也別傷心,等過些時間,冷哥的氣消了,你們好好談一談,會沒事的!相信我,我是過來人了。”
“謝謝!”她淡淡地回應,語氣輕飄,很不在意的口氣。
冷夫人輕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往門外走去,臨出門前不放心的回頭又對葉露說道:“有什么地方用得著我,請你千萬不要客氣!你叫傭人給我傳個話,或者直接到二樓找我都可以。你現在身在異鄉,我就是你的朋友,你的親人,我有這個職責和義務照顧好你!”
“嗯。”葉露淡淡地笑了一下,真的很感激她此刻的善意。
冷夫人這才關門離開。
葉露挪開了臉上的冰袋,停了一會兒,等臉又可以承受寒冷了,才又把冰袋按在了臉上。
那寒的有些刺骨的冰冷,從她的臉上、手上傳來,讓她大腦不再處于激動的燥熱狂亂中,變得越發的清醒、冷靜!
然后,問題,開始一個又一個地竄上了她的腦海:
為什么,她會出現在金斯澤的房間中?!被冷陽拽著,回到了這里,她才發現自己呆的不是自己的房間,她一直以為是金斯澤闖入了她的房間,可是,看來不是這樣的!
她明明記得自己回的是自己的房間!當時她腦袋雖然有些暈,但是為了怕弄錯,特意盯著門板,仔細地數著一、二、三來著,她記得很清楚,看到一扇門,她就數一下,她不可能會弄錯的!
那么,如果假設,是金斯澤把她抱到了他的房間,為何,被他抱著的時候,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雖然喝了酒,但是她還沒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自己被人抱著,總是應該有些直覺的?
難道,是她不小心數錯房間了?!
不……不會吧?
她嚇得瞪大了眼,她不會蠢到這個地步吧?連數數都能數錯?那是什么酒啊,可以讓她智力退化到那個地步?!
酒?!
她的思維略一停頓,心里突了一下,不好的猜測,開始在她腦中冒頭。
為了自己那一刻突然的懷疑覺得好笑,金夫人跟她一起喝的不是嗎?自己的室友是嘲笑過自己的酒品是有些“可愛”?!況且,金夫人是她的盟友,她是來幫助金夫人的,她沒道理對她做莫名其妙的事情,對不對?
難道,真的是她的錯?
另外,那難耐的呻吟——
她心里一堵,盡量忽略冷陽的侮辱和鄙視,開始冷靜地思索,難道那也是因為自己喝醉的關系?!一杯酒,可以對人的體質產生那么大的影響嗎?
將冰塊撤下一些,倒了一些冷水出來,重新裝了一些冰塊進去,望著那在水面上漂浮的冰塊,她怔忪了……
她覺得有什么東西,宛如這沉沉浮浮的冰塊一般,似乎馬上要脫水而出,但是又似乎依然陷在水中,還是,不能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