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陽狠狠的最后橫掃了一下戰場,才從葉露的嘴里退了出來。
葉露“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氣,暫時連指責他的余力都沒有!
冷陽斜眼,看著還拽著自己的冷星,暗沉沉的眼神,還有未能完全退去的欲望,不能隨心所以的跟著欲望走,被人給打擾了好事,眼神自然看上去嚇人了!
“大人親人,小孩子別插手!”沖著冷星,他的口氣都帶著不快。
可冷星是堅決要保護葉露的,盡管覺得爸爸有些不高興,可他還是跟他杠上了!抿唇,他懷疑的看著冷陽,說出了自己的心得:“可是露露不喜歡!”雖然聲音奶聲奶氣,但是不無道理。
“露露很難過!”他大聲的說出自己的發現!
“你懂什么!”冷陽嗤了一聲。“這種事情,等你長大了,你就知道了!”
思想太過前衛的爸爸,差一點就直接要給自己的兒子上一堂衛生生理課了!礙于葉露在一旁,想想,還是算了!
小家伙覺得爸爸在強詞奪理,他覺得自己眼睛看到的,還有分析的,都很對。所以,他伸手,拽了拽葉露:“露露,你是不是很難過?”
葉露大喘著,說不出話來,但還是配合的點了點頭。
冷星歪頭看著冷陽,抿著唇,什么都不說,但是黑亮的眼神圓鼓鼓的在那瞪著,在告訴冷陽:“爸爸,你錯了哦!”
冷陽哼了哼,“難過?”邪魅的低喃,濃濃的質疑之后帶著不得不令人心里打突的不懷好意。
再次捏起葉露的下巴,他重新低下頭,伸出舌頭,輕輕的舔了舔她嬌美紅艷的唇瓣!
灼熱的呼吸,迎面撲來,她微微戰栗了一下。
他邪邪一笑,開始慢條斯理的,一下又一下的,用滾燙的舌頭,輕舔她的唇瓣,片刻之后,她顫抖得宛如風中落葉......
這種溫情脈脈的舉動,不是他的風格,也不像是他會做的,但是,卻最容易打動葉露。
唇瓣上宛如被細微的電流給襲擊了一般,她很想反抗,表示自己的不愿意,無奈一來,他把她的下巴捏得過緊,二來,因為燥熱,她全身軟綿綿的,沒多少力氣。
所以,只能很無奈的任憑他非禮。
輕輕地放開了捏著她下巴的手,冷陽的臉上有著得意洋洋,沖著冷星,說:“怎么樣?看到了吧?”
調侃的語氣,真的是令人很不爽。
“哼!”葉露覺得羞澀、窘迫之余,還是哼了哼。
冰冷而邪魅的視線立刻又打在了她的身上。“怎么,不服氣嗎?”
看他的神色,大有她要是表示抗議,他就再來,非得讓她臣服不可的意味。
葉露又不是傻子,明白跟他對著干,最后吃虧的肯定是自己,所以,也只能低下頭,一語不發。
冷星年紀小啊,雖然很聰明,可是......有很多事情,還是在他目前的理解力之外。
點了點頭,表示了對冷陽的贊同,可是,冷星忍不住地皺了眉頭,覺得......好怪呦!
小小的滿足了一下的冷陽,瞇了瞇眼,表示要睡覺。一回來就馬不停蹄的作業,累得他夠嗆,等晚些時候,他還有應酬,借此機會,睡一個小時,也算是休息。
這樣的冷陽,不能不說,是令葉露另眼相看,心里也多了一分對他的好感。
沒想到,他百忙之中,還想到要抽空來看她。其實,他可以把她撇在一邊,不管不顧的。
看來,他真的如左翼所說,是個盡責的丈夫。
對她如此,只怕又是什么丈夫的職責吧!
這個男人,有至高無上的權勢,可是在某些方面,可真的是蠻傳統的!
他躺在了床上,所以她可以肆無忌憚地打量他,因此也可以看得更加仔細了,他的臉色,真的好差,偏向暗灰,向來都是意氣風發的他,如今看來那張帥氣的臉上充滿了疲憊,眼角下那淡淡的陰影,看了,有些......礙眼。
“喂!”忍不住的開口。
躺在床上的人沒有動靜。
她又喊了一聲。“陽!”
她低低的“嗯”了一聲。
“晚上你必須要出去嗎?”本來不該管他的事情,但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還是問出了口。
她微微的睜開了他,看著她,他睡在跟葉露的病床并排的床上,右側躺著,幾乎是一睜眼,就毫不費力的把葉露盡收在眼底。
她這樣的問題,是讓他又好奇有很感興趣,難得,她過問他的事情。
“有些事要處理,拖不得!”
“可是,你不應該是......是一個大老板嗎?”她采取了一個比較委婉的稱呼。
“所以......”冷陽示意她繼續往下講。
“所以,你沒必要凡事親力親為啊!”
冷陽挑了挑眉。
葉露自顧自得抒發己見。“我覺得,一個優秀的老板,沒必要把什么事情都攬在自己的身上。你手下不是有很多人嘛,你可以把一些事情交給你信任的手下去辦,即使一時間沒幾個可以信任的手下,你也可以慢慢培養嘛!我覺得,一個老板搞得自己跟個四處跑腿的小弟一般累的話,就是蠢了。老板呢,就是負責動動腦子,把事情交代給手下去辦的。人的精力必定有限啊,你什么事情都自己干,那肯定會累得死去活來的,而且,效率可能還不怎么高。喂,你知道過勞死吧?”
葉露很嚴肅的看著冷陽。
“上次那個很有名很富有的公司老總不就是過勞死嘛!那個人多年輕啊,身家上億啊,你說說看,這一過勞死,不就什么都白費了嘛!人生在世,難道真的還是人為財死啊,多不值得!況且,你都已經那么厲害了,還犯得著為了錢把自己的命給拼上。
所以,我說,不是至關重要的事情,你就交給手下去做吧!你看你都這么累了,星星看著很心疼的。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星星著想嘛!萬一你不小心玩完了......”
冷陽的臉一下子就變得很危險,那挑眉的樣子,憑生一股戾氣,好像對葉露如此看輕他表示極大地不滿,他冷陽,豈是那么容易說死就死的?!
葉露咽了咽口水,還是不太能應付他那一副駭氣的樣子,但是,她還是......勇敢的把話說完:“你總該為星星著想嘛!孩子還小嘛!”近乎是抱怨的咕噥了。
上次看報紙,看那個年輕的總裁過勞死,她驚嘆他那樣的身家竟然會發生那種事之余,就是有些為他留下的那個年幼的孩子傷心。孩子還那么小,就失去了爸爸,在一個大家族中,該如何生存啊?
寄人籬下的日子,她又不是沒嘗過,可真是不好過!
所以,看到冷陽都這么累了,還出去談生意,她就忍不住的咕噥了這幾句。星星小是一回事,關鍵是他老爸的身份特殊啊,萬一他老爸玩完了,那個什么......什么仇家找上門來,一頓機關槍亂射,那大家不都得跟著玩命!
呃......有這種想法的葉露,估計是港片看得有點多了!
但是,卻有效的打動了冷陽!
冷陽看著一臉嚴肅的葉露,突然覺得這個女人,還是......可愛的很!
雖然她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星星,但是,對他說出這樣話來的,也只有她了。
無論是為了什么,這話是從她嘴里說出來的,他聽了,很受用。
她所說的,他不是不懂,只是在經歷了慕青的背叛之后,下意識的,很多事情都開始親力親為了。
這倒有點像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了!
他冷陽,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放不開膽子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看看他,倒是退步了!
起床,他輕輕一笑,“女人,我突然發現你還是有些腦子嘛!”語氣像是嘲弄,又不太像。
葉露在心里低罵了一下:狗眼看人低!
冷陽則拿出手機,往外撥號,交代了一下今晚的事情。
最后的結論是——今晚不走了,就在這住下了。
誒?!
葉露突然覺得自己是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
他要住下,那多別扭啊!
冷陽徑自睡下,咕噥著讓葉露晚飯吃飯的時候叫他。
一下子 把肩膀上的負擔給卸了下來,他落得輕松,所以很快就陷入了睡眠,平穩的呼吸聲很快就從他的胸口傳了出來。
看得出來,他是很累的,所以才能這么快就睡著了。
溫笑走進來的時候,看到冷陽連睡覺都一副目中無人、高高在上的樣子,真是又佩服又敬畏,又覺得有些牙癢癢!
這樣的男人,竟然會跟露露綁在一起,簡直就像是奇跡!
“噓!”葉露示意她小聲。
溫笑點頭。湊耳在葉露的身邊,翻著她帶來的課本,輕聲的交代了一下學校的課程進行到何種程度,她就回去了。
呆在那,也是叨擾。
冷陽這個一個特級危險人物在那躺著睡,她哪里有開口說話的余地。
萬一那個家伙脾氣一上來,給她像給張明宋一樣來個一頓好揍,她也不用出去見人了!
而且,她在心底咕噥了一聲:怎么感覺就像是她打擾了露露他們一家子呢!
溫笑撇撇嘴,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夠莫名其妙的!
圓日西沉,宣告著白日的終結。
冷陽被葉露招呼著醒來,房里已經亮起了燈,看看窗外,黑色一片,抬手看表,呃......已經八點多了!
怎么這么晚了?!
“洗洗臉,吃飯吧!”
葉露的病床上,可以推拉專供吃飯的平臺上已經擺好了飯菜。
看了看三碗米飯,冷陽皺了皺眉頭。“你們還沒吃?”剛睡醒,又加上過度疲憊,聲音異常的沙啞。
“嗯。我想還是等你醒了我們一起吃比較好。早先的時候,給星星喝了一杯奶,他也不餓!”
看他睡得那么沉,葉露不忍心那么殘忍地在他剛睡下才一個多小時就叫醒他,所以多了等他幾個小時。六點多的時候,本來該是吃飯的時間,葉露給星星喝了一杯奶,暫時充饑。
洗了一把臉,冷陽的精神就好多了。在床邊落座,接過葉露遞過來的筷子,盯著眼前的那碗白飯。冷陽覺得哪里不對,又好像沒什么不對!
他們三個,聚在一起吃飯的,也算不上是第一次。
但是這一次,明顯跟以前有所不同。
說哪里不同呢,他又說不來個所以然。
是燈光沒有家里的那般明亮?還是因為是在病房?還是因為她理所應當、一臉閑適的神情?
對了!
就是這個神情!
有些不對!
她絕非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柔順,他知道她的性子也有剛硬的一面,狠起來,估計也會像只小野貓一樣,拿著尖利的爪子毫不留情的拍下!
強迫式的讓她嫁給了他,他知道她對他多有微詞,不......可能是又怨又恨,很多時候,在跟她對視中,他可以看見她眼中強自壓抑的不甘,可是,隨著時間的慢慢流逝,她......似乎變得淡了,呃......整個人都變得淡了起來,讓人看得不太清,又變得柔順幾許,就像現在一般,彷佛她是認命了一般!
可她不用他的錢,給她的金卡里唯一的一項支出,就是掛在星星脖子上的那個手機,那個樣子,感覺有些涇渭分明,似乎是特意要劃開界限一般。
可是,他給予的,她又不客氣的接受。
比如,柜子里為她量身而定的衣服,她也會穿,但是,絕不會花錢往柜子里添置別的衣服,一向是有什么穿什么。
又比如,她住院的醫藥費,她絕對不過問,而不是完全劃清界限一般地堅持自己付費!
有點矛盾,所以......讓他覺得難以把握,呃......后者說是難以掌控!
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子,若是有了她這般的遭遇,突然嫁給了他。
要不,就該是欣喜若狂,肆意的揮霍他的錢,做一個悠閑、不為柴米油鹽煩心的闊太太。
要不就是堅持那種學者式的清高,不屑他的臭錢,對他冷若冰霜!
呃......還有,可能是想那些愛做夢的小女生一般,幻想什么不切實際的愛情......
他突然頓了一下!
愛情?
撇了她一眼!
他頓時搖頭,覺得簡直是天方夜譚!
他不指望她愛他,她也不可能會愛他!
愛情,那是年少輕狂的游戲,他玩過一次,不想再玩,也玩不起來。
愛情這東西,一旦看透,便會覺得索然無味,再也燃燒不起激情!
如果她識相,那就別忤逆他,就這樣湊合著過一輩子!
他看她還順眼,也厭煩了再去找一個妻子,可能......下一個,還沒有她讓他覺得那么有趣!
可不是有趣嘛?!
葉露右手受傷,只能換左手拿筷子,可是這么多年來一直用的是右手,突然開始用了左手,那是怎么使,怎么不習慣!
筷子已經遭到了拋棄,葉露只是左手拿著勺子,一邊扒飯,一邊拿勺子抓菜!
那個樣子,笨拙的就跟個小孩似地,一旁的星星,即是很好的旁證!
星星以前也沒人教,也是一個不太會使筷子的人,只是在葉露的連連督促之下,他開始學著用筷子,但是到底使用的時間沒那么長,所以用起來,也是笨拙的很,半天也夾不上菜來,只能是右手筷子,左手勺子,兩手并用的吃飯。
看著兩人同時拿著勺子在那扒菜,咬著唇,憋著一口氣,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著才就像看著階級敵人一般的那個樣子,怎么看,怎么別扭,怎么滑稽!
這個時候,如果有人說這兩人是母子,估計也沒幾個人會懷疑!
兩人跟飯菜是奮斗得面紅耳赤,倒是沒什么,誰也笑話不了誰,慢條斯理的,把菜給撥到碗里,知道吃飯結束。只是今天多了一個冷陽,葉露心想著培養父子感情,張羅著冷陽一起吃,現在,倒是給自己添了不少麻煩。冷陽在那拿著筷子,吃的是風生水起,而她在一邊苦戰半天,才能用勺子舀到一點菜沫,面對冷陽時而瞧過來的眼神,尷尬、羞惱、不好意思......等等負面情緒,該有的,總是有一些的。
橫空伸過來一個筷子,上面赫然一塊鮮嫩的魚肉,就貼著她的唇瓣,在半空中懸著。
“張嘴!”金屬一般冷感的聲音,抬頭對上的是冷陽深邃的眼眸,燈光下,帥的要發光的臉龐,很容易讓人頭昏目眩,沖擊力過強,不下于一顆洲際導彈了!
她眨了眨眼,讓自己的暈眩不太那么嚴重,之后恢復該有的驚詫,他......他給她夾菜!
微微啟開的紅唇,在他看來是順從,那魚肉,就很自然地往她嘴里塞,她不由自主地把嘴巴長的大一些,魚肉很優雅的落在了她的嘴里。
輕輕咬下,酥軟可口、鮮嫩無比,倒好像是頭一次感受到了這魚肉的真正滋味!
臉......微微的染了一點粉,覺得更加的不好意思。
那邊,冷陽夾著幾條肉絲,塞入了冷星的嘴里,這同樣是個用勺子奮戰半天,也吃不了一口菜的主!
冷陽睜著圓溜溜的眼珠子,一閃一閃的,看著冷陽,好像他是個新鮮人一般,兩旁的腮幫子在不停的鼓動,跟嘴里的肉絲奮戰著。
“自己扒飯!”
冷陽沖著冷星命令,口氣很惡劣,似乎在掩飾什么。
冷星乖乖地拿勺子扒飯。
冷陽雖然是看著冷星說這話,葉露怎么聽,怎么覺得他好像也是在說她一般,于是,趕緊拿著勺子,舀了飯,往嘴里塞。
飯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呢,筷子夾著菜,已經送了過來。
狠狠地咽下,對上他看不出情緒的臉,她張嘴,他送入,他閉嘴,他已經抽離。
那邊,冷星宛如嗷嗷待哺的小鳥一般,已經把嘴張得大大的,在那等著了,黑溜溜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圍著冷陽打轉,像個討糖吃的嬌娃。
一時間——
額頭黑線了一下!
莫名心虛不止!
可還是把嘴張口,把再度送到嘴邊的菜給叼了過來。
她現在可是病人哎,手又動不了了。
這么一想,她倒是可以心安理得了。
不是有句話說: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嘛!
她可沒強迫他,是他自己送菜過來的。
于是,她一口,星星一口,偶爾夾雜著冷陽給自己撥棱的一大口,一頓飯,晃晃悠悠的,結束了。
飯后,舒暢的躺在床上,她感慨了一下:
看不出來,原來冷陽有做老媽子的潛質,服侍的她和冷星都是舒舒服服的!
小家伙經此一出,對冷陽的親昵是宛如被點燃的運載火箭一般,嗖嗖的往上伸,此刻,正歡歡喜喜、無所顧忌地趴在他的懷里,小手捧著他的大掌把玩著。
旁邊射來一道冷光,不用猜,也知道是誰,葉露無辜的沖冷陽嘿笑了一下,暗想自己也不過就是在腦里想想,難道冷陽他就知道了?
不過也是,讓他堂堂的黑社會老大去做老媽子,實在是對他的身價大打折扣。
于是,更加無辜的笑著,不自覺的帶了一點討好。
“陽,喝水不?我給你倒!”算是剛才他喂菜的禮尚往來!
“免了!”他哼了哼,把冷星放到一邊,自己去倒水去了,然后,把第一杯遞給了她。
她簡直是受寵若驚,吶吶接過,覺得今晚的冷陽,有點詭異,好的......太過火了!
鼓吹著,讓冷陽抱著冷星在一邊睡下,他雖然皺了眉頭,表示了不耐煩,但是還是順了葉露的意思。黑暗中,葉露和冷星大眼對小眼,均是傻兮兮的笑著,眼光流轉之余,也都是惑人的幽迷之色。
照這樣看,冷陽和星星,應該很快就可以成為一對正常的父子的。
心情頗佳的葉露瞇眼睡下。
卻不知道,被冷陽揍了一拳的張明宋,哪能就這樣善罷甘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