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教主任何廣智是在座最大的校領導。
面對林軒那淡淡的目光,他驟然間心慌不已。
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不對了。
本來證據雖然不足,但蘇夢玲這個女同學的嫌疑是最大的。
因此,就算將這個女生扭送緝巡,日后出了岔子,他也擔不得多少責任的。
畢竟,這個女生只是普通人,而李元媛的父親李漢之,卻是個身家不菲的大老板。
在李元媛剛入學的時候,李漢之可是贊助過上京師范大學指定教工補助一百萬呢。
所以,該偏袒哪一方,何廣智自是心里有數。
但是現在,情況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反轉。
不光是案情發生了反轉……
而且雙方的身份地位,竟然也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反轉。
很顯然,蘇夢玲請來的家長……
這個目測不過二十多歲的青年人,他才是更有能量的那個。
所以,面對這個年紀輕輕的林先生的淡然目光,卻仿佛看透了他的內心,讓他很是心虛,也很是心驚。
但是……
他也并不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上,有什么太過的地方,能讓這個青年拿住把柄。
畢竟,他是上師大這樣一個高等名牌學府的領導層,權限極大,掌握學生的德育橫評命脈,一向都是受人尊崇,高高在上慣了。
這個青年就算再橫,也就是收拾李漢之而已。
難不成,還能拿他何廣智怎么著?
但林軒就是想拿他何廣智怎么樣!
上師大,在林軒的心目中,是一個好學校。
它有著悠久的歷史,深厚的底蘊,強大的師資力量,更出過不少聲名赫赫的學者專家。
為人師表,便是上師大的座右銘。
所以,林軒對上師大這幾個校領導的做法,很是不滿。
甚至嚴重點說,他們對蘇夢玲這件事的做法上,就是偏袒,這比不作為更可怕。
林軒目光掃過這些人,淡淡的說道:“堪為人師而模范之”,由此可見,“師范”一詞的深義,古今無異。”
“正所謂,務學不如務求師。師者,人之模范也。”
“世人遂把教師概括為“學高為人師,身正為人范”。”
“我大夏于三百年前,將上京師范學堂改為上師大,于是一所師范教育的最高學府終于在大夏大地上矗起。”
“當初,大夏剛剛建立,內憂外患,各類教育幾經周折,但是由于一大批國外求學有志之士的加入和實踐,大夏國內涌現一批大師級人才,才令師范教育在已有基礎上進一步完善,并成體系,加強教育。這就是上師大的由來。”
“為人師表,這四個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們告訴我。”
林軒淡淡的問道,但是他的淡定,在這些校領導的眼中,卻重如泰山。
他們想不到,這個青年人對上師大的歷史竟然了解。
他們更想不到,這個青年人,似乎竟然想要教訓他們的樣子。
但是,即使他在緝巡有人,甚至有緝巡部行動司司長這樣的后臺。
可上師大不同,教育系統跟緝巡系統,完全就是兩個不相干的系統部門,有著完全不相同的職能,相關管理,可謂是風牛馬不相及。
這個青年人,就算跟緝巡司有關聯,能拿下李漢之,甚至能讓李漢之背后的緝巡司長都不得不撇清關系。
但怎么樣也管不到他們上師大,更不可能對他們幾個校領導的仕途造成什么影響。
總不能因為他們故意偏袒,遇事不作為,就能給他們定瀆職罪吧?
這是不可能的!
林軒卻沒有再理睬他們,轉頭吩咐沈成文說道:“把這些相關人員帶走,秉公處理。”
沈成文忙應道:“林先生,我會的。”
他當然知道,林先生要求的就是一個公正。
這個李元媛偷竊、栽贓、誣陷,當然是數罪并罰。
而她的父親李漢之,則是詐騙罪。詐騙了六十多萬,罪行已經不小了。
至于還有沒有其他的問題,那就到緝巡司說吧。
自然會不偏不倚,給他一個公道的審判。
蘇夢玲作為當事人,自然也要帶走。
不過這時候,緝巡員對她的態度就是極為友善了。
畢竟,她不是嫌犯,而是受害人,是證人。
林軒見到蘇夢玲膽怯,便安慰她說道:“不要慌,去了,就說明一下事實真相就好,到時候,我會安排人接你回學校宿舍。”
蘇夢玲這才安心了許多,她對林軒的信賴,也是越來越多。
現在,她當然知道局面已經扭轉過來。
而她,也不用擔心會被停課開除,失去學業了。
等涉案相關人等,全都帶走,只剩下林軒跟幾個校領導。
這時候,何廣智等人已經從忐忑不安中,放下心來。
他們覺得,這個林軒,做到這個程度,已經是足夠了。
而他們校方,也很配合,并沒有從中作梗。
所以,何廣智等人覺得已經很給林軒面子了。
而且,以后蘇夢玲還要在上師大繼續求學,縣官不如現管,林軒需要跟他們搞好關系才對。
甚至,看到林軒在緝巡系統擁有強而有力的后臺,幾個校領導已經動了心思。
覺得,可以利用林軒的資源,從中分一杯羹了。
“林先生,您放心,校方一定會秉公處理,不會讓蘇夢玲同學的名譽受到損害的。”
“以后,蘇夢玲同學的學業,我們也會給予額外重視,給予更多的幫助。”
說到幫助的時候,何廣智還格外加重了一下語氣。
林軒卻冷冷的看著他,像看著一個小丑,說道:“十分鐘內,我要看到你們上師大能做主的人出來。”
何廣智一愣,隨即惱羞成怒:“這位林先生,你還想怎么樣?”
“李家父女已經罪有應得,被緝巡帶走了,你還想難為我們校方?”
“我告訴你,我們校方可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干擾,而且蘇夢玲同學,可是我們上師大的學生。”
“她的導師,她的學業,都在上師大。我想,林先生您是不是應該跟我們這些師長們客氣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