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的幾場雷陣雨過後,夏日燥熱的天氣徹底涼爽了起來,整個桐城彷彿被一層氤氳的霧氣籠罩,涼意滿滿。
下了車,夜羽凡呼吸著涼爽的空氣,被羈景安牽著手走進了最大的。
她有點茫然地問道,“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羈景安回以她脈脈的笑意,“爸說了老家的風俗,要娶你,聘禮必須備足八斤八兩八錢的金和銀。”
好吧。
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夜羽凡想不到羈景安會特意帶她來購買這些在他看來比較庸俗的東西,一時間滿心的感動。
兩人走到店門口,迎面與一個滿臉憔悴佈滿悽苦皺紋的中年女人差點撞上。
對方只顧著低著頭數手裡的錢,壓根兒沒注意這點子動靜,徑直往外走。
羈景安一眼就掃到是他的母親柳嫣芳,等對方走遠了以後,走向服務檯,盯著前臺小姐冷冷地問道,“剛纔那個人典當了什麼東西?”
來這裡的,不是買,就是賣。
看柳嫣芳的架勢,肯定是出手了值錢的玩意,估計是爲了治療她的女兒柳含倩的斷腿急需大量的金錢。
品牌金器店隸屬於羈景安旗下,前臺小姐認出他的身份,恭恭敬敬地找出一掛項鍊,輕輕地放置在櫃檯上,“羈總,她當的就是這個。”
那是一串碩大的華而不實的金鍊子,底下吊了顆玉墜,談不上精緻,重在份量足。
夜羽凡瞧著眼熟,一把抓起來放在眼皮底下觀察,腦海裡靈感一閃,“這是臻臻幾個月前丟失的項鍊,怎麼會在這裡?”
韓臻臻丟失的東西,怎麼會在柳嫣芳的手裡拿出來賣?
羈景安鎖緊了眉頭,“你確定?”
“千真萬確。”
夜羽凡連忙點了下頭,急切地說道,“我記起來了,當時臻臻是在醫院裡丟掉的。她給我提過一次,這項鍊不知道是誰送給她的,貌似對她很重要,具有特別的意義,雖然樣式很老土,但臻臻一直都留著放在包裡隨身攜帶。”
“帶回醫院給韓臻臻看看。”
“好。”
出門一趟,還碰到這樣的巧事,把韓臻臻遺失的鏈子給找了回來,夜羽凡心情格外的愉悅。
購買妥當所有需要備用的金銀器,夜羽凡就被羈景安體貼地送去了市立醫院。
在去韓臻臻病房的走廊上,兩個人遇見了神色憔悴的倪威正目無表情地吸著煙。
煙霧繚繞中,倪威扭過頭朝夜羽凡和羈景安挑了挑桃花眼,“景安,小嫂子,你們來看我,兩手空空?”
夜羽凡勉強地笑了下,“不好意思,走的急忙,下次給你帶禮物!你們男人先聊,我把項鍊給臻臻送過去。”
“什麼項鍊?”倪威隨口問了聲。
夜羽凡從皮包裡掏出項鍊遞過去,在倪威的眼前晃動,“就這個!”
看清楚了拎在夜羽凡手中的那根項鍊,尤其是墜子上面刻著的那個早就被磨得模糊不清的字跡,倪威的臉色鉅變,“小嫂子,你說……這玩意是屬於韓臻臻的?”
“對啊!”
對於倪威突然激動的神情,夜羽凡茫然不知所謂,卻還是耐著性子解釋,“前不久臻臻把它遺落了,她還不開心了一段時間,湊巧今天被我找回來,我這就拿給她讓她高興高興。”
倪威莫名激動了,驀地伸手抱住了夜羽凡,連聲感激,“小嫂子,謝謝你!”
下一秒,他被羈景安給狠狠地一腳踹開,聽見某個佔有慾超強的男人冷幽幽地說,“我的女人也敢沾身,滾!”
“咳咳……景安哥哥,我錯了!我太高興了,一時得意忘形,對不起,我道歉!”
夜羽凡懶得參與兩個男人另類的友情方式,一直往前走,走到韓臻臻的病房推開門走了進去。
寬闊的房子裡,只有韓臻臻仰躺在牀上,正百無聊賴地翻看手機。
夜羽凡走到牀邊,把項鍊遞到她眼皮底下,滿臉笑容,“瞧瞧,我幫你帶什麼好東西來了?”
韓臻臻放下手機,定睛看了幾眼。
發現是自己失而復得的那款項鍊,從夜羽凡手中一把搶走,興奮得一骨碌從牀上爬起來,張開雙臂給夜羽凡一個大大的擁抱,“哇靠,親愛的凡凡,你真棒,居然給我找回來了,我要愛死你了!”
這麼多天以來,韓臻臻快要鬱悶極了,總算有了個好消息。
夜羽凡看著韓臻臻即使興高采烈也掩飾不住的憔悴,擔憂地問了好幾個問題,“最近身體怎麼樣,孩子還好嗎?”
“還行!醫生交代了,只要我乖乖躺在牀上就沒事。”
兩個女人嘮叨了快半個小時,氣氛其樂融融。
然後,夜羽凡聽見韓臻臻無奈地抱怨,“其他都挺好,就是吳禮那傢伙,太殷勤了!一天二十四小時,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貼在我面前,完全沒有個人空間和自由。”
難得韓臻臻有苦惱的時候,夜羽凡樂了,“他喜歡你,不好嗎?”
“可我不喜歡他,做不到相等的付出!他對我越好,我心理負擔越嚴重。”韓臻臻無聲地嘆氣,“凡凡,我現在有點理解了你面對我哥的時候尷尬沉重的心情。早知道吳禮會變成這樣,我就不該爲了賭氣答應做他的男朋友。”
聽這話的意思,估計她的心底還是放不下倪威。
想想也是,倪威被羈景安和顧司迦鼓動著把病房緊挨著韓臻臻的病房,隔壁相鄰,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感情根本割捨不乾淨。
韓臻臻的感情,夜羽凡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只好安慰她,“不管怎麼樣,你先順利把孩子生下來。”
另一邊。
羈景安淡淡瞥了眼倪威笑得很傻氣的臉,瞭然於胸,“韓臻臻纔是當年把你從游泳池裡救出來的人!”
“對!沒想到啊,衆人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紅酒綠處。”
尋找了許久的救命恩人,就這樣來的猝不及防。
倪威搖頭晃腦地感嘆了一番,剛纔還死氣沉沉的,此刻彷彿打了雞血一樣熱血沸騰,湊到羈景安眼前,虛心請教,“景安哥哥,你是過來人,幫幫我啊!臻臻現在看見我就煩不讓我靠近,這傷透了心的女人,該怎麼哄得她回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