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慕安然醒來的時候,霍彥朗已經在廚房里做飯了。
慕安然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多,她竟然睡了這么久?驚訝之余,慕安然紅了臉。
其實她會睡這么久,倒也不是不可能。這幾天她一直在疲于奔波,自從霍彥朗出了車禍以后,她就沒有好好睡著過。好幾次,是在睡夢中受驚被嚇醒的。
而現在,來到了B市以后,好像一切A市的事情就與她無關了,難免一時會有松懈,更何況這幾天和霍彥朗纏綿的時間有點多。早上就連著做了兩次,想到這些慕安然忍不住羞紅了臉。
“霍彥朗?”慕安然光著腳丫子走出去。
去到餐廳,一眼便可以看到霍彥朗穿著圍裙在廚房忙碌的身影。
他好久沒有給她做過飯了。
“你的手,怎么把石膏給拆了?”慕安然忽然意外地看著他,一雙眼睛晶亮透徹,還沾染著一些意外。
霍彥朗聽到了她的聲音,轉頭看向她:“睡醒了?”
“嗯,唔。”
霍彥朗也跟著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淡漠如常地笑道:“想給你做飯,發現它太礙事了,就讓袁桀找了醫生過來,把它拆了。”
“為了給我做飯,把石膏給拆了?”
“安然,沒有事,檢查過裂痕已經愈合了。本來也只需要打兩三天的石膏,今天正恰好可以拆掉。”
慕安然怔怔看著霍彥朗站著筆直的身影。興許是因為在B市他都是出差與工作的關系,在這里所穿的衣服都是白襯衫與黑色的褲子,看起來整個人干凈利落,除此之外也沒有準備別的衣服了。但正因為這樣,穿得干干凈凈的霍彥朗站在廚房里給她做飯吃。
慕安然看著,忽然就心口一軟,整個人也忍不住甜甜笑了起來。
“在笑什么?”霍彥朗專心處理著牛蒡。
慕安然也不回答他,只是走上前來:“今天吃什么?”
“牛蒡排骨湯。”
慕安然笑彎了眼:“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嗯。”
什么嘛……她好不容易可以吃到一頓他做的飯,現在這么配合,他卻只是冷淡地應了一聲。
不過,慕安然心里雖然有抱怨,卻是睜著迷迷糊糊的大眼睛,看著霍彥朗手上的動作。
霍彥朗切牛蒡的速度有點慢。她曾經見他做過飯,切東西的速度很快,動作也很流暢。此時應該是手上的傷剛痊愈的關系。不過雖然慢,動作倒也如常。
霍彥朗這個男人從來就是這樣,讓人放心得不行,甚至會讓人情不自禁地依賴他。這樣一個他,想必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霍彥朗將處理成一段段的牛蒡切成片,每片都一樣厚度。
慕安然正要感慨他為什么會有這么好的刀工時,霍彥朗卻驀地出了聲:“就快煮好了,你先去洗漱一下,漱口洗個臉。”
慕安然聞著餐廳里的香味,差一些就流口水了,這會兒只能干巴巴地看著霍彥朗燉的那鍋湯。
慕安然郁悶不舍地轉過頭,淡淡地應了一句:“哦。”
她失落地轉身時,看不見霍彥朗把切好的牛蒡下到鍋里時,那一瞬眼角掠過的淺淺寵溺。
深沉的男人越發不會表達出來,但這陣子的相處簡直是要把慕安然疼寵到天上去。
其實,今天慕安然睡了這么久,他便也就在她身邊守了這么久。后來給袁桀和小陳打了個電話,讓他們買一些菜送過來。他不舍得叫她餓肚子,卻也不愿意把慕安然帶出去吃飯,外面餐廳的東西既不好吃,也不衛生。
如果不是偶爾工作需要,其實他更喜歡吃家常菜一些。至少,會有家的味道。
霍彥朗修長的手指停了一下,最后才把熬湯的爐子的蓋子蓋上,流利地將案板和刀收起來。
等慕安然收拾好了以后,燉好的湯已經放在餐桌上了。
慕安然很自覺地在餐桌上坐了下來:“霍彥朗,好了么?可以吃飯了么?”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霍彥朗從廚房里把另外兩道小炒端出來,看到慕安然水汪汪明亮的眼睛,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這兩天霍彥朗對她笑的時候不少,她難得看到霍彥朗這么開朗,慕安然一想到兩個人現在的生活,就像是結婚后。
一想到,她的心就忍不住砰砰跳,笑得彎彎的眼睛也忍不住再彎了一些。
“顧盼和我說過,你在法國的時候,曾經有一段日子是過得很辛苦的,你學會做飯,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么?”
“差不多吧。”霍彥朗沉沉道。
“哦。”這么模棱兩可的回答,答得又這么干脆,沒有一點兒隱瞞的樣子,一語帶過,倒讓她不知道該怎么問了。
睡了那么久,其間午飯也沒吃,慕安然早就餓得流口水了,更別說這是霍彥朗做的飯。
男人會做飯的不多,而且會做得這么好的更少。霍彥朗身份向來矜貴,這個男人給慕安然的感受其實也是優雅居多,所以這陣子休假以來,陪著她來學校,她本來就很意外了。現在又把她帶到房子里來,陪她復習,給她做飯。
慕安然幸福得眼睛都瞇起來了:“我肚子好餓了,我想吃飯。”
溫溫軟軟的一聲,像極了是在撒嬌。
霍彥朗不由得看了慕安然一眼,勾了勾唇角,又像是在笑,大手溫柔地拿起了碗,慢條斯理地幫她盛飯。
慕安然看著霍彥朗,心里頭不由得又一動,霍彥朗給她舀飯的樣子也好好看,那一雙手動作雖然慢吞吞的,但是又及其有條不紊,哪怕是在做家務,也像是在簽署一份很大的合同。
霍彥朗把飯放到慕安然面前的時候,慕安然笑了笑,立刻就興高采烈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夾了菜,好吃得眼睛都瞇起來了:“霍彥朗,你做的飯好好吃。”
霍彥朗的話里藏著寵溺:“慢點吃。”
“這條魚我雖然把刺挑出來了,但也小心別卡到了。”
“唔,好,我知道了。”
說是這么說,可慕安然接下來一整頓飯都沒怎么抬頭。
今天這頓飯和昨天在亞洲灣的飯比起來,顯然這頓更好吃。
半個小時后,慕安然吃飽喝足,坐在椅子上動也不能動。
霍彥朗又清冷地站了起來,一切如常地收拾東西。這些瑣碎的事情,哪怕是讓他來做,也可以做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氣度。
慕安然坐在椅子上看霍彥朗,突然就有種覺得不可高攀的感覺。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起,兩個人就變成了這樣呢?竟讓讓她……覺得幸福到無以復加。
吃完了飯,慕安然下意識地拿起書來看。睡了一覺過后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黏著霍彥朗。霍彥朗不說,她也就沒提出要回去,一般來說應當是她先鬧著要走的。可這會兒,發現了自己想法上的改變,慕安然竟有點羞怯,不好意思地裝作沒事人的樣子,不想被霍彥朗看穿她的心思。
可突然,霍彥朗在廚房收拾了十分鐘之后,挽著袖子,穿著干凈的白襯衫就這么走了出來。
他走到了衣帽間,拿出了一條外套。
慕安然終于抬頭:“嗯?你要出去?”
“走吧。”霍彥朗淡淡說。
慕安然不解:“去哪?”
“送你回學校。”
慕安然:“……”
這一刻,就這么怔呆呆地望著他,似是料想不到。
慕安然紅著臉,剛剛吃的饜足,其實她并不想回去。現在學校對于他們即將畢業的碩士研究生并沒有太大的約束,有些人已經成家,其實不回去也是可以的。
“我……”慕安然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么說,臉色有些紅。
霍彥朗看著她,淡淡勾了勾唇:“不想回去?”
慕安然被戳穿,惱了:“誰說我不想回去了?我才不想在這里待。我是……我是吃的太飽了!”
“安然,你這樣很可愛。”霍彥朗突然忍不住道。
慕安然被他打趣,更是羞得無地自容,但轉念想想,她不好意思什么啊?兩個人都討論到結婚的問題了。
慕安然倏地挺直了腰板:“對,你說的沒錯,我就是不想走了。這里的飯菜太好吃了。”
霍彥朗望著她的眼底沾染了點點水意,勾著嘴唇,唇線微微往上扯,迷人的薄唇勾勒出不一樣的弧度,似乎在笑,卻又沒有在笑。
慕安然以為霍彥朗會把衣服放下,干脆順水推舟讓她不用走了,卻是沒想到,霍彥朗頎長的身影動了動,反而是去把鞋穿上了。锃亮的黑色皮鞋將他整個人襯得更加挺拔,看起來一絲不茍。少了幾分休閑的味道,倒是多了幾分商業上的疏冷。
他說:“走吧,我還是送你回學校。”
“A市城北有塊地出了點問題,今天晚上袁桀會和我去見一位商業上有合作的朋友。所以晚上不能留你在這里。”
看到慕安然失望的神情,霍彥朗也放軟了聲音:“恰好,我們還沒有結婚。想必讓你長期住在這里,你也不放心。你要是再多留一會,孫萌萌在宿舍里又要想多了。”
他勾挑的嘴唇隱隱帶著點笑意。慕安然知道他在打趣什么,一下子便不好意思起來。
她道:“誰說我要留在這里了啊,誰想賴著不走了,你……”氣得不行,“你不用和我說這些,我也是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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