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筑趕回京都正好是年夜了,她悄無聲息地混進了宮內,回到承恩殿。太子不在殿內,她在暖閣換了宮裝后,大搖大擺出來,順著回廊往麟德殿而去。
麟德殿按每年慣例在舉行宴會,皇太后、皇上、皇后和后宮嬪妃,皇子公主都集聚一堂過年,小筑找到琉凡,不聲不響地站在了他身邊。琉凡本來懶散坐著沒情沒緒地看節目,猛然見她,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
小筑卻看著臺上歌舞,似乎沒有看到琉凡的表情。而琉凡后邊一個宮女的眼光一直注視著小筑。
琉凡重新靠在椅子上,依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小筑的臉上才露出一絲絲笑意。
宴會到了中途,是一段異域的舞蹈,琉凡回頭告訴小筑,這是南疆南興國帶來的節目。
小筑點頭,她看到坐在皇帝下首的是一個異域打扮的國王,和國王坐在一起的是一個鼻梁高挺,眼窩微陷,皮膚黝黑的女孩,看打扮像是位公主。
等臺上的歌舞結束后,黑公主從座位上跳了出來,騰空翻躍到了臺上,從懷里甩出一條九節鞭,舞了一段鞭子。臺下頓時響起一片叫好聲和掌聲。在座的達官貴人都知南興國雖然面積不大,但兵強馬壯,驍勇好斗,不可小視。南興國國王和公主是西陵的貴客,所以就算公主這點功夫稀松平常,也只能大聲叫好鼓掌。
“陛下,小女這次跟隨本王來到貴國,是想在貴國的皇子里挑一位佳婿,不知陛下可否有意與我南興結為姻親?”南興國國王擎杯對琉宏景道,聲音頗大。琉火,琉凡和二皇子琉云,三皇子琉星不覺一齊將目光投向他,又一齊望向臺上的黑美人公主。
“哈哈哈,汗王抬愛,琉某求之不得呀!只是犬子不才,不知公主看不看得上?”琉宏景看了臺上的黑公主一眼,笑得很勉強,但既然南興國王開口了,他似乎已沒有拒絕的余地。
南興本是蠻夷之地,國王也不會太多客套話,他見西陵皇帝答應結親,高興地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后說:“傳說貴國的皇子個個俊美,陛下隨便指婚一位給我們瑪伊莎就行。”
“父王!那怎么行?我要找一個自己喜歡的。”臺上的瑪伊莎公主卻倏然跳到了他身邊,撅著嘴搖著他的肩膀抗議。
西陵的幾大皇子不禁都面露不以為然的神色。端木云姬一直安靜地坐在太后旁邊,這時卻突然站起,走過來說道:“公主天姿國色,活潑可人,本宮一看就喜歡得緊,公主若是不嫌棄的話,且看大皇子如何?”她牽著瑪伊莎公主的手,看向琉火。
琉火有傷在身,坐在那里強撐著看宴會,此刻已疲倦困頓,他見母親指著自己,眉頭頓時皺起。
瑪伊莎公主撅著嘴肆無忌憚地打量了他一會,說道:“長得還行,不知道武功如何,我可不想我的夫君是我的手下敗將。”
琉火咳嗽兩聲,有要吐血的神情。
瑪伊莎公主的目光又落在琉凡的臉上,琉凡懶洋洋坐著,似笑非笑地別過頭。“那位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只好美女歌舞,從來沒有修習過武功,恐怕不會合公主的意。”端木云姬面露鄙夷之色,輕聲對瑪伊莎公主說。瑪伊莎公主聽后點點頭,嘟著嘴又將目光看向琉云,琉云自己站起來抱拳說:“公主殿下,我只好詩詞歌賦,武功一竅不通。”
最后只剩琉星了,琉星倒是大方,跳出來說:“不如我來陪公主殿下走幾招吧。”
“你要陪我比武,好啊好啊!”瑪伊莎公主見西陵的皇子們個個漂亮,卻個個沒武功,正覺掃興時,見這位皇子要陪她比武,高興得拍手叫好。
端木云姬恨恨地瞪了一眼琉星,嬪妃那邊的薛淑妃緊張地站了起來,直朝這邊琉星丟眼色,琉星看到母妃,摸了一下頭,然后朝母親點了點頭。
“走吧。”瑪伊莎公主拉起琉火的手,和他一起飛到臺上,她松開手后,穩穩地站住腳,琉星卻往前趔趄,險些摔倒,瑪伊莎公主不禁皺起了眉頭,臺下琉宏景也氣惱地站了起來。
“就你這功夫,我看還是算了吧!想不到西陵皇上威震八方,皇子個個都是草包!”瑪伊莎公主毫不留情地一腳朝琉星踹去,腳卻突然被一只腳擋住,大皇子已面無表情地站在她面前,速度之快,可見輕功之高。
“原來你有武功!”瑪伊莎公主眼睛一下亮了,她九節鞭猛然朝大皇子甩去。
琉火一把抓住鞭子,輕輕一帶,瑪伊莎公主已站立不穩,跌入他的懷里。“西陵的皇子,不是個個都草包,知道了嗎?”他抬起瑪伊莎的下巴,眼睛半瞇,嘴角揚起一絲微笑,聲音低沉魅惑。
“知道了。”瑪伊莎公主一改之前的桀驁,羞澀地回答。琉火松開她,只見人影一閃,已然回到座位。
端木云姬看著兒子的這一出,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琉火不僅在皇上面前替西陵爭了面子,還讓那個黑妮子瞬間變得溫柔羞澀,看來這段親事是一定成了,琉火能做南興的女婿,那是找了一個大大的靠山,以后不愁扳不倒太子了!
她如意算盤打得溜溜轉,再看公主此刻已到她父王身邊,嘰里呱啦地不知說什么去了,一會之后,南興汗王對琉宏景說:“小女說愿意嫁給大皇子殿下。”
“這——”琉宏景卻將目光落在琉凡身上,琉凡避開父皇的目光,臉色淡然。
“皇上,公主喜歡火兒,本宮喜愛公主,您就成全這段美事吧。”端木云姬走到皇帝身邊,懇求道。
琉宏景看著她,嘴角有一絲冷笑,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端木云姬被他看得不自在,低下了頭。
“怎么?陛下不愿意?”南興汗王見琉宏景遲遲不指婚,不悅地問。
“朕想與太子說幾句話,請汗王稍等。”琉宏景目光投向琉凡,然后轉身走到一旁,琉凡忙站起走到他身邊,默然不語。
“凡兒,朕相信你懂皇后的心機,也懂父皇的意思,你說一句話,只要你想娶南興公主,朕一定將她指婚與你。”琉宏景說。
琉凡淡然笑笑,說:“父皇,兒臣可沒有武功和這位公主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