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浣晴的傷好了。傷剛好,她立即飛到后山去找楚殤。遠遠的,她便看到了楚殤,他正在一棵樹下練劍。浣晴的俏臉上立即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她忙從空中落下來,落到他面前,嘻嘻笑道:“九師兄,我來了!”
見是小師妹,楚殤滿心歡喜,臉上卻故意裝出很淡然的樣子,說道:“你的傷好了?”
“嗯,好了,不信你看。”浣晴說著,在他面前轉了兩個圈。
楚殤道:“那就好。”他頓了頓,又道,“還有事嗎?沒事你趕快走吧,別妨礙我練劍。”
浣晴笑道:“你練你的,我在這兒陪你。”楚殤道:“我說了,我喜歡一個人呆著,你別再來找我了!”
浣晴聞言,立即斂起笑,臉上現出悲傷的神色,低聲問道:“九師兄,你是不是……是不是很討厭我?”
楚殤心微微一痛,他很想告訴小師妹:我不討厭你,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可他不能說,他只能硬起心腸、板起臉,冷冷的說道:“沒錯!所以,請你以后不要再纏著我!”說這句話時,他一直低著頭,不敢看小師妹的表情,他怕看了她就下不了狠心。
浣晴難以置信的看著楚殤,明亮的大眼睛里盛滿了哀傷,眼淚一點點漫上來,順著眼角慢慢滑落。一滴一滴掉在地上,融進泥土里,瞬間消失不見了。
“好,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以后不會再纏著你的!”浣晴用手抹了一把眼淚,轉身飛奔而去。
楚殤抬起頭,看著小師妹漸行漸遠的背影,眼里浮起一層凄迷的水霧,聲音痛楚的說道:“對不起,小師妹,對不起……”
那之后很長時間,浣晴沒再來找他。楚殤感到說不出的失落,但一想到小師妹不會被自己牽連,心里安慰了許多。
這天早上,他像往常一樣拎著劍準備去后山練劍。剛出門,便看到五師兄柳華和七師兄常山從對面走了過來。二人看到他,冷哼一聲,臉色陰沉的從他身邊走了過去。二人邊走邊聊,只聽常山說道:“五師兄,你聽說了嗎?大師兄已經跟師父提娶小師妹為妻了。”柳華驚道:“真的嗎?我怎么沒聽說?師父答應了嗎?”常山道:“聽說師父已經答應了。”
柳華失望的嘆了口氣,道:“看來咱們沒機會了,如果是別的師兄弟,咱們還能去和他爭一爭,可這人偏偏是大師兄,咱們想爭都爭不了。”
常山道:“是啊,咱們這些師兄弟里最有能力、最值得人敬佩的就是大師兄,他想娶小師妹,其他人就不要再抱有幻想了。”說著,連連搖頭嘆息。
二人的對話一字字傳到楚殤的耳朵里,每一個字都好似一柄千斤重錘,砸得他搖搖欲倒。一顆心猶如被人生生撕裂了一般,疼痛排山倒海一般涌來,瞬間將他完全淹沒。他呆呆的站在那兒,站了許久許久,才緩緩向后山走去。
清晨的望月峰蒼翠異常,草上露珠未干,在陽光的照耀下宛若珍珠一般,晶瑩而璀璨。有風吹過,帶著微微的涼意,透過楚殤的肌膚,直吹進他的心里。
他沿著山路緩緩向前走,走到一處僻靜的山谷,停下腳步。隨即抬起頭,望著廣闊無垠的天空,忍不住放聲咆哮:“老天,我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為什么?”哭喊之聲在整個山谷間回蕩,久久不絕,和著陣陣秋風,聽起來格外悲戚哀慟。
不知過了多久,忽聽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他連忙轉回身,定睛一看,來的竟是小師妹。見是她,楚殤不禁呆住了,想說點什么,嘴張了張,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浣晴走到他面前,神情黯然的說道:“師父讓我嫁給大師兄。”楚殤努力掩示住內心的傷痛,咧了咧嘴,勉強擠出一絲笑,艱難的說道:“我聽說了,恭喜你。”說這句話時,他覺得自己的心被刀子生生的割著,鮮血肆意橫流,流得到處都是。
浣晴以為自己聽錯了,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楚殤,“恭喜我?你說恭喜我?”他扭過臉,不敢再看她,心痛得天翻地覆,聲音沙啞而艱澀:“大師兄是個好人,他會好好照顧你的。”
“你……你真的希望我嫁給大師兄?”浣晴聲音顫抖的問道。
“我希望你能過得幸福。”
浣晴慘淡的一笑,“幸福?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我怎么可能幸福?”她凝視著楚殤,眼里滿是深情,“你明明知道我喜歡的人是你!”
楚殤哀傷的嘆息一聲,年輕而俊朗的臉上寫滿痛苦與絕望,“那又怎么樣?我根本就沒有資格擁有你!”
“為什么沒有資格?”浣晴滿臉驚訝的看著楚殤。她不知道楚殤的事,其他師兄弟也不知道,大家只以為他性格孤僻、不合群,并不了解他的真實情況。
見浣晴問自己,楚殤猶疑了半晌,最后才像下定決心似的說道:“你知道我的身世嗎?知道我的親人是怎么死的嗎?”浣晴緩緩搖搖頭,“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個孤兒。”
楚殤望向遠方,目光深邃而幽遠,聲音有如凋零的落葉,滿是凄涼:“我的親人都是被我克死的。師父說我命犯天煞,刑親克友,說我的命格如果不改,注定一世孤獨。”
聽楚殤如此說,浣晴頓時呆住了。她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她這才明白為什么九師兄總是不和大家一起,為什么他對她總是表現得很冷淡,原來他是害怕牽連別人。她無法想象九師兄這些年獨自一人承受了多少痛苦、多少煎熬,她忽然覺得九師兄好可憐!想到這兒,她忙拉住楚殤的手,聲音輕柔的說道:“九師兄,你不要難過,師父是掌管命司薄的司命星君,他一定有辦法改變你的命格!”
楚殤道:“師父說我要想改變命格,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努力修煉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