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妖朝圣是一個無比神圣的慶典,對于妖族來說。
事實上每一屆的萬妖朝圣都會提前一百年準備,就和人類新年一樣。
妖域的都城——白帝城早早地就被裝飾一番,雖不能說煥然一新,但可以說是增添了一絲光彩。
此時,白帝城上空全部被透明的陣法覆蓋,全城禁空,任何任何人都禁止在城內私自斗毆挑戰。
當然要打架可以,先搬出后臺亮出實力來,若是后臺夠硬或者實力夠強的話,就會有專門的執法隊過來恭敬卻又不容置疑地請你去地下的挑戰擂臺;反之,那你只有老老實實地去外面打完了再進來。
順便說一句,在萬妖朝圣這段時間內,白帝城的入城費是十塊上品靈晶,比平時足足高了十倍。
靈晶就如人類世俗中流通的金銀一樣,是修仙者用來相互交易的東西,在修士中極受歡迎,不僅可以用來交易,更可以在必要的時候吸收其內蘊含的純凈靈氣。
所以一些大家族大宗派通常在修煉的密室中布置靈陣,用海量的靈石運轉,以求增加這靈氣的濃度,方便修煉。
一般來說,一塊上品靈晶可以換成一百塊的中品靈晶或一萬塊下品靈晶。所以說十塊上品靈晶也決不是小數目。
但即使如此,白帝城的人頭數依舊在不斷的增加,簡直是想有一塊容身之地都困難。
隨著九聲依次響起的渾厚而悠揚的鐘鳴,萬妖朝圣便正式開始。
天空一片絢麗的紫光閃過,從白帝城的四個方向突然沖天四道紫色光虹,紫虹一直到離地九百尺的位置才慢慢減速,發出一聲清啼后,顯出了原型。
居然是四只線條流暢的紫鸞。
地面上立刻喧囂起來,傳來叫好聲。
緊接著,一道耀眼的金光突然也是沖上高空,正好處在四只紫鸞的中間,呈對頂之勢。
金光緩緩淡去,也是一只更加高貴強橫的三足金烏。它就這樣懸浮在半空天空,可整個白帝城的溫度都開始上升,仿佛是多了一個太陽。
寧九生此時所處的位置是在一處塔樓上,視角極佳,往上看便是那正在飛舞的紫鸞和金烏,往下看地上的人群也是一清二楚。
這處塔樓是專門給身份足量的人設置的,包括寧碧落也在其內,不過現在因為時間還未到,所以不少位置還空余著,只有一些小家族或者散修坐在下面往上張望,期待待會能抱上哪條大粗腿。
云千舟倒是身份足夠,只是這次前來他只是以朋友的名義前來,并非代表云域,所以反而提前來了。
寧九生依舊掛在云殿下的脖子上,遠看還真像條圍巾,她對外邊特意編排的節目沒什么興趣,只是看著眼前擺放在桌子散發著氤氳靈氣的果子實在眼饞。
于是,她伸出狐貍爪子,輕輕地拍了拍云千舟的胸口。
云千舟一怔,一低頭,便對上了她那雙亮晶晶的眸子。
男人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馬上明白過來,隨手抓起一個靈果,遞給了她。
雪帝陛下馬上抱著足有她那腦袋大的果子愉快地肯了起來,回給了云千舟一個無比贊賞地眼神。
雖然寧九生發現自己能口吐人言,且身體也恢復一定的行動能力了,但她就是喜歡窩在云千舟的脖子上,事事讓堂堂云域殿下代勞。
無它,就是因為懶。
走路多累啊,以前有饅頭現在有小船!
誒?小船?這名字不錯。
正在心滿意足啃果子的寧九生腦海中靈光一閃,對這個莫名出現的外號給予極大的肯定。
小船挺好聽的,叫什么千舟啊。
雪域陛下是個起名廢,從饅頭這個名字就可以知道了...現在,終于又多了個"小船"。
天空上,五只大鳥時而低空掠過,時而回旋飛轉。
它們互相交織在一起,沿著特定的路線飛舞,金色和紫色交融,在天空上形成一副絕美的畫,隨著時間的流逝,它們的速度越來越快,直到底下的人只能看見五道仿佛流動的匹煉。
然后,紫鸞和金烏一聲整齊的長嘯,像是要把天空都震條口子出來。接著,誰也想不到那紫鸞和金烏竟然在化成四名紫衣女子和一位身穿金色羽衣的女子。
她們容顏清麗,腳踩在虛空如履平地,旋轉,舞袖,每一個動作都有著道不盡的美感,上演一段震撼的舞蹈。
下方的人也是大飽眼福,不說金烏這種傳說中的妖禽,光是紫鸞平時就難得一見,更別說以本體獻舞,絕對是鎮得了場子的。
跳完之后,在無數人矚目下朝著妖皇的位置行了一禮,再一拂袖皆化成一縷青煙消失不見。
閣樓內也傳來稀稀落落的掌聲,雖然并不響亮,但分量卻是不輕。
寧碧落微笑著說了幾句鼓勵的客套話便又重新坐下去。
剛才的舞只能算個開場,現在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喲喲喲,想不到今兒我居然是第一個來的,妖皇陛下,您待會可得賞我點酒喝啊!"外邊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粗狂聲音,一名披頭散發的中年男子便首先一個踏入門內。這男子身材極其高大,整個人都仿佛是一座小山在移動,甚至連進門的時候都不得不稍稍低下頭顱。
閣樓內的眾人只覺得仿佛一股熾熱的巖漿氣息撲面而來,一時竟有種喘不過氣來的錯覺。
寧碧落大笑一聲,手掌一拍桌面,右手邊一個碩大的火玉壺便朝那壯漢飛去:"東方延!酒,吾早就給你準備好了,三萬年的龍血釀,就看你敢不敢喝!"
聽到"龍血釀"這三字,來自名為東方延的男子眼睛一亮,蒲扇大的手掌一伸,便輕輕巧巧地接住那飛來的玉壺,馬上歡天喜地地道謝,然后像捧著寶貝一般護住,然后尋自己位置了。
周圍的賓客有不少向這壯漢打聲招呼,看得出這東方延人緣還是不錯的。
寧九生早已經啃完了手里的果子,覺得那東方延有點眼熟隱隱約約好像是見過的,好像是來自炎域的?
雖然雪帝陛下以前從沒出過雪域,但畢竟作為域主,九域一些比較重要的人還是認識的,至于對不對得上號那可就不一定了。
有了炎域的人打頭陣,后面的人也都姍姍來遲,有官方代表的,比如說中域便來了幾位,也有和云千舟一樣以個人名義前來的,甚至也有單純的強大妖修,只為一睹妖皇一面。
倒是不少女修見了寧碧落之后便再也移不開眼睛,雖不敢放肆,但偷偷看起眼還是可以的。
哦,對了,也有不少女性修士看向云千舟...和脖子上掛著的狐貍。
女人嘛,那個不對毛絨絨的東西有種天生的喜愛。
這時,原本正在一邊高彈闊闊唾沫子四濺,一邊小心翼翼地喝兩口龍血釀的東方延突然打了個大大噴嚏。
他醒了醒鼻子,一陣不爽:"他娘的這哪來的一股冷氣,不會是那條凍蛇來了吧?"
話音剛落,外面也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我說今天怎么右眼皮一直跳呢,原來是有條火蜥蜴也跟過來了,嘿,早知如此我就不參合了,免了某人臟了我的眼。"
一名白衣男子徐徐地走了進來,渾身散發著寒氣,甚至他走過的地面都凝結出了白霜。
東方延看清來人后,將酒杯狠狠地放在桌案上,指著來人,破口大罵:"白嘗!你說誰是蜥蜴呢?!"
白衣男子陰測測地笑著:"有些人有自知之明就好,不需要我再說第二遍。"
"你!"本就不善言辭地東方男人指著白嘗說不出話來,但那幾乎快要冒火的雙眼顯然是表面了他氣得不輕。
周圍的眾人全都嘻嘻哈哈地看著這兩人,甚至連高臺上的寧碧落也饒有興趣地看著,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這兩人一人來自炎域,一人來自雪域,也不知道八字不合還是怎的,一見面就打,互相都看對方不爽。而且更好笑的是這兩人皆為妖族,一個本體是焱炎祖鱷,另一個則是玄冰龍蛟,簡直天生就是死對頭,所以出現這個場面也不奇怪。
"你什么你?不會說話就再回娘胎修煉幾年,別給你們炎域丟臉。"白嘗冷哼一聲,心情愉快不少,覺得重要扳回了一局,以抱上次被這條蠢蜥蜴暴打之仇。
他規規矩矩地像妖皇行了個禮,沒有一點敷衍,畢竟屬于妖族,雖不在同一域內,但尊敬還是有的。
得到妖皇點頭后,然后,環視一圈,準備找個位置坐下。
看到云千舟的時候白嘗一愣,有點驚訝這云域殿下竟然親自來了,聽說云域云千舟和妖皇私交甚好,看樣子還是真的。
不過這位云域殿下居然在脖子上系了條狐裘圍巾,還是當著妖皇的面還真是奇異呢。
等等!圍巾?狐裘?!
白嘗僵硬地轉過頭,盯著云千舟脖子上的白狐,內心一陣惶恐。
剛好,這個時候寧九生也抬起頭來看著他。
一陣對視后。
白嘗嚇得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臥槽!這不是雪帝陛下么?!
臥槽!我沒眼瞎吧?!
臥槽!雪帝陛下,您老這么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