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顧春風的腳上不知何時被纏上了一根綠藤。
這根綠藤自然來自唐衣的碧玉笛!
綠藤一扯,顧春風的身體便如炮彈般射出,擦著土龍鋒利的牙齒而過。
“好險!”顧春風摔在了巖石上,心跳得猶如鑼鼓。
土龍墜地,對著巖石上的兩人發出了一聲不甘的嘶吼,然后遁入土中,消失不見。
看著土龍沒了蹤跡,唐衣心中懸著的大石才墜了地。
此刻顧春風仰面躺在巖石上,不停地喘著粗氣。剛剛那一通奔襲,他幾乎耗盡了自己的所有真元,感覺肺都要炸了。
唐衣看著他,他看著唐衣,兩人相視而笑。既有劫后余生的輕松,更有生死相交的默契。
這詭異的天坑內,夜空中沒有一顆星。而兩人四目相對的眼睛,卻成為了照亮兇險前路最明顯的星辰。
之后的一夜很平靜,天亮后天空依然陰霾。
土龍會在夜晚捕食,所以他們必須在天黑前抓緊時間繼續深入。
本來沒有任何線索的兩人,因為路上不斷出現的暗月殺手尸體而找到了大致方向。
顧春風推斷,既然暗月能比他們更早來到這里,極有可能掌控著更多的信息,于是兩人順著一路的尸體,小心翼翼的深入了天坑內部。
天坑內很是干燥,幾乎看不見任何水漬,溫度卻很低,氣候可謂相當惡劣。
一路上,至少有十名暗月殺手死于非命。這些殺手平時殺人如麻,卻不明不白的死了,全部血肉模糊,恐怕他媽都不認識了吧。
“也許這就是報應吧。”看著每隔幾十丈就會出現的殺手尸體,顧春風感嘆道。
到了天坑中部,再也沒有了殺手尸體的蹤跡。天罰山脈如巨龍般橫貫南北,將天坑分為了兩半,橫在兩人面前。
要想繼續深入,必須翻過這險峻的山脈。
天罰山脈上寸草不生,看起來極其荒蕪,更重要的是很險,山體猶如被天神用巨斧劈開的一般,飛猿難渡。
兩人站在山腳顯得極其渺小,仿佛兩只微不足道的螞蟻。
分食了一些食物后,顧春風兩人開始施展身法上山。即使兩人都會白水宮的頂級身法“浮花浪蕊”,但由于山勢實在太過兇險,所以速度一直快不起來。
在幾乎筆直的山壁上攀爬是一件很費體力的事情,爬出了近三百丈后,顧春風與唐衣都有些吃不消了。
兩人找了一個稍微能落腳的平臺,背靠著山巖開始休息。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腳下已經有云霧開始涌動,看起來猶如仙境。
半山腰的山風很大,唐衣的發絲隨風飛揚,顧春風竟然一時覺得很是好看。
“今晚只能在這里將就一晚了。娘的!拯救人類還真是苦差事,回去后一定得找秦王加錢。”顧春風感嘆道。
唐衣站得有些累了,干脆直接將腿懸在山巖外,直接坐了下來。她扭過頭,看著顧春風道:“你要錢干什么?急著娶妻生孩子?”
顧春風閉眼想了想,然后傻笑道:“娶妻?生孩子?聽起來不錯,不過得先把你的病治好。”
聽到這里,唐衣突然覺得山風并沒有那么刺骨了,她微笑道:“我有這么重要莫?”
顧春風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給沐搖光說過,你和墨十八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們都不能有事。如果墨十八需要,我可以將衣服全部當掉,只剩一根底褲;而面對你,我甚至連底褲都可以不要。”
聽到這個答案,唐衣臉都紅了,翻著白眼道:“誰要你那破底褲!”
天罰山的夜晚來得很早,不一會兒四周就變得伸手不見五指。兩人怕被山風吹下山崖,于是肩靠著肩開始休息。
這可能是世界上最糟糕的睡眠環境,但因為顧春風就在身旁,唐衣覺得比皇帝睡的御床還舒服。
只要有自己喜歡的人在身邊,苦都不再是苦,而像流淌著蜜的美酒。
“也許,這就是動心吧。”看著肩旁已然打呼的顧春風,唐衣心里默默道。
第二天,兩人幾乎耗盡了所有體力,總算來到了天罰山的山巔。這里的山巔不像地球上的各大名山,總有一個觀景臺,供人休息觀賞再拍照。而是薄得猶如斧刃,根本無處立足。
這就意味著,顧春風他們不能休息,只能接著下山。
山勢依然陡峭,一個腳滑就是粉身碎骨,所以下山的速度就更慢了。兩人又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總算翻過了這座萬惡的大山。
與山那邊不同的是,這邊的天坑出現了一些稀稀落落的野草。這邊的地勢傾斜而上,并不陡峭,植被呈層級分布,越往上反而越茂密。
靠著顧春風的心思如發,兩人很快便在一塊泥地上發現了一個人類的腳印。
“這個腳印很新,應該不超過一天。看來我們選擇進來是對的,這腳印估計是暗月的人留下的。”看著遠處山坡上的層層綠意,顧春風不由得擔憂起來。
如果植被稀少,如果有人或動物經過總是很容易發現。現在植被變得濃密起來,冷不丁從哪里鉆出個暗月殺手就可能要了兩人的命。
前路更加兇險了!
面對這種狀況,顧春風決定休息一天再進去。因為要獲得天書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有人前去趟雷了,他們正好以逸待勞。
而在天罰山的另一邊,墨十八正在艱難前行。他的身上至少有十道傷口,雖然并不致命,但是卻很難受。
這些傷口都是刀傷,他從未遇到過那樣的人,甚至不知道該不該稱呼那些家伙為人,也沒見過那么纖薄與鋒利的石刀。
兩天前,他正和張良坐在馬車里。兩個大男人干坐著未免有些尷尬,于是他便建議劃拳喝酒。
沒想到的是,斯文儒雅的張良卻是個劃拳好手,他總是輸多贏少,但越是輸得多他越是開心,因為輸得多的人總是有酒喝。
墨十八什么時候嫌棄過酒多!
就在他和張良喝著正興起時,他們的馬車突然就翻了,而且還翻進了厚厚的雪層里。
兩人先后出了馬車,準備先浮上雪層再說。
可是就在雪層里,他先是聽到了很多怪聲,然后又看見了很多怪人,然后挨了很多怪刀。
就在他突出重圍后,張良卻不見了身影。
“張良能去哪里?死了嗎?”這是墨十八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