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春風舉劍齊眉,全身的衣衫無風自動,衣衫表面就像平靜的湖面投入了數(shù)粒石子,激起了無數(shù)漣漪。
下一息鐘,轟鳴的雪蒲劍與映雪劍交叉劃出,青碧色的劍罡便化作了一場殘暴的風暴,與玄甲重騎這片漆黑的浪潮撞在了一起。
然后就是刺耳的金屬破裂聲響細密的傳來,最前面的近百騎直接被劍罡絞碎,血花連成了一片,就像夏季荷花熱烈盛開的荷塘。
昔日七國爭霸的局面形成前,整個神州都是處于混戰(zhàn)的狀態(tài),那時流寇如蝗蟲,強盜如流,百姓的生存狀態(tài)極其殘酷,生吃活人這種事都時常發(fā)生。
而那時的修行界也是一片混沌的狀態(tài),誰也不服誰,殘殺爭斗簡直就是家常便飯。但當時卻有一名古怪劍客,是公認誰也無法逾越的存在。
那名劍客名為黃雀,地位差不多和現(xiàn)在的吳南生一樣。
這名名為黃雀的劍客,曾經(jīng)完成過一劍屠滅八百騎的壯舉。
那個年代的騎兵,自然不能與眼前的玄甲重騎相比,所以顧春風現(xiàn)在一劍屠滅上百騎,與當時的黃雀劍客也相差無幾了。
顧春風在這個時候入搬山境,無論是精神、還是體力,都保持在了巔峰狀態(tài)。
千余重騎被這一阻,就像一個精密的機器少了一塊零件,整體行動都變得呆滯。
后面的重騎踏過前面重騎的尸體,一個不穩(wěn)就摔倒在地,然后就是骨肉碎裂的聲音響起,聽起來猶如屠宰場一般。
看見這一幕,饒是見多識廣的王封雪都驚得無法言語。
除了秦王之外,他幾乎從未見過如此強悍的修行者,而且還是這般年輕。
這個時候,城內(nèi)玄甲重騎與白崖劍宗弟子之間的戰(zhàn)斗已然分出了勝負。
玄甲重騎在白崖劍宗的劍陣下傷亡慘重,后面的對決自然猶如潮水般潰敗。
這是玄甲重騎自從通過天書蘊養(yǎng)之后,所遭遇的第一次失敗,他們自己都沒想到會敗得這么慘。
顧春風一劍斬滅上百騎后,并不逗留,而是左右雙劍開攻,猶如疾風迎面沖去。
兩道凌厲的劍光閃過,黑壓壓的騎兵被他直接破開了一線,而顧春風則猶如砍瓜切菜般殺了過去。
他干凈的藍衫染滿了櫻花般的鮮血,即使秦國最精銳的鐵騎,也無法阻止他殺伐的腳步!
這個時候,另一邊的墨十八身體已然嵌入了泥里,他身體上覆蓋著其宗劍化作的盾牌,只覺得全身骨骼都要碎掉了一般。
第一次與贏烈交手,墨十八不僅身體受了傷,而且心靈也受了重創(chuàng)。
同樣是搬山境,他除了最開始從天而降那一式是主動攻擊之外,后面便一直在挨打。
本來擅長攻擊的其宗劍結果只能變成盾啊、護甲啊之類的進行防御,而且還他娘的快要防不住了。
現(xiàn)在贏烈就在壓在他身上的盾牌上,不斷用長槍敲擊著護盾,眼神里滿是戲謔。
贏烈手中的長槍每敲擊一下,他就覺得全身血管都要炸裂開了一般。要不是這么久蘊養(yǎng)在體內(nèi)的那口《玄武定》真氣在抵抗,恐怕他早就不行了。
這個時候,贏烈看見自己身前黑壓壓的重騎隊伍被破開了一線,然后就是兩道凌厲的劍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涌來,發(fā)出了狂暴的聲響。
感受到那劍罡不可思議的凌厲之意,連贏烈的眉頭都微微挑了起來,可是他并沒有后退半步,全身直接發(fā)出了轟隆隆的巨響,而他的氣勢仿佛也在這一瞬間拔高了幾個檔次,猶若一座真正的山岳。
墨十八感受到了上方贏烈的變化,嘶吼著,用盡全力開始抵擋。
他身下的泥土已經(jīng)到底,后背下面是埋在泥土里的堅硬花崗巖石。
這個時候,那些花崗巖居然也碎了,裂紋猶如蜘蛛網(wǎng)般蔓延開來。
墨十八噴出一口血箭,臉色變得蒼白如紙。
以他搬山初境的實力對抗融合了《天書人卷》力量的贏烈實在太過勉強,萬幸的是,他終于還算拖住了對方,等到了顧春風的救援。
只見顧春風身形如影,空氣中傳來了一陣轟隆隆的音爆聲響,他的身體仿佛能跨越空間的距離,轉(zhuǎn)眼就來到了贏烈身前。
“雙劍流!”顧春風一聲呼嘯,那兩道飛舞的劍罡在這一瞬間匯聚在一起,形成了磅礴的斬殺之力。
只聽見轟隆兩聲,劍罡與贏烈的身體相撞,爆發(fā)出了山海般的聲響。
附近的地面都開始搖晃,裂開了無數(shù)道扭曲的溝壑,溝壑處的積水炸裂而出,看起來宛若天災。
在兩道如此劍罡的夾擊下,贏烈不動如山!
他被《天書人卷》蘊養(yǎng)過的身體,在此時被稱作天下第一也不為過。
贏烈嘴角微揚,淡淡道:“顧春風,你們這群老鼠,在寡人面前永遠也只能是老鼠。”
想起顧春風在逃亡途中的所作所為,贏烈的內(nèi)心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靜,他要的就是將顧春風這些不安分的家伙,永遠踩在腳下!
面對贏烈的挑釁,顧春風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只見他高高躍起,手持雙劍,直接凌空斬下!
從近乎無形的劍罡,再到如今有形的近身劍斬,他就是要將贏烈的防御徹底擊碎!
雙劍如剪,呼嘯著斬下,連空氣都被帶動得猶如流水般流動了起來。
感受到雙劍恐怖的威壓,贏烈不敢大意,手中金龍烈風槍直接上挑,發(fā)出了風雷般的呼嘯聲響。
嘭的一聲炸響,兩股大力撞擊在了一起,仿佛幾十桶火藥同時點燃了一般。
方圓十里的水澤在同一時間炸裂開來,形成了高達兩丈的水花。
顧春風與贏烈同時發(fā)出一聲悶哼,向后方退去。
贏烈的身前出現(xiàn)了一排深達到一尺的腳印,后背接連撞碎了三棵古木,終于站定了身形。
而顧春風那邊,身前出現(xiàn)的則是兩道深痕,他的靴底已經(jīng)磨碎,牙關浸著鮮血,看起來有些狼狽。
這兩式對轟交手,很明顯依然是贏烈更勝一籌。
看著露在靴子外的腳趾,顧春風眉頭微微一皺,直接將靴子震成了碎絮,干脆光著腳行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