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午五點開始婚禮直到晚上八點才結束。婚禮是采用漢代的周禮舉行的。高澄頭戴玄冠身著黑底紅緣的爵弁玄端曹倚紅則穿玄色純衣纁袡喜娘與伴娘的角色自然就落在了曹偎綠和舒羽的身上。小妖也吵著要摻和一把最后只好安排了她一個贊者的任務。
而曹雷當仁不讓地是坐在了女方家長的位置高澄也把我讓在了男方家長的位置。高洋熟知歷代典故作為司儀真是再合適不過。曹克則成了執事。
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竟然人數剛剛合適少一個人大禮就完不成了。
婚禮很繁瑣更多的是莊重類似的婚禮在現在的城市里已經很少見了。很多的新人都是在酒店里搬個幾十桌然后請柬把親朋好友請到。男的一身西服女的一身婚紗在大廳里敬完酒后有興趣的再去新房里鬧鬧就算是結束了。
說實話這樣的婚禮有些不中不西的新人一般感覺都很累可又沒有什么法子這畢竟也成了一種“傳統”。
婚禮完成后高澄和曹倚紅自然進了洞房。而我們剩下的一些人除了我和曹雷喝了幾杯酒就都各自回到了房里。在其間我不經意現曹偎綠和曹克竟然也有了一些意思難道他們不是親戚嗎?
“再干一杯!”曹雷的一句話把我拖了回來。
我無奈地舉起酒杯這家伙酒量就跟身材一樣又高又大。我已經不記得這是他第幾回勸酒了雖然我還沒有到醉的地步但也有些熏熏地意思了。而他雙目依舊亮锃锃地就更沒喝時一樣。
“你的人皮面具可以取下來了吧?”我放下酒杯笑道。
曹雷笑笑手抬起來放在臉上一抹撕下一張薄如羽翼的東西。我這時才明白為何他大白天的要戴著這東西原來是為了擋住臉上的傷痕。
他臉上的傷痕不止一處而是很多處幾乎滿布了整張臉。但很幸運的是所有的傷痕都沒有傷到要害可依然十分駭人。任何一個人長了這樣的一張臉!肯定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果然曹雷長嘆了一口氣從五十年的一件事開始說起。
那時曹雷只有五歲雖然生得聰明伶俐可在這個曹氏的大家族里并沒有什么出色的地方。直到他十八歲那年那是一九六一年的夏天他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學。這在家族里可算是一件大事了。
曹氏雖大不過也只是偏于一隅的土豪。自清末以來倒是出了幾個軍官可大學生這樣的知識分子那可是開天辟地頭一遭。當時的族長立馬把所有人都聚集了起來為曹雷舉辦了一場隆重的歡送儀式。
曹雷到了北京不負重望。頭一個學期就得到了全校第一名的好成績并且獲得了當時的校長接見可謂是一帆風順。
但到了第二年席卷全國的自然災害生。吃飽飯一下子成了重中之重學習倒放在了次位。那個年頭能吃的東西都吃了河里魚蝦野外草木都變成了奢侈。
而在這個時候曹氏家族也幫不了曹雷什么幫在之前的“打土豪分田地”的運動中家里已經被掏了一空光剩下個架子。光是自然災害的頭一年這個大家族就死了幾十口人人減銳減一半。
到了第二年的時候偉大的校長終于明了一項現在看來愚蠢無比的方法——“雙蒸飯”。可在當時這個辦法不但得到了肯定而且明令上下大力推廣。
曹雷也吃這東西吃了三個月到后面真的扛不下去了再下去人就要死了!在吃飯比什么都重要的年代他放棄了學業打算出去走出北京到別的地方去。
曹雷抱著一種吃飽了比什么都強的想法離開了曾經給他帶來過輝煌的北京城。他一路向西最后走了內蒙古的科爾沁大草原!
他像牛羊一樣吃著地上的草根竟然有了一種幸福的感覺。
但沒過幾天“雙蒸飯”地后效力作曹雷全身上下都開始浮腫!紫色的斑點布滿了整個身體人則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正當他躺在草地上等死的時候一個人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個窩窩頭對他說:“起來吧!小伙子!還不到死的時候!”
那個年代別說窩窩頭了就是一碗全湯的稀飯都是一種奢侈啊!曹雷看到了窩窩頭當時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樣!他二話不說爬起來抓起就啃。
那人看著他笑道:“慢點!別噎著!”
他一連啃了三個窩窩頭后才仔細打量起那人的模樣。那人看上去比他要大十幾歲長著一副算命先生的長相而身上也穿著一襲灰色的道袍上面打滿了布釘泛白的衣角像是洗過了很多次但整個人還是非常干凈。
那人等他吃完了又喂了他幾顆丹藥說是能夠喂他的浮腫之病。而曹雷這時才知道遇上了高人他跪下連連磕頭感謝那人的救命之恩。
而那人只是笑著說如果你真要感謝的話那就拜我為師吧!
曹雷當時就愣住了拜師?這他可從來都沒想過!雖然說剛解放沒多久這拜師的傳統還是保留得比較完整!可他是接受新式教育成長起來的在他眼中只有學樣里的老師。
但曹雷只是愣了一會兒他想的更多的是——窩窩頭!
拜了師后曹雷終于知道了那人的名字道號“碧游”!碧游真人自言是正一道之后可曹雷從來就沒有見他念過經尊過三清。
在曹雷入門之前碧游已經收了一個徒弟叫丁烈!
“丁烈?”我皺眉道:“帶走楚新月的丁烈?”
“他是我的師弟!”曹雷笑了笑又說了下去。
本來按照入門次序曹雷是應該排在丁烈之后的可照碧游的說法那就是丁烈八字太硬如果在本門中排第一的話那肯定活不過三十歲。而丁烈雖然入門早但年齡小當時只有五歲也沒有什么意見可提曹雷就順理成章的成了大弟子。
碧游把正一道的東西分為體用與鬼用兩部分又叫武道與鬼道。所謂體用相當于外功而鬼用則要廣得多。包括了奇門遁甲五行八卦醫星相卜操縱風雷……可以說一切與玄學相關的東西都在鬼用之列。
曹雷跟他學的是體用。碧游博采各家之長所學頗雜。曹雷一直跟了他二十多年只不過學了他的五成功夫至于鬼用之道那更是無瑕顧及了。碧游曾對他說體用雖然只是武道學到了極處與鬼道并無二致。
丁烈學的自然就是鬼用了!對于這個師弟曹雷還是很佩服的他不但把碧游的鬼用之學學了個十足十就連武道也只比他略差一籌而已。
碧游帶著二人走向闖北扶危救困救人活命著實干了不少好事!但到了后來人數又加了一個那就是刑天之子!
“什么?”我聽到這里駭然失聲道:“那……小區里的太極伏魔陣是你們立下的?”
曹雷對我這樣的反應很是滿意他笑著點了點頭:“不是我們立下的!而是我的師父碧游真人立下的!”
當時碧游心知氣數已盡飛升在即而光憑曹雷與丁烈兩人是無法駕御刑天之子這樣的神獸之后的。于是他在一年內帶著三人周游了全國終于在南方小城現了一處“陰間道”與“升天道”并行之處。
又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硬生生的用陣法將“陰間道”與“升天道”壓成了陣眼!
聽到這里我心下更是驚駭能光憑陣法把兩道壓小到合適的位置這……碧游是人嗎?
我自忖無此能耐心中不由得對此人大是佩服。
在太極伏魔陣設立完后碧游隔天就坐化仙去了!在臨死前他留下了一句話:“當太極伏魔陣再度開啟之時就是天下大亂之日!而破陣之人就是救世之人!你們要……”
話沒說完兩腿一伸蹬了!
當時把這曹雷和丁烈哭的啊!簡直比得上山崩地裂直追孟姜女哭長城!好不容易停下來兩人就地用法術把碧游的尸身給化了。第二天丁烈收拾包袱跟著曹雷回到了當年的曹家村。
那時曹家村剛改名為楊家村等曹雷二十多年后回到家里早已物是人非。諾大個家族只還剩下十人不到除了兩個新婚的年輕人外還有幾個奄奄一息的老人。至于他自己的父母卻在前幾年去世了。
又是一場哭宴丁烈感懷身世也大哭了一場!一個星期內哭了這么兩回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曹雷和丁烈都沒了眼淚哭不出了。
又過了三個月幾個老人相繼去世后曹家就由回來的曹雷做主了。可曹雷沒呆到一年又和丁烈四處游訪去了。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居無定所的生活。
等三年后他們再回到曹家的時候那對新人已經生下了一個小孩。丁烈以一個道學大師兼文盲自把自為地為他取了一個名字——曹克!
曹克三歲那年父親也去世了而整個曹家只還剩下曹雷一個大人為了照顧曹克曹雷留了下來。也就是在這一年曹雷在縣城辦事的時候撿到了一對雙胞胎長得十分可愛也不知是哪個沒了良心的父母把孩子扔了。
但肯定是因為這對雙胞胎都是女孩的原故那年頭重男輕女的觀念非常重特別是農村對于傳宗接代這個概念那叫一個根深蒂固。
曹雷把這對雙胞胎抱了回來名字還是由取名大師丁烈出的手叫曹倚紅、曹偎綠!養了一年后丁烈決定搬出去住說是這里風水住久了太磣得慌!而只有曹雷和曹克兩人的八字能夠擋住。
丁烈當天就在昆明買下了一套二居室帶著雙胞胎搬了進去。
這十幾年里雖然都有來往但曹克一直把她們當成是自己的遠房親戚直到曹雷在不久前告訴他了真相曹克這才打起了曹偎綠的主意。
曹雷一拍手呼出一口長氣:“完了!”
“完了?”我皺眉道:“楚新月的事呢?”
“她的事我也不太清楚!”曹雷苦笑道:“當時我們從別墅里把人救出來后!本來說是一起回到曹家村的可丁師弟在楚小姐耳邊說了幾句話后就帶著她告辭了!至于他們到哪里去干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心下很是失望本來想從他嘴里知道楚新月的消息的誰知道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考慮了一會兒決定把這一段時間生的事都告訴他。如果他沒有說謊的話那么無論從曹克與曹雷關系上看還是從碧游、丁烈那方面看他都應該是自己人。
曹雷沉著臉聽完了我的話后立即斷言道:“你應該馬上去找達娜格丹!她手中拿刑天之后那么無論你下一步打算怎么辦都應該把這東西給拿回來。再說了……”他說到這里笑著搖了搖頭:“人家畢竟為了你把容給毀了……”
他下面的話沒說但我卻很清楚。
“小妖!”我叫道。
沒反應?“小妖!小妖!”我又叫了兩聲還是沒反應。這死孩子跑哪兒去了我暗罵了一句。
“來了!來了!”小妖叫嚷著從客房里跑了出來。
“走!”我站起身接著小妖道。
“去哪兒?”小妖揉了揉眼睛像是剛睡醒。
“**孜珠寺。”我低聲道。
“先不急!”曹雷擺了擺手:“至少也要明天等高澄和曹倚紅醒了之后再去也不遲。到時我、曹克、高澄、高洋和你一塊兒去。”
我無奈只好又坐了下來。小妖見不走了反正又醒了干脆也坐了下來又掃蕩了一遍桌上的冷菜。
第二天天剛亮我還沒起床就聽到小妖叫道:“快出來吃早飯啦!”
我只好強忍著睡意爬下床只見所有人都起來了坐在昨天那張大桌前。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吃。豆漿、油條那是少不了饅頭、包子、稀飯也齊備了還有大碗的過橋米線外加不怎么地道的桂林米粉可把小妖這個天吃星給樂壞了!
但就這滿滿一桌等吃完后小妖吃完后打了個咯:“半飽!”
頓時所有人都傻眼了!特別是曹克他撓撓后腦:“要不再去買點?”
“不用吃太撐了!半飽有益身體健康!”小妖大度地一揮手道。
……就剛才她吃下去那些都足夠二十個人的分量了。吃過早飯我們一行六人來到了昆明機場。而舒羽和曹倚紅、曹偎綠在高洋、高澄和曹克的安撫下終于答應留在了曹家村。
雖然來得早可還是晚了飛拉薩的飛機已經出了下一班必須要等到兩天后。
我心又比較急最后我們搭上了從昆明開往西寧的火車!
到了西寧后再換乘從北京出的到拉薩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