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然見到是我怔了一怔接著神色冷峻下來寒聲道:“你是什么人?”
我見他還在裝瘋賣傻但雙眼里又透著近乎殘酷的精明不由得冷哼一聲:“把人交出來。”
徐道然冷冷地道:“什么人?”
高洋上前一步袖里滑出水龍吟雙目精光暴射指著徐道然:“今天你不把人交出來不要怪我不愛惜文物我讓你們連人帶這座廟觀一起灰飛煙滅!”
徐道然臉色一變寒聲道:“你們知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小高“呸”了一聲道:“不就是青城派的上皇觀嘛!要別的地方小爺我還不來了。”
徐道然臉色愈加難看沉吟片刻一揮手身后十五人頓時展開成圓形將我們三人圍在中間。他冷冷地道:“我不管你們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們要找什么人。你們一來就把廟門砸了又殺了我門下四個弟子今天不留下你們三條命誰也別想踏出上皇觀一步。”
我開始略覺有些奇怪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裝的似乎真的不知道我們是什么人但在別墅里已經見過他一面明明看上去就是一個人。現下他一副冷烈的作風又與別墅里判若兩人。聽到他這話我不禁胸中有氣緩緩從懷里抽出大靈王冷笑道:“你試試。”
小高左手拿著一只礦泉水瓶手右手執著屠夫時刻警惕著青城派弟子。
高洋手中的水龍吟此刻泛出了一層金光只要一揮手神雷便從天而降。
青城派被我隨身攜帶的“封術石”封印住法術后敗勢已定只是他們自已卻不知道。
徐道然背上背了一把青色的長劍看上去正是在別墅中用布包裹的那把這時他以一種十分緩慢地動作將青劍取下輕輕地抽出來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敬畏。
他將長劍扣在手上挽了一個劍花。十五個雜毛像是得到了命令同時把長劍往地上一插。只聽一陣金石相擊聲其中兩個雜毛手中的長劍竟然斷成了兩段。
此時他們臉上的表情實在是豐富極了。有驚異有駭然有不信有震驚有失落有茫然斷劍的那兩個甚至一臉的哭相。
徐道然臉色一沉手中青劍猛地往地上一插只聽“唰”地的一聲青劍劍尖竟被他硬生生的插下了半寸。
我不禁皺眉看上去徐道然不但法術高強就連武藝也遠在同門之上光憑臂力就能把青劍插下大出我意料之外。
只見他左手紫氣大盛往青劍劍脊上一拍劍身一蕩接著卻毫無反應。徐道然臉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似乎往常應手而出的劍氣此刻卻了無蹤影。
我冷笑道:“現在是不是可以談談了?”
徐道然神色一凜猛地反手抽出青劍一個旋身攻了上來。我暗嘆一聲大靈王在指間不住轉動頓時在身前畫出一個巨大的圓形。
只見他嬌若游龍的身姿一下子就撞上了巨圓看上去就像是撞上了一塊巨大的鋼盾“嘭”地一下彈了回去。
此時旁邊的十五個雜毛同時向小高和高洋展開了攻勢。我只聽到幾聲巨大的爆炸等我回頭看時十五個雜毛只還剩下五個小高身上的瓶子也少了七瓶。
小高連劈十人后似乎也有些心悸臉上卻滿帶著一種悲壯口里只是喃喃地重復:“你們逼我的……你們逼我的……”
高洋轉動著手中的水龍吟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見到小高這樣便嘆了口氣走上前去拍了拍他肩膀道:“想想老李一家這是他們應該付出的代價。”
小高身子一震繼而堅定地點了點頭手中的屠夫抓得更緊了。
等我轉回頭徐道然重整攻勢往前一沖快到圓盾時突然向旁一竄青劍一抖從側面刺了過來。
他本事已經算很不錯了只不過在我眼中還和小孩子玩過家家一樣。我看準來勢對著他右腹用力一腳“嘭”地一聲一下子飛出了三米開外。
剩下的五個雜毛眼見徐道然也不是對手嚇得退回原地眼神中滿含著恐懼。
徐道然被我一踢傷得不輕嘴底帶著一絲血痕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身子有些搖晃好一會兒才站穩。
我看他這樣子心想這回是不是有些小提大作了?不由得嘆了氣把大靈王收回了懷中真是對不起它亮了出來連血都沒吸到一口。而《太玄經》更是連亮相的機會都沒有白帶了。
我望著已經有些膽怯地徐道然淡淡地道:“現在還不想談談嗎?”
徐道然將青劍抵在地上以減輕身體的重量另一只手按在被我踢到的右腹緊咬著嘴唇忿然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
我見他如此冥頑不靈不由得大怒飛身上前一腳踢開他還想阻擋著我的青劍一手把他提了起來喝道:“楚新月人呢?”
徐道然已經毫無抵抗之力任由我一只手提著卻一個字也不說。
我用力將他往地上一摜一只腳狠狠地踩在他右腹上用一種接近冷酷地聲調道:“死你是免不了了。只是看你要選擇哪一種死法!如果你能把楚新月她們的去向說出來或者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要不然的話……我只知道一千三百多種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我腳上一用力只聽“咔”地一聲他的肋骨被我踩斷了兩根。只見他疼得滿頭冷汗我心中突然有一種永違了的快感。
剩下五個雜毛眼見徐道然被我蹂躪想上前施救被小高晃了晃手中的礦泉水瓶子頓時一個個嚇得不敢動彈。
我見他還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樣子剛想再被一腳只聽一聲尖嘯從廟門外“飛”進來一個人。
我定睛一看頓時心下一緊怎么會是他?
來人竟然是伯斯樂!
只見他一副自家院里閑庭信步的樣子身上卻沒有穿著那身標準的晚禮服而是一件雪白的T恤配一條暗藍色的牛仔褲再加上他那張冷峻憂郁的面龐很有幾分明星相。
小高最靠近廟門此時伯斯樂一走進來他頓時感到龐大的壓力手中瓶子眼看就要扔了出去我急忙叫道:“等等!”
就這一眨眼工夫只見伯斯樂突然閃到小高身邊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年輕人悠著點兒好。”他說的是匈牙利語在場的只有我聽懂了。
小高嚇了一跳手中屠夫剛一揮起反被伯斯樂輕輕一拍手腕險些落在地上。
只見伯斯樂身子一晃走到了我面前看著我笑道:“納達司第伯爵好久不見!”
我冷哼一聲沒有搭話。從他一走進來開始我就知道事情有些麻煩。封術石只是封印法術但對像吸血鬼這樣以度和力量見長又不使用法術的種族一點兒用都沒有。他們爆性的度和力量更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而封術石對他們唯一的作用只怕就是阻止他們幻化成蝙蝠。
伯斯樂見我不理他又笑著道:“練公子!我剛進來時數了下地上一共有十四具尸體。真是好本事好手段。”說著竟然鼓起掌來。
我頓時臉色一變這小子往常見了我就像是兔子見了狼躲還來不及。此刻無緣無故出現在青城派的上皇觀還一上來就說些冷嘲熱諷的話敢情他是活膩味了!
我壓下胸中的怒火沉聲道:“你來干什么?”
伯斯樂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揮著手道:“你看這山多美!你看這水多清!你看這天空多藍!在歐洲哪有這樣的美景。”
我見他廢話一堆不禁罵道:“你小子到底是來干什么?別跟我廢話!”
伯斯樂一副無辜地表情:“我來旅游的!”
哼!鬼才信你的話。
我見徐道然快給我踩死了松了松腳把左手的海天鎮魂往伯斯樂面前一晃:“引路者派你來的?還是為了我手中的這個?”
伯斯樂緊皺眉頭看著海天鎮魂反問道:“你還沒有把它的力量放出來?”
“什么力量?”我隨口問道心下卻突然想起松島淳對海天鎮魂的態度還有在吸血鬼密窟里格布爾他們說的話現在伯斯樂又再提起。俗話說三人成虎現在海天鎮魂已經可以肯定是具有別的力量只是這會是一種什么樣的力量呢?
伯斯樂低著頭像是想了一會兒接著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剛一說完他突然身子一晃以極快地度撲到我身邊右手握成拳猛地擊向我左肩。
幸好我早有準備遇上他就沒想過能善了。我飛快地掏出大靈王同時神眼一開往他脖子上就刺去。
他往旁一倒一個側踢向我頭上攻來。我連忙就著揮劍的勢子往前一竄一腳踏實了一個蝎子擺尾踹向他的檔部。
伯斯樂左手往下一伸眼看著就要抓在我腿上。我急忙用另一只腳一蹬地飛身躍起掃向他手腕。
他身子重點已失不得已往后退了一步我也同時落在地上。
只一眨間工夫過了幾招伯斯樂的度明顯比四百年前快了不止一倍我躲得很是兇險。
只見他一副沒事兒的樣子站在徐道然身邊。
我心下悚然既然已經做好準備與引路者正面交手這個人可是個很棘手的問題不如就著今天把他除了也省得日后麻煩。
我見他想蹲下身拉起徐道然手中大靈王猛地畫出數十個不等地圓太極擒鬼術一下展開把他圍在了里面。
徐道然站起后身子十分虛弱只能半倚著靠在伯斯樂身上。他看著伯斯樂點了點頭道:“謝謝!”
我見他們竟然像是老相識的樣子不由得有些詫異怎么也無法把一個青城派的大弟子一個吸血鬼希太族的大公會聯系在一起。
伯斯樂扶著徐道然看也不向我看一眼往前踏出一步。只聽“哧”地一聲伯斯樂手臂觸碰到太極擒鬼術一下子燒了起來。他急忙拍熄手臂上的火而徐道然因為失去了支撐又倒在了地上。只見他頭重重地一摔昏了過去。
我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一句話也沒說就像是看著兩只被裝進了籠子里的鳥被裝在了盆子里的魚只要我樂意隨時可以讓鳥變成鵪鶉燉讓魚變成魷魚羹。
伯斯樂好不容易才把火給滅了T恤上已經被燒了個大洞他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道:“好厲害的魔法。”
我依然沒有回話冷冷地站在原地。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知道答案但我不會說的。”伯斯樂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我不禁感到有些奇怪。雖然我和他加上這回只見過四次據我對他的了解他高傲、冷血有時還會玩兒些小聰明但要說他是一條不怕死的硬漢那倒也看高他了。
我手中大靈王一轉太極擒鬼術頓時縮小了一半只見伯斯樂頭、靴子、后背同時燃起火而他卻無法轉身只要一動燃燒的部位就會更多。
我用大靈王輕輕一點又把范圍擴大了一些剛好能夠讓他把被火燒的地方撲滅了。
只見他原來金黃色的頭已經被燒去了一半衣服、褲子也破了好幾個洞看上去就像剛從火災現場逃出來的一樣。
伯斯樂看著我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隔了半晌終于開口道:“好!你狠!我認輸了!你問吧。”
“你們把這幾個雜毛押進去殿里去再看看后面有沒有其它人。”我轉頭向小高和高洋說道。
那五個雜毛還想反抗被小高用礦泉水瓶子解決了兩個后其余三個苦著臉被壓進了殿里。
我一腳把廟中的大香爐踢倒跳上去坐在上面蕩著兩只腳看著伯斯樂問道:“是引路者派你來的嗎?”
伯斯樂遲疑了一下我把手中的大靈王一揮他頓時大聲叫道:“是!是!”
我見他此時狼狽不堪地樣子哪有半點吸血鬼大公的高貴雍容那妖人榜排名第八的高手風范也是蕩然無存。
“青城派和引路者是什么關系?”我提出了第二個想知道的問題。
“青城派上代真人羽化后托我代為照顧與引路者沒有關系。”伯斯樂回道。
扯淡吧!越說越沒譜!心里這樣想我面上卻不動聲色:“你是怎么知道我來這兒的?”我從深谷里出來時間已經跨了一年任何人都不會想到我會突然到這里來。
伯斯樂苦笑道:“我今天是路過這里特地上來看看想不到會遇上你。又看到徐道然快被你打死了想到他師父的臨終托付礙不過面子只好出手相助。”
這話好像也有幾分道理。只是路過?哼!只是路過這么簡單嗎?我也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治世會與你們什么關系?”
伯斯樂冷哼一聲:“治世會是引路者手下的一個機構。”
果然!那……康斯坦丁他們要對付的真的是引路者難道格布爾和班琴我真的殺錯了?他們要奪我手中的海天鎮魂難道海天鎮魂真的有可以對抗引路者的力量嗎?只是怎么伯斯樂提到治世會的時候好像有幾分不屑他不是在引路者身邊干活嗎?
“治世會是干什么的?”我對這個機構一直很好奇據班琴臨死前所說是把“天下治成自己的社會”引路者的野心著實不小。
伯斯樂皺著眉頭道:“我也不太清楚。”
“不太清楚?”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伯斯樂苦笑道:“我們雖然都在引路者手下辦事但不在一個體系里。”
不在一個體系?難道引路者的勢力……已經大到可以分成幾個體系了?想到這里我不禁有些擔憂。雖然我已經下定決心拋開對引路者的愧疚之情放開手腳對付他但不代表我會沒頭沒腦的胡干一氣。
四百年時間只見過一面從側面了解他現在的勢力已經大得驚人我的實力與之相比不過是長江邊上的小溝大興安嶺下的野草不值一提。
要與他相抗衡必須有十分周全的計劃詳盡的準備。要是冒然挑釁那無異于螳臂當車完全是給他練手、送炮灰。
而現在多了解一分他的情況就等于多了一分把握:“哦?你們分成了幾個體系?”
伯斯樂想了一會兒道:“具體不太清楚。我一直在引路者身邊并沒有負責具體的事只是哪里有麻煩去哪里相當于一個救火隊員吧。只是隱約聽到引路者說起有兩個體系分別是按照妖人榜和異人榜的特點來設定的。”
這意思是一個體系是人類而另一個體系是非人類了。
有些事只需要知道個大概就可以猜到全部更何況伯斯樂雖然怕死但迫得急了天知道他會干出什么事兒來。
我深吸了口氣終于問出了我最想知道的問題:“楚新月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