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放緩腳步,可行進了近百丈眼前依舊是深不見底的甬道,只是這甬道比入口處更寬更廣,那股祥和的氣息愈發濃郁。
可就在這時,黑虎臉上的神情發生了一絲細微的變化,他甩了甩頭,暗自嘀咕道:“可能是我太緊張了,混元府的人怎會出現這裡。”
衆人覺察,仿主隨即開口問道:“黑虎怎麼了?”
“沒事,沒事……”黑虎連連搖頭。
可話音還未落下,黑虎的神情再次一變,長刀陡然出鞘,鋥亮的刀身閃著一絲寒光,讓衆人不由爲之一驚。
黑虎雖說性格粗獷一些,但絕不會貿然出手,現在只有一個可能,他察覺到了危險!
念及至此,衆人立即打起精神,注意著周圍的一切變化,可他們並未感受到一絲危險的氣息,有的只是這股不正常的祥和而已。
刷……
勁風起,光亮的刀身直逼另一位隨行者而來,這讓其心頭一凜,長劍出鞘,應聲擋住黑虎那致命的一擊。
“黑虎,你這是幹什麼?”仿主厲聲喝問。
可現在滿目怒火的黑虎哪裡聽得進去這話,惡狠狠的一咬牙,長刀一震,迫開那隨行者,冷聲喝道:“你殺我妻兒,老子現在就殺了你。”
一聲怒吼之後,黑虎猶如發了瘋般朝那隨行者狂砍而來,刀法雜亂無章,但刀刀兇猛致人死地,完全是拼盡全力的砍殺,不留絲毫餘地。
黑虎突如其來的異狀,瞬間打破了這古怪的氣氛,但也讓氣氛突然緊張起來,先天后期武者發瘋似的攻擊,可是極爲恐怖的。
即便葉寒實力強橫,堪比先天初期武者,但面對此刻兒黑虎所釋放出的威壓,一股壓抑之感油然而生,心頭悸動不已。
“快躲開。”面對黑虎這凌厲的攻勢,仿主大驚失色。
刀本就象徵著霸道,黑虎歷經廝殺,早已演化出了刀氣,此時所爆發出的威力更是驚人,若躲閃不及,三人中實力最弱的這位隨行者即便不死,必然會身受重傷。
仿主雖及時開口,但依舊還是慢了一步,他的喊聲剛傳入耳中,霸道的刀氣就已撲面而來,一股駭人的力量順著震顫不止的劍身傳入隨行者體內。
驚人的力量夾雜著霸道的刀氣侵襲此人全身,血氣翻騰直接上涌,一口鮮血脫口而出,根本來不及壓制。
隨行者心有餘悸的看著黑虎,抹了抹嘴角的鮮血,手中長劍陡然一震,一絲劍氣逐漸激盪開來。
剛纔黑虎突然出手,這令他始料未及,好在自己也歷經磨難,經驗何等豐富,這才以一口鮮血爲代價,化解了黑虎兇猛的攻擊。
現在看黑虎顯然是著了魔道,若他無法及時醒來,這隨行者可不能手下留情,讓他傷害到別人。
“你想辦法拖住他。”見事態並未想象中那麼嚴重,仿主暗鬆一口氣,轉而開口指揮起來。
這一刻兒,他也斷定黑虎著了魔道,也曾生出與這隨行者一樣的念頭,但考慮到自己所剩的兄弟不多,心中還是有些不忍。
“走火入魔?”與此同時,葉寒也感受到黑虎周身這股狂暴的氣息,那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其也爲之一驚。
現在的黑虎絕非著魔那麼簡單,玄氣趨與暴躁,顯然是走火入魔的前兆,若不及時出手相助,在仿主和隨行者二人合力之下,他即便傷害不到別人,最終也會落個爆體而亡的下場。
而且若不查明黑虎暴走的原因,說不定下一刻兒暴走的是他們其中一人,葉寒一行五人本就實力有限,若損失了黑虎,接下來他們將更加危險。
念及至此,葉寒靈光一閃,厲聲喊道:“快打暈他。”
這是目前將損失降低到最低的辦法,仿主及隨行者很快認同,隨行者一邊與黑虎糾纏,一邊找機會讓仿主出手,面對暴躁的黑虎,目前也只有他二人能與其抗衡。
刀光劍影,縱橫交錯,金鳴之聲接連傳開,甬道的寧靜瞬間被打破,數十回合之後,時機終於出現,仿主眼疾手快,欺身上前,擡頭猛擊黑虎後頸。
下一秒,暴躁的黑虎終於平靜下來,躺在地上喘著粗氣,可即便他已恢復平靜,但周身那股暴躁的氣息依舊駭人心神。
葉寒催步上前,經過劍靈重新演化後的劍氣頓時注入其體內,配合著那股龍威,這才勉強將其體內暴躁的玄氣壓制下來。
“黑虎絕非走火入魔那麼簡單,現在即便壓制了暴躁的玄氣,若是不消除擾亂他心神的東西,他醒來之後,依舊是這般瘋狂的模樣。”仿主緊張的心情並非放鬆下來。
“這裡什麼都沒有,怎麼會有東西擾亂他的心神?”那位隨行者趕忙開口反問。
聞言,仿主稍作思考,沉聲道:“或許是這股氣息所致。”
“氣息?”衆人皆爲仿主的猜測而感到震驚,若真是這股古怪的祥和之氣所爲,他們也應該受到影響纔對,爲何單單黑虎一人?
仿主的猜測難免有些不符合邏輯,葉寒回想著黑虎方纔所說的那一句話,轉而問道:“你們能將黑虎的遭遇告訴我嗎?”
雖不知葉寒爲何會問這個問題,但見葉寒認真的是神情,仿主下意識的相信葉寒似乎有辦法。
“黑虎兄弟是所剩兄弟當中,最爲命苦之人,當年他受到我的牽連,混元府殺手當著他的面將其家人全部屠殺,就是爲了逼他說出我的蹤跡。”說到這裡,仿主不由停了下來,眼中閃過一抹惋惜之色,神情變得複雜起來。
話音剛落,不等仿主接著說下去,葉寒開口道:“仿主,您不用再說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我能想到,黑虎雖保全了你,但也因此產生心結,這裡的氣息雖然祥和,但依舊迴盪著十萬冥兵所殘留的怨念,他方纔必定受其影響。”
聞言,仿主沉吟片刻兒,眉頭微皺,反駁道:“這裡瀰漫著的怨氣還不足以擾亂先天武者的心神,即便黑虎心中有結,絕不會輕易受到干擾,我猜應該另有其他原因。”
此言一出,那位隨行者立即點頭答應:“沒錯,曾經我們爲了躲避追殺,曾在怨念至深的義莊等地躲藏過,他的心神也並未受到影響。”
這話完全否定了葉寒的猜想,這裡怨念雖重,但與義莊那種各種怨氣混雜的地方相比,明顯要弱於義莊。
雖說這裡集聚了十萬冥兵的怨氣,但一個地方怨氣強烈與否,並非是由數量來決定,而是由怨念的種類所決定。
義莊作爲屍首中轉的地方,集聚了各種各樣的怨氣,而這裡卻只有一種,冥兵對武侯的怨氣,單純的一種怨氣不斷累積也只能達到量變,無法與各種怨氣混雜所達到的質變相比。
思考良久,葉寒也否決了自己的猜測,但也因此陷入更深的疑惑中:“那該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