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宅王見我臉色不對,也忙向那邊張望了一眼。隨后他也慌了:“人呢?”
我們兩個飛快的向包子鋪跑過去,路上的時候我被一塊磚頭絆了一跤,撲通一聲撞倒了一摞籠屜。
里面的包子飛出來,噼里啪啦的落在周圍。
我也顧不上管那些包子了,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然后向包子鋪沖過去。
我已經說過了,這包子鋪很小,小到簡直一覽無余。
幾秒鐘之后我就確定了,木妖和林白荼不在這里。
“上去,上房頂。”我招呼了兇宅王一句,就以最快的速度登上了房頂。
登高望遠,我要看看木妖和林白荼去哪了。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她們應該是被剛才的老頭劫持走了。這么短的時間,她們肯定走不遠,沒準我還可以見到她們。
然而,我張望了很久,卻連個個人影都沒看到。
“咱們怎么辦?要不然報警吧。”兇宅王在我身邊說。
我苦笑了一聲:報警?且不說報警有沒有用。警察來了,會放過我們嗎?
“我們兩個分頭找,如果還找不到人,那就報警吧。反正江城的交通和外面已經完全隔絕了,只要我們仔細搜查,把江城翻個底朝天,總會把人找出來的。”我像是在和兇宅王商量策略,又像是在安慰我自己。
兇宅王點了點頭,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我本來要向另一個方向跑過去,跑去尋找木妖和林白荼的蹤跡,可是這時候,我忽然發現在不遠處的一個破敗的小院中,停著一輛車。
這輛車沒有頂棚,或者說頂棚被人活生生拆掉了,上面只有兩排座椅,在座椅上甚至還有一個木箱子。
我看到汽車的之后,只是覺得面熟而已,等我看到箱子的時候,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這輛汽車,是當初我們在國道上,被麻雀變成的老鷹攻擊的時候乘坐的汽車。而這只木箱子,也曾經關著木夭。
當時我把木妖從地下挖出來,還是林白荼對我說的。說這口箱子看起來不普通,最好留著。
沒想到現在箱子真的派上了用場。
我從房頂上跳下來,迅速的向那個小院跑去了。
我站在院門口,發現門鎖是新的,可見里面經常有人進出。
我沒有敲門,直接翻墻跳了進去。
小院雖然破敗,但是顯然有人居住,因為院子里沒有雜草,甚至還養著幾只雞。
我又聞到了一股包子味,我愣了一下,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這個小院是包子鋪老板的家。或者說,是他們租住的家。
那輛車還安安靜靜的停在院子里,可是我發現,上面的木箱子不見了。
“這里有人來過了?”我心里不是害怕,而是興奮,如果這里有人,很有可能是包子鋪的那個老頭。
我不知道老頭和包子鋪的老板是什么關系。他既然出現在包子鋪,那么出現在包子鋪老板的家再正常不過了。
找到了老頭,就能得知木妖和林白荼的下落。
內心的激動驅使著我走進了正屋當中。
屋子里黑乎乎的,沒有開燈。我摸索著向墻角走去打算找找開關。
說實話,我其實不應該這么著急進來,至少在門口站一會,適應了屋子里的光線再說。但是我實在等不及了,我擔心哪怕耽擱一秒鐘,木妖就會遇到危險。
我正在向那面墻移動,忽然有東西碰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一哆嗦,左手條件反射一般的向頭頂上打過去,與此同時,我的右手把斷劍抽出來了。
從左手傳來的觸感告訴我,那東西不軟不硬,晃晃悠悠的,好像是掛在房頂上的。剛才應該不是要攻擊我,而是我不小心碰到它了。
我擦了擦頭頂上驚出來的冷汗,隨手抓住剛剛摸到的繩子,用力拽了一下。
繩子斷了,與此同時電燈亮了。
然后屋子里的景象就讓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我看到一男一女,外加一個小女孩,正吊在房梁上。
這三個人還沒有死透,正翻著白眼,吐著舌頭,使勁的掙扎,剛才就是男人的腿踢到了我的肩膀。
我來不及多想,甩手一劍飛出。斷劍挨個將他們的繩子割斷了,然后釘在了房梁上。
撲通撲通撲通,三聲悶響,這一家三口落在了地上。而我心中自有幾分得意。
憑借著隨手一擲,靠著一柄短劍救了三個人,無論傳到誰耳朵里,恐怕都得沖我豎起大拇指吧?
當這三個人落到地上的時候我就認出來了。這一男一女正是包子鋪的老板和老板娘,至于那女孩我就不認識了,想來應該是她們的女兒吧。
我也顧不上問他們為什么好端端的要上吊。我只是用力在地上一跺腳,想要跳起來拿回短劍。
誰知道有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硬生生把我按了回來。
我頓時火冒三丈,怒道:“是誰這么不開眼?”
等我罵完了一回頭,頓時驚出一聲冷汗來。在我身后站著的就是之前的老頭。
這老頭哪還有半分慈眉善目?他現在滿臉的陰狠。
我徹底被他這種表情驚到了。我掙扎了一下,卻沒有掙脫開,這老頭的手像是有千鈞重,我居然逃離不出他的掌控。
不,不僅僅是他力氣大的問題。我感覺自己的力氣正在消失,好像我從一個大力士變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樣。
“你要干什么?”我冷著臉著問。
哪怕死到臨頭,也要保持鎮定。花架子不倒,也許對方就被嚇到了呢?
“我要干什么?”老頭皺著眉頭說:“你跳那么高干什么?你把身體弄壞了,我怎么辦?”
我聽了這話,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老頭是不是有病?我把身體弄壞了關他什么事?他不會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聯想到在包子鋪的時候,他對木妖一臉不耐煩,卻對我噓寒問暖,我就心里一陣惡寒。
不對,木妖呢?林白荼呢?
我想到這里,馬上就看著老頭問:“你把人弄到哪去了?”
我沒有說是誰,因為我知道,如果真是老頭把人帶走了,他一定明白我在說什么。
果然,那老頭冷笑了一聲,對我說:“你還想找她們?兒女情長,有什么好的?我替你把他們殺了。”
我一聽這話,頓時勃然大怒,一拳向老頭打過去。
但是拳到中途,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傳來,我又撲倒在地了。
我努力地抬起頭來,看到老頭正得意洋洋的坐在椅子上。
被我救下來的那一家人正一臉驚恐的看著我們,甚至他們連逃跑都忘了。
“走啊。”我朝他們揮了揮手。毫不夸張的說,我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完全是被他們一家人害的。
如果不是為了把他們從繩子上解下來,我至于把斷劍甩飛到房梁上嗎?如果斷劍在手里,我就算碰到了老頭,也有一點自保的能力。
現在這一家人居然傻愣愣的呆在這不離開,那不是辜負了我的一番苦心嗎?
這家人聽了我的話,頓時回過神來了,這才想起來逃跑。
他們互相攙扶著,急匆匆的向外面跑,跑到半路上,老頭冷笑了一聲,這幾個人居然就站在地上不動了。
我真是有點恨鐵不成鋼。
老頭瞟了我一眼,似乎知道我站不起來了。他走到男人面前,拍了拍他的臉說:“這不是你家嗎?你跑什么呢?”
男人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的臉。
老頭又說:“你不是喜歡蒸包子嗎?你接著蒸啊。”
我閉上眼睛,微微嘆了口氣,看樣子我猜得沒錯,這里確實是包子鋪老板的家。我只是不明白,這三個人為什么這么聽話,面對一個老頭都不敢反抗。
當然,我知道這老頭很邪門,可是包子鋪老板也不過三四十歲,血氣方剛的年紀,反抗一下也好啊。
“嘿嘿,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老頭冷笑了一聲,一腳把老板踢到了。
我現在終于明白老板為什么不逃走了。
他躺在地上,兩眼使勁轉圈,滿臉焦急之色,可是他根本站不起來,因為有大團大團的樹枝從他衣服里伸出來,把他捆了個結結實實。
隨后我又發現,這些樹枝不僅是捆住他們了。甚至開始生根,一直扎到了他的皮肉當中。
老板的身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下去,而那些樹枝則迅速的枝繁葉茂。
“老頭,你欺負一個凡人算什么?”我實在看不過去了,朝老頭大叫了一聲。
老頭愣了一下,歪著頭看我:“你是要打抱不平?”
我冷笑了一聲:“我就是要打抱不平,你能拿我怎么樣?”
老頭嘆了口氣:“好啊,好啊。你要當英雄,我怎么會不成全你?這個社會墮落了啊,需要一點好人來揚正氣。”
老頭在老板身上拍了一下,那些樹枝頓時送了一送。雖然沒有放開老板,但是至少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
老板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又略帶歉意的說:“兄弟,白天的時候真該送你幾個包子。”
我看著臉色陰沉,緩步走過來的老頭說:“到這時候了,還提包子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