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是秋石,他現在不像是一個道士,更像是一個妖魔。
我看到秋石的時候,有那么一瞬間很奇怪,因為我記得清清楚楚,這個家伙已經被黃老頭給抓了,我甚至看到他被捆起來放在棺材里面,為什么又出現在這里了?
幾秒鐘后,我就知道為什么了。因為我看到秋石的另一只手中提著一顆人頭。是黃老頭的腦袋。
“這是厲害呀?!迸赃叺膬凑踬潎@了一聲,很顯然,他也發現黃老頭的腦袋了。
“他好像入魔了?!蹦矩驳吐曊f。
我雖然修煉了天書,實力比以前要強得多,但是對于修行中的名詞,還有很多不太懂,于是小聲問:“什么是入魔?”
木夭解釋說:“修行人受到強烈的刺激,真氣會在體內亂竄,如果破壞了四肢,就會導致癱瘓,如果破壞了大腦,就會讓人入魔。入魔的人失去神智,暴躁無比,就像是精神病人一樣。同時入魔也開發了他們的潛力,讓他們力大無窮,本領比清醒的時候高強很多倍?!?
我聽木夭這么說,馬上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怪不得秋石能夠殺了黃老頭。
其實秋石的本領本就比黃老頭要高強一點,只是苦于修為被封住了。現在通過入魔沖開封印,再加上黃老頭身上有傷,想要殺他簡直是易如反掌。
“他入魔之后,還能清醒過來嗎?”我有點惋惜的問。
說實話,我對秋石的印象也不怎么樣,因為他當初曾經不分青紅皂白的對付我和木夭,但是轉念一想,秋石怎么說也是一個正直的道士,一心想要追求正道。就算他的做法我不認同,也不能抹殺他是一個好人。
“有的人入魔幾個小時,自己就能清醒過來。但是也有的人一輩子都無法清醒。這要看他的機緣了?!?
“我師妹在哪?”秋石又重復了一句。
我嘆息了一聲:“他至少還知道尋找紅線,可見就算入魔了,還有一絲理智?!?
“你為什么抓我師妹?”他提起劍來,指著木夭。
紅線暈倒之后,一直是木夭在扶著她,沒想到做好事居然引火燒身,簡直比在大馬路上扶老太太還要冤枉。
秋石根本沒有給我們分辨的時間,提著劍就沖上來了。
當初我第一次見到秋石的時候,根本就是被他壓著打。我用拳腳,他用道術,三下五除二就被他解決了,但是這一次,我發現我根本不用害怕他。
我手中的斷劍很短,但是擋住他綽綽有余。在叮叮當當的斗了一會之后,我向旁邊一讓,然后一腳踢出,把秋石踹飛了。
這時候我心里興奮地很,我居然把秋石打敗了?而且是入了魔的秋石。
秋石落在地上,馬上就爬起來了,他并沒有受傷。這當然是我留了幾分力氣的結果。
我以為秋石爬起來之后,會回過頭來繼續找木夭的麻煩,誰知道他像是忘記了木夭一樣,又開始嘟囔:“我師妹在哪?”
這一次他看到了尼姑和領頭人,他上下打量了尼姑幾眼,忽然說:“你們兩個很面熟。”
尼姑和領頭人大駭,使勁的掙扎,可是那兩塊門板釘住了他們的胳膊腿,他們根本掙脫不開。
“你們是不是一伙的?”秋石這話不是問向尼姑的,也不是問向領頭人的,而是問手中的人頭的。
人頭自然不會說話,秋石這樣提著人頭問來問去,更加讓人覺得恐怖和詭異。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秋石晃了晃人頭,然后看著領頭人說:“你們和姓黃的是一伙的,你們是不是帶走我師妹了?”
他的語氣越發凌厲,一劍刺過去了。
如果是一個正常人,肯定會留著尼姑和領頭人的性命,至少問問自己師妹的下落啊。可是秋石不同,他的腦子已經形不成完整的邏輯了,他只知道這兩個人帶走了自己的師妹,只知道應該殺了他們。
長劍劃破夜空,轉眼就已經到了尼姑面前。尼姑尖叫了一聲,身子拼了命的向外面一掙。
噗地一聲,尼姑的一條胳膊被砍下來了,與此同時,她也終于恢復了自由。
恢復自由的尼姑馬上拿出來了一把刀,只不過這把刀沒有砍向秋石,而是砍向了領頭人。
我們都愣住了,完全不知道尼姑為什么在這種緊急關頭下要殺領頭人,即使是領頭人都驚呆了。
唯一沒有驚訝的就是秋石,入魔人的心中只有一種情緒,就是憤怒。
秋石的劍繼續向尼姑斬過去,尼姑依然沒有躲避,噗地一聲,她的背后出現了一道大口子。
尼姑尖叫了一聲,手中的刀斬斷了領頭人的腿。領頭人也從門板上解脫了。
然后,他們兩個互相扶持著,飛身上了墻頭。
“我師妹呢?”秋石憤怒的叫了一聲,然后就沖了上去。
尼姑和領頭人狼狽的逃走了,秋石飛快的追上去了。城隍廟里只剩下了我們四個。
面面相覷的我和木夭還有兇宅王,以及昏迷不醒的紅線。
“他要師妹,咱們給他不就行了嗎?帶著這個累贅干什么?”兇宅王問。
“現在紅線昏迷不醒,秋石又神志不清,怎么給他?”木夭說。
“而且咱們也沒有辦法給他,紅線在誰手里,誰就是他的生死仇敵??偛荒茉俸退蛞患馨桑俊蔽一瘟嘶问掷锏臄鄤?,心想:其實再打一架也無妨,反正我現在是完全不怕他。
兇宅王點了點頭,對我們說:“咱們還是先把紅線送到醫院吧。我估計她這個情況睡上一兩天就可以了。”
“你確定?”我和木夭都一臉懷疑的看著他。
“基本……確定吧……”兇宅王被我們審視的目光一看,頓時沒有信心了。
天亮的時候,我們已經回到市區了。
紅線被送到醫院,由張醫生帶走檢查,幾個小時之后,張醫生對我們說,紅線的身體沒有什么異常,看起來像是疲勞過度,理論上睡一會就醒了。不過鑒于之前她已經睡了幾天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所以醫院也不敢下這個結論。
我們都點了點頭。知道這一次紅線應該很快會醒來,畢竟以前她沒有魂魄,而現在魂魄已經回來了。
我問張醫生:“現在湖城有什么新聞嗎?”
“新聞?你問這個干什么?”張醫生好奇的看著我。
“比如林家的新聞,林白荼啊之類的。”我其實很想知道林白荼回來了沒有。
張醫生聽了這話卻皺了皺眉頭:“胡異,不是我說你,做人不要這么貪得無厭?!?
我有點無語的看著他,這都哪敢哪啊,怎么又給我扣一頂大帽子?
張醫生嘆了口氣:“你已經有紅線了,又勾搭上一個木夭,現在又惦記林白荼了?那些富家小姐是那么好相與的嗎?我知道你的心思,榜上一個有錢人,可以少奮斗二十年,可是你要想清楚了,那些富人可沒那么好說話,一不留神,把你的骨頭渣子都吞下去……”
我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我算是怕了你了。張醫生,你是不是覺得咱們倆比較熟悉了,你就可以教訓我了?”
張醫生算是知道我的事情比較多的人,他很清楚我身手不錯,而且可以見鬼?,F在我點了他一句,他馬上就清醒過來了,又恢復了唯唯諾諾的神態,沖我干笑了一聲,迅速的溜走了。
我心里也郁悶的要命,想打聽一下消息沒有打聽到,反而聽了半天政治課,這不是笑話嗎?
等我回到病房的時候,看到木夭正和臨床一個大媽聊天,兇宅王已經不見了。
“兇宅王回去了?!蹦矩矊ξ艺f。
我點了點頭,對木夭說:“什么也沒打聽出來,張醫生簡直有病。”
木夭笑著說:“我卻打聽出來了?!彼噶酥概R床的大媽,小聲說:“這老太太什么小道消息都知道?!?
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是啊,我從一開始就搞錯了方向。這種消息應該問病人啊,他們住院無聊的要命,最喜歡打聽這種事了?!?
“那你問出什么來了?”我問木夭。
“林白荼已經失蹤挺長時間了,但是林繼業并沒有找她,好像當這件事沒有發生一樣。不過奇怪的是,林家的影響力正在迅速的下降。”
我皺了皺眉頭問:“這兩件事有聯系?”
“嗯,應該有聯系?!蹦矩颤c了點頭。
“林白荼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而已,她失蹤了,林家的影響力居然在下降,難道說這些日子維持林家的是她?”我發現我越來越不懂林白荼了。
“還有一件事就是市局鬧翻了。李局長要撤掉高隊長,高隊長則越級告狀,說李局長包庇罪犯。現在亂成一鍋粥。不過李局長沒有受到處分,高隊長也還沒有被撤職,兩個人現在是僵持狀態?!?
“一個隊長,能和局長僵持起來?”我驚訝的問。
“嗯哼,你們人類的事,我真是越來越不懂了?!蹦矩矓偭藬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