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寶頓住,納悶的回頭,心想她都說的這么明白了,他應該沒必要再執迷不悟了。
誰知,趙小威目光堅定,灼灼的對她說,“我知道你一定是在騙我的,你怎么可能這么年輕就結婚,我不會輕易的放棄,雷心寶同學,我真的很喜歡你!”
心寶怔住。
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對代夢惠執著又癡心的米愈,又好像看到了在薄寒初面前無所畏懼的自己。
愛情里,勇敢的那個人都很讓人欽佩,也很容易勾起人的心疼。
不久的以后,當心寶在感情的世界里被傷害的千瘡百孔,一顆心幾乎已經被尖銳的刀子剜的鮮血淋漓,當她面對的只有監獄里冷冰冰的鐵窗,當她再也享受不到薄寒初溫暖的懷抱時,她總是能想起這一天,有一個大男孩兒倔強的對她說,“雷心寶同學,我真的很喜歡你!”
那仿佛是她在一片黑暗里唯一看得到的光亮。
心寶看著他固執純澈的眉眼,終究還是沒徹底狠得下心去傷害他,精致的顏容上浮起一絲淡淡的笑。
“嗯,我聽到了,但是就像你喜歡我一樣,我也喜歡著另外一個人,不管怎么樣,趙同學,謝謝你的喜歡。”
她轉身離開。
心里忽然沉甸甸的。
剛要進電梯,突然,她聽到有人驚呼,“天啊,他怎么暈倒了?”
“我認識他,金融的趙小威!”
心寶一驚,忙不顧危險的伸手攔住要關上的電梯門,跑了出去。
果然,教學樓外,趙小威躺在地上,捂著腹部蜷縮成一團。
……
急救車從馬路上呼嘯而過。
心寶不放心,帶著已經疼的昏迷的趙小威到了呂楚燃所在的醫院。
把趙小威暫時安置好,心寶直接沖到了呂楚燃的辦公室。
今天患者少,呂楚燃正坐在辦公室里玩游戲,心寶連門都沒敲就闖了進來,嚇得他臉色一變,以為是他家老爺子來抓他現行呢。
當他一看到雷心寶,心想還不如是他老爸呢。
呂老爺子好歹心氣不順拿棍子揍他一頓就拉倒,但是被這位小祖宗盯上,不被折磨死也得脫層皮。
他勉強的端起一張人畜無害的笑容臉,“弟妹,你——”
心寶沒閑心跟他扯,抓著他的胳膊就往出跑。
呂楚燃的醫生大褂扣都沒系好,就被她風一陣兒的拉著在走廊跑起來。
過往的醫患都驚詫的瞅著他們。
呂楚燃被扯得東撞西撞的,抽空著問,“弟妹,怎么了?。空l生病了嗎?”
心寶頭也不回的扔了一句,“你心里最重要的那個人!”
呂楚燃眸色一沉,心里突然慌了起來。
他掙了心寶的手,一下子的跑到了她的前面。
心寶微微一訝,然后冷哼一聲,在他后面大聲提醒他,“405病房?!?
可是,當呂楚燃迅速的跑到405病房,氣喘吁吁的看著躺在病床上昏睡的趙小威時,臉上是大寫加粗的懵逼。
心寶隨后跑了進來,陰陽怪氣的夸他,“腿是沒白長哈,竄起來也比兔子快了?!?
呂楚燃一手扶著腰,一手指著趙小威,說話還是有些喘,不可置信道,“這個……是我心里最重要的那個人?”
心寶眨了眨眼,無辜的說道,“我還沒說完啊?!?
呂楚燃簡直要被氣炸了,他黑著一張臉,“來,說,我看你還能說出什么花來?!?
心寶不緊不慢道,“我是說你心里最重要的那個人——的最好的朋友——的一個同學生病了?!?
呂楚燃,“……”
他面上似笑非笑,顯然的成熟男人作風。
實際心里已經破口大罵,臥槽你一句話喘這么大口氣說完怎么不憋死你呢?
心寶明艷的小臉上卻掛上了“我已經識破你了”的表情,挑眉一笑,“不然呢,你覺得我說的是誰?還是說,你要告訴我你心里最重要的那個人是誰?”
呂楚燃不著痕跡的往后退了退,默了默,又揚起招牌笑臉,“弟妹,你說什么呢?我怎么聽不懂呢?”
他繞過心寶,走到病床前給趙小威檢查。
心寶在心底哼了哼。
你就裝吧!
她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出去,又隨意的把手機往口袋一放。
看著呂楚燃的背影,她微微的揚了揚下巴,溫靜的眼眸里浮起冷冷的譏諷笑意。
我就看你能不能笑到最后。
呂楚燃叫來一個護士,簡單的交代了幾句,然后對心寶說,“急性胃炎,不過還得做個內鏡檢查?!?
關系到趙小威,心寶認真的點點頭,又拉住了要走的呂楚燃,瞇起眼笑的很友好,“這是你家醫院,麻煩呂醫生全程跟護一下吧?!?
呂楚燃微微笑道,“我能拒絕嗎?”
心寶也回給他一個相同弧度的笑容,簡單直接道,“不能。”
到底沒能扭過心寶,一個小小的急性胃炎,呂楚燃從頭跟到了尾,連交費用這種小事心寶都推給了他。
等趙小威輸上液時,呂楚燃已經累的一句話都不想說。
他癱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口干舌燥的對心寶請求,“弟妹,麻煩倒杯水?!?
心寶很聽話的把水杯遞給他。
呂楚燃拿過來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無語的看著她,心寶卻佯裝不知道的模樣,驚訝道,“哎呀,沒水了呀,那麻煩呂醫生去外面的熱水房自己倒吧,哦,順便還有這個,”她把空的暖水壺塞到他懷里,“打滿,謝謝?!?
呂楚燃不敢朝她發火,只木著臉的瞪著睡的昏天暗地的趙小威。
尼瑪你怎么還不好了趕緊帶著這祖宗滾出老子的醫院啊!
認命的一手拿著水壺一手端著杯子走出了病房,走廊里,他不小心瞥見別人看著自己的錯愕的目光,心里也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大寫加粗的傻X。
剛要拐進熱水房,他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清泠的聲音道,“應該就是這里了,寶兒急躁,也沒有說清楚?!?
緊接著一個男人溫柔的回答她,“沒關系,找不到的話再給雷小姐打電話?!?
呂楚燃心里咯噔一下。
順著聲音望去。
溫佳歌穿著簡單的白襯衫,還有把她筆直的腿型完美的襯托出來的淺藍色牛仔褲。
栗色的短發很符合她嬌艷清冷的臉。
呂楚燃忽然想起幾年前,她在他的身下盛開的嫵媚模樣。
只是此時……
他皺著眉看向了溫佳歌挽著的那個高大男人。
俊朗清逸,沉穩成熟。
凝視著溫佳歌時,眼眸里流露出來的是顯而易見的溫柔。
他記得薄寒初曾說過,她快結婚了。
真是的,她結婚跟他有什么關系呢?當初可是他呂少爺甩了她。
但為什么心里這么不爽呢?
溫佳歌隨便的到處亂看時,一不小心,視線撞到了呂楚燃的身上。
呂楚燃能夠清楚的看到,那雙以往一見著他就漾著嬌媚柔意的眼睛,此時此刻是波瀾不驚的。
沒有因為他的出現而有絲毫的起伏。
很突然的,他的心漫上了一層不知道該叫什么的感覺。
那男人看溫佳歌與他對視,微微低頭對她溫和說道,“佳佳,碰到熟人了么?”
佳佳?
這個昵稱簡直讓呂楚燃更作嘔。
他向來都是叫這個女人小妖精的。
尤其是在床上,她坐在他身上扭著蛇一樣的腰,像極了一只能吸人精髓的艷妖。
既然那男人說了,他也就大大方方的走了過去。
雖然左手水壺右手水杯的,但是他一身白褂,眉眼邪肆,十足的雅痞之感。
溫佳歌看他帶著那熟悉的笑走了過來,輕輕的抿了抿了唇,抬眸看著身旁的齊家函,淡淡應道,“嗯,熟人?!?
呂楚燃站在倆人對面,優雅閑適的輕笑,“小妖,好久不見?!?
這稱呼讓溫佳歌和齊家函都是一頓。
再看向他時,溫佳歌的眸子里有著涼薄之意。
不過,她很快揚起了清淡的笑,簡單介紹道,“這位姓呂,”又對呂楚燃道,“我未婚夫,齊家函。”
兩相一比,在她心里的地位就顯然易見了。
呂楚燃的眸色一沉。
那邊,齊家函已經伸出手,舉止有禮穩重,“你好,呂先生?!?
呂楚燃隨意的和他握握手又松開,挑眉一笑,話,是對溫佳歌說的,“小妖,你是不是和齊先生少說了什么,我不只是……”
他剛一開口,溫佳歌就已經截過了他的話,朝齊家函彎眉一笑,“忘了跟你說,這位呂先生不只是我的熟人,我青春期那陣還很喜歡他,一心想要嫁給他,那時不懂事,以為能用身體挽留住一個花心的男人,所以和呂先生還做過一段時間的床伴兒,他曾經對別人說我只是他的同床好友,后來很慘淡的結局告訴我,我太天真了,你說我好不好笑,不過沒關系——”
她淡淡的看了已經震驚住的呂楚燃一眼,聲音清清冷冷的,“誰都有過一段不堪的往事,都怪當時年紀輕,是人是狗分不清?!?
說完,她對著齊家函時,又是淺笑著了,“你嫌棄我了嗎?現在取消婚約還來得及,我可以把鉆戒還給你。”
她要去摘掉戴在無名指上閃亮的戒指。
齊家函輕輕一笑,似乎被她孩子氣的話愉悅了心情,按住她的動作,和呂楚燃簡單示意后,攬著溫佳歌的腰和他擦肩。
語氣親昵,“不是要帶我見你最好的朋友?”
“嗯,是呢,可是我們還沒找到她?!睖丶迅鑾Я诵┰?。
“別急,我陪你找?!?
呂楚燃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總覺得心好像被撕裂了一個口子。
……
當溫佳歌和齊家函終于找到趙小威的病房時,一進去見到里面一幕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