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琛一直站在原地,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直到夜色濃郁,天空陰沉的不像話。
他才緩緩的走向車子停下的方向,到最後他已經(jīng)不知道是怎麼回的家?
剛進家門,季凡萱就撲了過來,窩在他的懷中小聲的哭了起來,“琛哥哥,你去哪裡了,萱兒……萱兒做噩夢了。”
嬌柔可憐的語氣,怎麼聽都是惹人憐愛的。
如果是不久前,他可能心裡一軟就將她攬進懷中細細的安慰,可是今天他一點兒心情都沒有,忽然覺得這樣有點兒做作的可怕!
俊美的臉上冰冷一片,眉宇間微微露出些許的不耐煩。
這個時候他忽然想到了沈惠靜說過的話,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那麼這麼長時間以來,他都看到了什麼?
見他良久都不說話,季凡萱心裡起了絲懷疑,同時不可置信的微微擡起頭觀察他的臉色。
“琛哥哥……”像是不可確信般,她低低喚了一聲。
無錯的水眸中游移的更多是擔(dān)心。
自從他上次問過她一次那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麼,她的心裡就已經(jīng)響起了警鈴。
“我今天很累,你先去睡。”顧行琛看了她一眼,推開她的身子,徑自走進了另外一間臥室。
“砰”,門重重的合上,帶著些無情的味道。
下一秒,她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異常的難看,一雙粉拳握在袖子的地下,死死的半天都沒有鬆開。
這麼快,他就給她臉色了嗎?不,葉夕顏,我絕對不會讓你的奸計得逞的!
屬於她的,終有一天還是會是她的!
門裡面,顧行琛重重的嘆了口氣,臉色陰沉的可怕,頎長的身子頹然的倒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有些煩躁的點燃了一根菸。
因爲(wèi)季凡萱懷孕的關(guān)係,他最近已經(jīng)很少吸菸,今天不知道爲(wèi)什麼心裡的那股煩躁異常的洶涌,止都止不住。
也許是她決然的小臉,也許是他們之間親暱的姿態(tài)……
想了許久,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語氣有些森冷,他低聲道:“我說過的事情,繼續(xù)跟進。”吩咐完,就掛斷了電話。
淡淡的煙霧一直在繚繞,似乎維持了一整個晚上。
翌日,一大早,他揉了揉發(fā)疼的額角,打開房門,赫然發(fā)現(xiàn)季凡萱就睡在沙發(fā)上,身上什麼都沒有蓋,模樣有些楚楚可憐!
顧行琛很自然皺起了眉頭,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懷著身孕嗎?
“萱兒,你……”
似乎是聽到他的聲音,季凡萱揉了揉眼眸,欣喜的道:“琛哥哥……”
“怎麼在這裡睡著了?”他的聲音中透著些責(zé)備,伸手撈了件小毛毯,蓋在了她身上。
季凡萱羞澀的一笑,“琛哥哥,萱兒擔(dān)心你,昨天晚上你……”雖然臉上掛著柔柔的笑意,可是她的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
只要她一如既往的溫柔以待,琛哥哥絕對不可能放下她的。
葉夕顏,你到底要拿什麼跟我爭!
顧行琛看著她柔弱的小臉,想著她肚子裡的孩子,沒來由的心裡閃過一絲歉意,嘆了口氣道:“以後不要這樣。”
陰沉的臉色也漸漸的緩和下來,略微閃過一絲柔和。
可是,他的心裡還是閃過一絲異樣,想起別人說過的種種,但是他沒有表現(xiàn)出來,極力壓了下去。
季凡萱感覺到他臉上的緩和,在心裡得逞的笑了下,很快溫柔的點了點頭,道:“嗯,萱兒知道了。”
與此同時,唐灝今日要返回京城,國際會議的事情談判的部分完全結(jié)束,他也不能在這裡多停留,必須回去。
林深早就做好了準備,已經(jīng)在公寓樓下等他,可是他卻有些不安。
到底爲(wèi)什麼他卻說不上來。
本來是要帶著她離開這裡,卻沒有想到她不願意。
其實這樣也好,反正他回京後也要向家裡人做個交代。
“你,沒有話對我說嗎?”拿起公事包的手頓了下,看著不遠處安安靜靜的吃著早餐的女人。
在早晨陽光的沐浴下,她顯得格外的淡然恬靜,絕美的小臉上沒有絲毫的波動,安靜的像是畫中的人一般。
可是他卻心煩意亂的很想打斷這樣的畫面。
聽到他的話,夕顏霍然擡起了眸子,長長的睫毛眨了幾下,臉上閃過幾絲詫異,“你想聽什麼話?”她今天心情不賴,也許是知道了媽媽的事情,所以面對他的質(zhì)問也不氣惱。
只是不明白他爲(wèi)何這樣說?他們之間的結(jié)合彷彿跟這些都無關(guān)。
她不是沒有注意到這幾日他的異常,可是她已經(jīng)沒有心情去關(guān)心。
唐灝穩(wěn)了一下,極力壓抑心裡那股煩躁,一雙狹長的眸子變得幽深無比,“我什麼時候回來?需要多長時間?”這都是一個妻子對丈夫最平常的關(guān)心吧?
可是她竟然表現(xiàn)的這般的平靜,像是跟她毫無關(guān)係一般。
這種感覺,他非常的不喜歡!
但是他更沒有想到的是,夕顏下面的話會直接讓他火冒三丈。
她輕柔的閃動了幾下眸子,不解道:“你的工作不是在京城嗎?”
淡淡的話語一說出口,唐灝就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分明就是暗示他的工作在京城,不應(yīng)該在這裡待,瞬間臉色陰沉的可怕。
半響,氣氛一片的沉默,空氣中的靜謐令人感到了可怕!
夕顏有些不解,她並沒有多少的意思,只是想到他應(yīng)該大部分時間都待在京城,實話實說而已,卻沒有想到他忽然就變了臉色。
所以她仍舊自顧自的吃著早餐,沒有擡頭看他。
“你……”他開口說了一個字,卻沒有繼續(xù)下去,負氣的甩手離開,“砰”的一聲是大門緊閉的聲音,重重的像是敲進她的心裡。
聽到車子發(fā)動引擎離開的聲音後,夕顏放下了碗筷,走進了臥室,將自己偷偷打包的行李拿了出來。
想了整整一夜後,她還是決定離開這裡。
留在這裡對她,對他,都是一種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