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太湖船菜,更是作為太湖招引外地游客前來的游玩的招牌,享譽全國。
林東開車帶著陸虎成和劉海洋,車窗一路都是放下了,郊外清新的空氣灌入窗中,令人神清氣爽。
陸虎成不禁感嘆道:“蘇城的空氣真是好啊,藍天碧水,可比京城好太多了。”
劉海洋道:“是啊,京城那環境真不是人呆的,一到春天就沙塵遮天,除此之外,還有散不盡的霧霾,每年不知有多少人因此而喪命呢。”
林東笑道:“陸大哥,要不你把龍潛的總部牽到蘇城,我替你置辦個豪宅,到時你就可天天享受蘇城的藍天碧水了。”
陸虎成搖搖頭,“老弟,蘇城這塊地方已經是你的天下了,哥哥來了也是強龍不壓地頭蛇,競爭不過你的。”
林東哈哈笑道:“好家伙,怎么到你嘴里我就成地頭蛇了?”
“難道不是嗎?”陸虎成反問道。
“算了,我就算這是你陸虎成獨特的夸獎方式吧。”
林東加快了速度,郊外路兩旁的楊樹像是往后飛去一般。
到了太湖碼頭,林東停穩了車子,岸上已是人頭攢動,來往之人絡繹不絕。
“好一派繁華景象,難怪都說江南之地富足繁華,今曰一見,果然非虛。”陸虎成對著眼前繁華之景贊嘆道。
碼頭附近的二十里都是繁華的地方,河岸兩旁各式各樣的店面都有,尤其以賓館和酒店居多。沿河兩岸,亮起接近二十里的燈光,遠遠望去宛如兩條火龍盤踞湖畔之上。
雖已是夏季,但因靠著湖邊,又因此時太陽已經落山,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所以湖面上的風吹過來,眾人都有些涼爽的感覺。這自然之風顯然要比空調舒服的多,所以岸上隨處可見穿著拖鞋褲衩的人漫步岸邊,一看便是附近的居民來此納涼來了。
太湖船菜天下聞名,但也價格不菲,林東曾和高倩來過一次,兩個人一頓飯消費了五千塊。
林東指著遠處已經亮起了燈火的畫舫,“陸大哥、海洋兄弟,瞧見了沒?那就是咱們今天晚上吃飯的地方了。”
據此一里路的湖面上畫舫穿梭,寬闊的湖面上大概有不下三十搜畫舫。雖然隔了很遠,看不清楚,但隱約可看得見輪廓,便知這些畫舫建造精良,每艘造價應該不下數百萬。
林東帶著他們往畫舫停靠之處走去,邊走邊說道:“待會兒我們坐在畫舫上吃飯,畫舫不會停在湖面上不動的,會帶著我們在這附近的二十里水域上游玩一圈,可惜是晚上,不然咱們倒是可以領略一下太湖兩岸的秀麗風景。”
陸虎成道:“不礙事,晚上也有晚上的好,書上說秦淮畫舫都是掛燈夜游玄武湖,也只有晚上那些秦淮名記才會出來獻藝。”
林東回頭一笑,“我保證待會兒你也不會失望的。”
陸虎成眼中露出興奮的光芒,他就是這么一個人,即便是承受再大的壓力,只要遇見了喜愛的事物,便能將全部煩惱拋諸腦后,全身心的享受眼下美好的時光。
一路虎的距離并不是很遠,三人往前走了一會兒就到了近前,立時便有個漁民模樣的中年漢子走了過來。
“三位,要船嗎?”那漢子的口音艸著當地的口音,相貌忠厚老實。
林東知他是來拉客的,便問道:“老哥,我要包船,有一整艘的嗎?”
這漢子眼里冒出精光,知道是遇上了有錢的主兒,忙說道:“有是有,不過價格可能有點小貴。”
“多少?”林東笑問道。
那漢子答道:“對于三位老板來說就是小數目了,毛毛雨,一萬五,讓你們包一晚。”
林東覺得這價錢倒也合適,點了點頭,“我也不跟你討價還價了,一萬五就一萬五,安排好酒好菜。”
那漢子咧嘴笑道:“老板,不好意思,這一萬五可不包括酒菜的錢,這咱可得先說在前頭。”
林東倒吸了口涼氣,這家伙看上去老實,原來卻是個滑頭啊。
那漢子說道:“如果老板嫌貴,那么我給你指個地方,離此大概十五里,有個清水灣,那兒三百塊就能包條船,不過是小漁船,可沒咱這畫舫那么氣派豪華,要是走水啥的,保不準還得出大事。”
陸虎成一瞪眼,怒罵道:“你他媽的會不會說人話?”
那漢子收起臉上的笑容,冷臉說道:“沒錢就別來這地兒。”
陸虎成哼了一聲,還未說話,劉海洋已經沖上前去把那漢子掀翻在地。
“哎呦……”那漢子痛苦呻吟起來,眉眼都擠到了一塊兒,“他娘的,你們敢揍我胡四,等著。”
這胡四坐在地上吹了聲口哨,四下來涌來不少人,不到一分鐘的功夫,剛才在旁邊賣魚賣蓮子的小攤小販全都圍了過來,足足有十來人。
胡四站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冷笑著說道:“幾位,是你們先動手的,如果不給個說法,我恐怕你們今天離不開這兒。”
陸虎成雙臂抱在胸前,他最討厭胡四這樣訛詐人的鼠輩,笑問道:“胡四,你要什么說法?”
胡四豎起一只手掌,“不要多,五萬塊咱就私了,不行的話,那就只能拳頭對拳頭說話了。”
林東笑了笑,心想著胡四真沒眼力勁,難道沒看出來剛才劉海洋的出手有多么迅速敏捷嗎?就這十來個人,還不夠劉海洋一人收拾的。
“海洋,這生意交給你了,拳頭對拳頭的買賣你最擅長了。”
陸虎成朝劉海洋努努嘴,劉海洋嘿嘿一笑,胡四心中一陣膽寒,忙往后退了幾步,而劉海洋已如狂風一般到了他的面前,一拳將胡四打翻在地。周圍那十來人見胡四挨了打,倒也算團結,呼啦全部朝劉海洋沖了過去。
劉海洋心想來的正好,一腳踩在胡四背上,圍點打援,過來幾個撂倒幾個,不到兩分鐘,這十來人就全躺下了。劉海洋出手非常有分寸,這些人雖然一個個哀嚎不已,但其實都沒受重傷。
“海洋,把胡四提過來。”
陸虎成一聲令下,劉海洋單臂就把胡四給拎到了他的面前。
“胡四,這拳頭對拳頭的買賣做的你滿意嗎?”
陸虎成拎起胡四的頭發,冷笑著問道。
胡四這才感到害怕,劉海洋一個打十個都那么輕松,也不知這幾個外地人是什么來路,惹他們生氣,還不定這幾人會怎么對他,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先服個軟,然后再想辦法找回面子。
“不識幾位尊駕,剛才言語上多有冒犯,還請幾位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一回。”胡四哀求道。
陸虎成笑道:“我們是來吃船菜的,船菜還沒吃到嘴呢,你這家伙就給我添堵,本來爺的心情就不怎么好,這筆賬咋算?”
胡四道:“要不三位到我船上去,今晚我請三位吃船菜,就當是給三位賠禮了,如何?”
陸虎成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怕胡四趕搞鬼,當下松開胡四,“爺就饒你這一次,前頭帶路。”
胡四連連點頭,背過身,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心道:“這頓飯我叫你吃得下消化不了!”他已想好了法子對付林東三人,好漢架不住人多,待會趁林東三人吃飯的時候,他就聯絡這一片的三教九流,心想十個人打不過你們三個,我看一百個還打不打得過。
踩著木板上了畫舫,湖面上的風更大,吹得三人發絲飛揚,襯衫獵獵作響。
胡四的畫舫算不上大,穩穩當當的停泊在湖面上。船上只有兩人,一個是她的婆娘,一個是他的兒媳婦。婆娘負責燒菜,兒媳婦懷抱琵琶,是這畫舫上負責彈唱的。
林東四處看了一下,這艘畫舫算得上是這片畫舫之中最小的了,裝飾也就一般,難怪胡四要去岸上拉生意,心想這家伙剛才居然敢開口要一萬五,真是想錢想瘋了。
“老婆子,趕緊做菜,讓幾位爺嘗嘗我們地道的太湖船菜。”
胡四扯起嗓子叫道,轉而對林東三人說道:“三位,咱船菜的用料都非常講究,以河里的魚蝦為主,配上清淡爽口的小菜,絕對稱得上人家美味,來一回太湖,如果不吃上一頓船菜,那就算白來了。”
畫舫四面都是空的,僅以幾根柱子撐起了船頂,方便游客觀賞兩岸風景。
林東對胡四說道;“胡四,你去把船開動了吧,讓我們看看這二十里水泊的風光。”
胡四咧嘴笑了笑,“不好意思,開不動了。”
“嗯?”陸虎成眉頭一擰,把胡四嚇了一跳。
“幾位爺,我這畫舫是漁船改造的,發動機前天壞了,還沒來得及修呢。”胡四苦著臉說道。
林東問陸虎成,“陸大哥,要不咱們換一家?”
陸虎成搖搖頭,“不了,就在這吧,我看也不錯,至少風吹著挺涼快。”
“幾位爺有什么吩咐就叫我,我去廚房了。”胡四點頭哈腰,走到了船的另一頭。
“胡四,剛才你在岸上是不是打架了?”胡四的婆娘剛才瞧見岸上亂哄哄的,但天太暗,他沒瞧清楚。
胡四怒氣沖沖的道:“他娘的,今天真是點兒背,本來一萬五都快到手了,嘿,就怪我這張臭嘴。老婆子,你趕緊燒菜吧。”
“那你收了他們多少錢?”胡四的婆娘追問道。
胡四瞪著眼珠道:“屁,這頓我請!”
“啊?”胡四的婆娘一聽這話,拿起菜刀就要把胡四給剁了,“你個敗家男人,沒人來也就罷了,誰讓你請的!”夫妻倆都很愛財,尤其是胡四的婆娘,聽說這三人是來白吃白喝的,心里那就跟針扎似的痛。
胡四不耐煩的道:“你別嚷嚷,小心叫他們聽見了。我告訴你,這幾人可都帶著功夫的,咱惹不起。你好好張羅一桌菜,我自有法子叫他們把錢給了,沒五萬塊錢,今晚他們走不了。”
“真的?”
胡四的婆娘一聽說有五萬塊,眼前直冒金光,興奮的問道。
胡四冷笑道:“在這一帶得罪我胡四,能有好果子吃嗎?抓緊吧,燒菜!”
胡四的婆娘也不罵他了,哼著小曲做起了菜。胡四走到兒媳婦身旁,“婉君,拿上琴給那幾人唱曲去。”
胡四的兒媳婦倒是水靈,白白凈凈的,一看就是水鄉養出來的好女子,只是命苦,嫁給胡四的兒子沒多久,胡四的兒子就在太湖里被水槽纏住了腿而淹死了,這以后她就不怎么說話了,胡四是這一帶出了名的狠人,要她三年不準改嫁,楚婉君也只能委屈吞聲,誰叫她娘家已經沒了人了呢。
楚婉君拿著琵琶來到了船頭,躬身朝林東三人施了個禮,往角落里的木凳子上一坐,便撩動琴弦,張開小口,唱起了評彈。
陸虎成正和林東談笑,忽地收起了笑容,沉默了下來。他剛開始并未注意到角落里彈琴的楚婉君,剛才卻被楚婉君凄婉悲涼的歌聲所打動了,雖聽不到吳儂軟語,不知道楚婉君在唱什么,但卻能體會得到這女子心里的委屈。
“陸大哥,怎么了?”林東見陸虎成舉止反常,忙問道。
陸虎成示意他噤聲,細細聆聽了一會兒,直到楚婉君一曲唱罷。
“你抬起頭來。”陸虎成指著楚婉君道。
楚婉君緩緩抬起了頭,那張白皙秀美的臉龐上竟掛滿了淚水,宛如被夜露浸染的梨花。
陸虎成虎軀一震,楚婉君的模樣與背叛他的前妻太像了,至少有七分的相似。
“你叫什么名字?”陸虎成問道。
楚婉君起身鞠了一躬,“我叫楚婉君,客人,可還要聽曲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