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寧對外顯露的修為是金丹初期,而望穿如今的實力,在元嬰修士間所向披靡,拼盡全力的話,大約勉強可以和化神初期拼一拼,只是在外人眼中,這也只是一個金丹初期的男修,又因為那張臉看著顯嫩,所以給人一種他年紀不大的錯覺。
而這四個女修,望穿就算動動手指頭都能直接送她們上西天,可誰教她們太自信了呢,還浪費口舌跟她扯皮,何況穆長寧也并不想直接要了她們所有人的命。
意識到不對勁,晚霜和白衣女修直接沖了上來先下手為強,她們自我安慰,至少對面只是兩個金丹初期,而且一個還受了重傷,而她們卻有一個是金丹中期,真的硬碰硬,未必吃虧。
然而她們還是太天真了,就算那個男修只是站在一邊笑瞇瞇地看戲,動也不動,她們兩個打這殘臂女修一個,竟也討不著好。
白衣女修大旗插地,口中念念有詞,輕喝一聲“去”,碩大的旗幟剎那變為三十六把小旗,擺成了一個陣法,旗幟旋轉游走,處在陣中的穆陣陣,凝成一道道風刃,帶著強烈的殺氣襲來,而陣外的一切都已模糊成一片,看不真切。
這些風刃越來越急,殺意越來越濃,穆長寧連連閃身躲避,琢磨了一下,大致有了點數,翻手取出幾根陣柱,朝著幾個方向打去,單手快速結印。
斷臂的影響確實不小,比如此刻,穆長寧結印的速慢了一倍,她吞了粒血靈丹,不要靈力地踩動輕身步法快速躲避風刃,實在避無可避,那也硬著頭皮扛上一兩下,沒過多久,她身上又多了一些細碎傷口,但手印也已經全部結成。
陣外的白衣女修操控這些旗幟,三十六面小旗將穆長寧完完全全地籠罩其中,隨著白衣女修的法印一起一落。
陣中女修的動作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沒有過多的余力去阻擋,只能加快自己的攻勢,可她越來越白的臉色和額上越來越多的冷汗直接顯露了她的吃力,而后便聽得旗陣中一聲輕喝:“破!”
一道耀眼的白光閃過,這三十六面小旗突然被一股巨力炸開。本命法寶受損,白衣女修連連后退,口吐鮮血一下跌坐在地,動了動嘴唇還未來得及說什么,便已昏迷過去。
晚霜心中一驚,長鞭甩過去的同時,手中灑出一把粉末。想也知道這粉末必然不是什么好東西,然而穆長寧想也不想就直接沖了進去。
轟的一聲,這些粉末被點燃,林中剎那燃起一陣熊熊大火,這種火焰還是一種詭異的青紫色。
晚霜本以為能松口氣了,可下一秒卻瞪大雙眼驚駭欲絕。
這個女修就這樣一步一步穩健自如地在火中穿梭,絲毫不受影響。她身上的法衣都已經破破爛爛,因為是黑色的,看不出來被血染紅的痕跡,然而破碎的部分卻能清晰看到里面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可她像是毫無所察,好像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火光的影響,她的一雙眼睛都泛起了淡紫,舉著長劍來勢洶洶,無畏無懼,宛若從地獄而來的殺神。
晚霜被這氣勢所震,一股寒意沒由來地從背脊慢慢爬上來,好像每一個動作都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做什么都是枉然。
她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就在那把赤紅長劍的劍尖抵到喉間的時候,晚霜心道一句“吾命休矣”,哪知對方手腕一轉,劍柄朝著她的后頸重重敲下,晚霜連哼都沒哼一下,就軟綿綿地倒了。
穆長寧以劍拄地,穩住身形,鮮血隨著指尖滴下,沿著長劍緩緩流下。
“沒事吧?”望穿探出腦袋問了聲,穆長寧剎那回頭,眸中寒意未退,倒是教望穿愣了愣。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一雙水眸已是平靜無波。
“還好?!?
穆長寧應了聲,又吞了幾顆丹藥,止了血,隨后低頭看向已經昏死過去的兩人。
之所以開始時留下這兩個,自然也是有講究的,穆長寧既然打算李代桃僵,就要找個合適的。那粉衣女子太輕挑,黃衫女修又有點跳脫,而晚霜沉穩,白衣女修冷淡,比起其他兩人,這兩個明顯更為妥當。
“所以,選哪個?”望穿問道。
穆長寧想了想,指著晚霜道:“就她吧?!?
看得出來這些人里面就這個晚霜地位最高,說話分量最重,若用她的身份,行事自能便捷些,但同樣的,危險性也更大。
穆長寧這句話也就意味著,白衫女修不用留下了。
“這么好看小姐姐,真有點可惜。”望穿嘴上說著可惜,下手倒是不留情,很快白衣女修就沒了生息。
穆長寧沒什么不忍,她們幾個若一開始沒打算招惹她,就不會有此下場,做事留一線,也是什么情況,婦人之仁最要不得。
把現場毀尸滅跡,穆長寧拎著晚霜就進了空間,給她喂了七日醉。
這是穆長寧調制出來的頂級迷藥,就算元嬰修士吃下了,也得昏迷個七天七夜不醒,一連迷了她一個月,穆長寧趁著這段時間調理好了身體,又服下斷續丹將斷臂修復完畢,這才走向晚霜。
想要冒充別人,除了形似,也得知道點對方的底細。
搜魂之術會重創神魂,像晚霜這種金丹修士,合歡宗中必然有設立她的魂牌,一旦魂牌出現問題,是個人都知道對方兇多吉少,而她這時候若是以晚霜的身份完好無損地出現,不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訴別人,她是冒牌貨嗎?
不僅搜魂不可取,甚至在她冒充對方的期間,晚霜都必須活得好好的。
好在雖然不能用搜魂術,但望穿卻可以幫她牽線。食夢貘帶給他的能力是擬化,但它最基本的能力卻是入夢,讓穆長寧進入晚霜的夢境,探尋對方的記憶,也只是小事一樁。
入夢的過程,于穆長寧而言,就像是以別人的視角做了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