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外,誰信手拈來天邊云朵,別在襟上,描成碧色淡影,風微動,碧影如煙,再看,已佇立在蔚凌然身旁。
眼皮上挑,目光落在不見一絲皺褶的衣衫上,她嘴角彎了起來,“戈怰,有什么發現?”
玉立少年皺眉,淡淡瞥一眼堂上高聲對罵的人群,“復雜。”
蔚凌然立刻伸手把他往后拉,她記起徒少爺討厭吵鬧,他對討厭的東西只用兩個辦法,一種躲開,另一種將制造噪音的東西扔出去,雖然她也覺得徒少爺采用后一種辦法,會令她比較愉快,但貎似現在……她是堂下那群人的父母官呀!這么做會不會太不厚道了?
誰知她一拉,徒戈怰紋絲不動。
她一愕,抬首看向比她高出一個頭的玉人,徒戈怰同時垂眼看她,她立刻明白他寧肯呆吵鬧公堂的用意,嘆了口氣,低低道:“助我。”
單薄少年躍上斷案臺,氣勢凜然睥睨堂下,“停”
聲音明明不高,卻教堂下吵鬧人群一震,一個停字朝眾人耳膜層層推來,勢如猛獅出林,吼服萬獸,聲聲回旋不絕,眾人大驚,楞楞回頭望向案臺上長風玉立的瘦弱少年,剎那生出一種感覺,少年仿佛是踏在云端俯瞰人間高貴的神,而他們是附泥而生的低賤草苅。
蔚凌然沾沾自喜看著自己一吼的結果,自動忽略背后傳送內力的手掌,心想有個萬能的徒少爺在身邊,感覺就是爽,她輕輕一喊比人家佛門獅子吼還厲害。
很滿意地擺擺手,雙目醞釀出悲郁之情,居高臨下緩緩掃過眾人呆怔的臉,才道:“各位,對于你們無辜枉死的親人,我深感悲痛與自責,我作為一城之主,對此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一定盡快找出真兇,還大家一個公道,但是,請大家在真相未明前,不要再起訌斗,這樣不但于查明真相無利,反而可能落個兩敗俱傷,你們若是信我,現在就回家去,靜待本官消息。”
堂下不分胡漢,人人陷入沉思,這個少年城主雖然當得莫名其妙,但他維護漢民,減輕賦稅,整頓吏治,是個好官,漢民如是想。
臺上那瘦小子雖說出身漢民,突然取代了他們史城主,卻給大家帶來好多新鮮的事物,還有更多實惠,比如那個什么足球,比如指導他們怎樣耕種,以獲得最大收益,一群獷悍的胡民如是想道。
“我相信城主,我先回家了。”靜默半晌,有人突然高聲一呼。
“我們相信城主!”
……
堂下民眾一走,蔚凌然立刻將徒戈怰拉入內堂。
“戈怰,說說你查到什么?”
“痕跡整齊,斷口有力,不是普通斗毆,懷疑軍隊。”徒戈怰說超過五個字的句子,顯得拗口生硬。
蔚凌然一怔,心思落在最后幾個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