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才搬了新家,諸事繁忙,家里暫時沒有網,所以最近更新時間極不穩定,數量也有所下降,望大家理解,下周一切恢復一定會補更。多多包涵,希望大家能感受到我發自真心的歉意。嗯,順便今天是我的生日,要出去放松放松,所以只有一更...)
承鼎鎮,位于大黃城以南不過數十里之遙。
在去往大黃城前,徐寒曾領著大軍在此處休整,如今又帶著六萬殘部回到了這里。
其實細細想想來回經歷也不過十余日的光景,卻莫名的讓人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楚大哥,你的身體沒有大礙吧?”徐寒來到了楚仇離下榻的營帳,關切的問道。之前蘇慕安已經將楚仇離的情況大抵告訴了他,只是當時戰況緊急徐寒無暇過問,這時大軍駐扎于此,徐寒也終是得了空閑,在安排下諸人之后,第一時間便趕來了此處。
“沒事。”中年大漢爽快的搖了搖頭,臉上的氣色著實好得出奇,不似那受傷之人。
“還沒事?我看著你吐了那么多的血。”跟在徐寒身后的蘇慕安顯然并不同意楚仇離這樣的說法,他在那時邁步而出,大聲言道。
“確實沒有大礙,只是飲酒過多致使內腑受傷。稍加調養,少飲酒水,慢慢便會恢復。”這時,營帳的幔布被人從外推開,掛著藥盒的秦可卿邁步而入。
她穿著一身淺綠色長衫,臉色有些發白,想來這些日子負責料理大黃城中的傷員也著實讓她有些疲憊。
“我就叫你不要喝那么多酒嘛!你不聽,你看!”蘇慕安的心思簡單,聽聞秦可卿所言當下便附和道。他雖然不喜歡整日飲酒的楚仇離,但卻同樣不想看見楚仇離的身體越來越差,這番話自然也是勸解之言。
“知道啦,知道啦!”被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破孩訓斥,楚仇離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他如此敷衍道,想要揭過此事。
“你這是什么態度,我可是為了你好!”蘇慕安素來與楚仇離有些不對付,聽他這話,當下便與之反駁了起來。
“這是我給你開的藥方,還有藥材都放在此處,你每日都得按時服用,不得有誤。”一旁的秦可卿從藥盒中熟練的拿出數味藥材放到了一旁的桌上,隨即朝著楚仇離吩咐道,可是對方正忙著與蘇慕安斗嘴根本無暇顧及她。
秦可卿見狀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就要轉身離去。
“可卿。”可這時,一旁的徐寒忽的出聲喚道。“我與你一道走走。”
秦可卿聞言,微微一愣,但最后還是點了點頭,低著腦袋出了營帳。
徐寒見狀趕忙跟了上去。
......
大黃城的六萬殘部大抵都是步卒,且傷員幾乎過了半數,行軍速度極不樂觀。
牧極也好,薛秦關也罷,只要想要追擊他們,并非難事。
徐寒與秦可卿并肩走在傷員隨處可見的大營之中,二人之間的氣氛頗為沉悶。
“可卿...”徐寒思慮良久,終是率先打破了這沉默。
“嗯?”女孩側頭望他,算不得如何美艷動人的臉蛋上,卻有一股讓人心安的寧靜。那似乎是她與生俱來的氣質。
“下一步我準備回到長安,你有何打算?”徐寒問道。
或是因為經歷了戰火的洗禮,女孩的心思也成熟了許多,她對著徐寒眨了眨眼睛:“公子要趕我走?”
“不是。”徐寒搖了搖頭,“大黃城的兇險想來你也看到了,若是我們能安全回到長安,那位長夜司的首座大人我想比起牧極的陰狠應當是只強不弱...”
“公子是擔心可卿嗎?”秦可卿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她聲線溫軟的問道。
徐寒有些拿不準秦可卿究竟在想什么,但卻也沒有隱瞞自己心思打算,故而點了點頭,如實言道:“嗯。”
“那葉師叔呢?子魚師姐與周師兄呢?公子就不擔心?”秦可卿追問道。
徐寒一愣,葉紅箋本就是天策府的人,此事她如何也脫不了身,周章的身份更是微妙,不必言說。至于方子魚,修為不俗,加之玲瓏閣之事,她相比也不會甘心就這樣隱姓埋名,茍且偷生,必然也會追隨徐寒去往長安。唯獨秦可卿,修為并不出眾,加之徐寒以為她畢竟只是一位內門弟子,或許對玲瓏閣之事并不那般熱切,便覺得她必要與他們一道去趟長安這趟渾水。
徐寒還未來得及說些什么,但他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遲疑,卻讓秦可卿大抵猜到了些許。
“公子以為可卿在玲瓏閣地位卑微,便心中對于山門并無多大留念嗎?”秦可卿臉色忽的冷了下來。“但公子可知若不是當年門中長輩垂憐,可卿現在或許只是某家大院中可憐的丫環,又或許淪落煙柳之地,為娼為妓?山門待我猶如再生,如今師門有難,可卿豈能置之不顧?”
“即使修為底下,但于師門之情,可卿卻自認為不輸于子魚師姐半分。”
秦可卿這番話倒是徐寒始料未及,這看似柔弱的女孩身體里卻藏著一股讓徐寒心折的倔強。他微微一愣,正想要說些什么,可那時遠處的夜色中卻亮起了陣陣火光。
而與之一起到來的還有陣陣急促又沉悶的馬蹄聲。
徐寒的雙眸一凝,瞳孔陡然放大。
“敵襲!”那時負責警戒的士卒也發出一聲大喝,諾大的軍營便在那時躁動了起來。
......
這場追擊比崔庭想象中的還要輕松。
不過半日光景他便發現了這離大黃城不遠處安營扎寨的徐寒等人。
他沉著眸子細細打量著不遠處那座營帳,大抵都是些傷員,怪不得牧極如此想要圍剿這些殘兵敗將,這樣的一支敗旅想要拿下并費不了多少工夫,甚至若是方法得當,還可納為己用,充實他牧極損失嚴重的軍隊。
想到這里,崔庭瞟了一眼身旁的牧極,暗暗想道,這北疆王當真是好算計。
這時對方大營之中走出來數道人影,為首的是一位右臂纏著白布的少年,崔庭微微感應修為不過三元境,想來便是那位天策府的少府主。
他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心理暗道一聲:大周無人。
“我乃大夏國柱崔庭,爾等殘兵敗將還不速速歸降?”但嘴里他還是例行公事一般大聲喝道。
但他氣勢洶洶的大喝卻并未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為首的少年背上的長劍出鞘,臉上的神色在那火光的照射下,冷峻又肅然,身后的營帳中,數以萬計的弓手于少年的身后一字排開,長箭上弦,烈弓拉滿。
還要負隅頑抗?
崔庭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亦有些不悅。
他著實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給了這些殘兵敗將反抗的勇氣。
“國柱,可能讓在下前去為國柱游說一番?”這時,身旁那位坐在木椅上的白衣男子忽的發言說道。
崔庭聞言愣了愣,他沉著眸子看了這位北疆王好一會,卻依然下不了決心。
他在思索牧極這么做究竟又有什么陰謀詭計,對于他,崔庭終是放心不下。
只是牧極的臉色平靜,著實讓崔庭難以看得真切,但這六萬兵馬確實大抵都是大黃城上的精銳,且極善弓馬,對于崔庭來說不可謂不是一大助力。因此他想著牧極沒了那五萬牧家軍,難不成還能臨陣倒戈,靠著這六萬殘兵敗將擊敗他手中的二十萬大夏鐵騎不成?終是讓自己心頭的不安稍稍平復了些許。
“那就麻煩王爺了。”他沉著眸子言道,隨即朝著身后的一位士卒使了使眼色,那士卒頓時會意,上前便推著牧極的木椅,緩緩朝著大黃城殘部方向走去。
......
“是牧極?”徐寒皺著眉頭看著那位坐在木椅上被推向他們所在地白衣男子,低聲問道。
“嗯。” 他身旁的那位周章在那時點了點頭,目光陰沉的死死的盯著那越來越近的白衣男子。
數十息的光景,并不算長。
但對于徐寒等人來說,卻有些度日如年的味道。
這位北疆王的名聲太盛,在他氣場的籠罩下,在場諸人心頭不免覺得有些壓抑。
此事鹿先生與侯嶺等人在之前的大戰中負傷嚴重,徐寒一方幾乎沒有可用之人,唯有自己硬著頭皮走了上去。
二人在雙方圍起的陣前站定,他們的目光交錯,都在那時不約而同的打量著彼此。
牧極與徐寒想象中那種叱咤風云,雄偉魁梧之狀反差極大,他看上去更像一個待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知讀書習字的儒生更為相似,當然是那種病懨懨的儒生。
“你就是徐寒?”徐寒打量完了牧極,牧極也打量完了徐寒。
那時,那位北疆王率先打破了二人之間沉默。
徐寒點了點頭,并未回聲回應。
“唔,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年輕。”牧極對于徐寒的回應并不惱怒,反是神色平靜的繼續言道。
“經脈衰竭、血氣不振、生機單薄。北疆王的病亦比在下想象中還要嚴重。”徐寒同樣回應道,這輸人不輸陣的道理,徐寒還是懂的。
“是嗎?”只是牧極的反應卻極為平靜,想來他自己的身子他自己也極為清楚。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目光掃向徐寒身后的諸人,忽的,他像是看見了某些不可思議的東西一般,身子猛地一震。
然后這位北疆王破天荒的第一次,眸中浮現出了震驚之色。
他呢喃道。
“你...你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