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正來到大理寺門前,照常擊鼓,很快就有官吏走了出來。由于之前李丞相交代過,他們知道林峰正是來告李衙內的就讓他帶著李衙內進去了,至于念君,她是個女流之輩,又不是關鍵人物林峰正就沒讓她跟著進去。
“威~武~”
“林峰正參見各位大人。”面對堂上的幾個大官,林峰正朗聲說道。
“你就是那個要告李丞相之子李昌曠的年輕人吧。”說這話的是坐在最上面的四品官員,“我是鄭越,今天的主審,這兩位是歐明歐大人,這位是召勤召大人。”他指著坐在自己兩側的兩個官員說道。
“見過鄭大人、歐大人、召大人。”林峰正向四人作揖。他是凌云派的弟子,按律可以不向官員下跪。由于他此時沒有穿著凌云派的青邊白衣,這幾個官員都不知道他凌云派弟子的身份不過他們也沒介意他未下跪,他們的注意都放在他身邊的李衙內身上了。
“這可是李衙內?”歐明問道。
林峰正點頭:“是。”
他們三個面色立即大變,鄭越說道:“你把他怎么了?”
“我施法讓他昏睡過去,免得他反抗。”林峰正回答道。
見他這么一說幾人都放心了。“林峰正,你快將他喚醒吧。”鄭越說道。
林峰正便點頭,道:“好。”于是接觸施在李衙內身上的法術,于是李衙內就醒了過來。他一看見林峰正立刻嚇了一跳,想要遠離他卻發現全身酸痛不止,根本沒力氣逃開。他哭喪著臉,用嘶啞的聲音對著林峰正說道:“少仙饒命,少仙饒命啊!”
林峰正見此更加厭惡,后退兩步遠離他。鄭越看見他這模樣,皺了下眉頭,說道:“李賢侄,你怎么這個樣子?”
李衙內回頭看見鄭越和另外兩名官員,便知道自己被林峰正帶到衙門里受審來了,于是心里一喜,連忙對著鄭越磕頭道:“鄭伯伯,我終于見著你了。你知不知道侄兒我差點見不到你了,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見到李衙內這個模樣,鄭越也有點厭惡了,他咳了一聲,道:“李賢侄,這里是公堂,你別叫我‘伯伯’,聽著難聽。”
李衙內點頭,然后再次磕頭道:“鄭大人啊你要為我做主。”
“這個林峰正現在告你縱容手下行兇可是真的?”鄭越問道。
“我沒有,全是他誣陷!”李衙內矢口否認,嘶啞的聲音更加難聽。
“我沒誣陷他,大人明鑒。”林峰正淡淡說道。
“你胡說!”李衙內啐了他一口,罵道,“你個狗養的,還不敢承認嗎?”
“李賢侄,這里是公堂,你注意一點!”鄭越也有些看不下去了,阻止道。
“好好好,我不給這個卑鄙小人計較。”聽了鄭越的話,李衙內立刻變成一副歡笑的模樣,轉身對著鄭越說道,“大人,你可要為我做主,將這個卑鄙小人手拿歸案。”
“李衙內,請放尊重一點,別一口一個‘卑鄙小人’。”林峰正怒道。
“大人你看,他又威脅我了。”李衙內立刻指著林峰正說道。
鄭越立刻搖頭,然后說道:“李賢侄,我看你話也說不清楚,就少說幾句話吧。你爹已經給你準備了狀師,你讓他來說。”然后抬頭說道,“宋杰出宋大狀師快出來吧。”
“草民在。”宋杰出立刻從側門走進,然后對幾位官員作揖說道,“草民宋杰出拜見各位大人。”
林峰正向他看去,見他三十出頭,身材高瘦,一雙眼睛賊溜溜地,一副油滑的模樣。他不知道這個宋杰出是什么來歷,便問道:“鄭大人,請問這個宋大狀師是什么來歷?”
“在下不才,忝居京城‘四大狀師’末流,名聲不顯,閣下不知道自然是再正常不過了。”宋杰出走到林峰正面前,雙目瞪著他說道。
“咳咳,”鄭越輕咳了一聲,然后對著宋杰出說道,“宋狀師,剛才他們的對答你都聽見了吧,現在你有什么話說嗎?”
“當然。”宋杰出笑道,然后移步走到鄭越身邊,道,“鄭大人,草民聽了他們的話很是不解啊。”
“你有什么不解你就說吧。”鄭越說道。
“這不解嘛——”他又走到林峰正身邊,指著他說,“就是這位林公子說這位林公子要告李衙內,可為什么沒有狀書呢?”
林峰正一愣才想起自己竟然沒寫狀書,他邊說道:“那我現在就寫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宋杰出湊到他耳邊說道,“你當告狀是玩游戲啊,沒帶狀書就告狀,按律當杖責二十然后再寫。你說呢,鄭大人?”他回頭盯著鄭越。
鄭越擺手說道:“杖責二十杖那要多久啊,先記下,他告的情況我已經知道,狀書就免了。”
“好的。”宋杰出見好就收,然后再次作揖問鄭越,“請問鄭大人,草民可以就這案子中的疑點向這林峰正提問嗎?”
“你問吧。”
“好。”他又走到林峰正面前,問道,“林峰正,你說李衙內縱容手下行兇,可有人證物證?”
林峰正便道:“我有人證,沒有物證。”
“好,傳證人。”宋杰出笑道。
于是念君就走了進來,她看向堂上的三個官員,平靜地說道:“念君見過三位大人。”
“你就是證人念君是吧?”宋杰出問道。
“是,我是念君。”
“好。”宋杰出笑道,“你看見李衙內縱容手下行兇了嗎?”
“看見了。”念君點頭。
“你沒事了,自己到門口候著。”宋杰出指著她說道。
念君便點頭然后退下。于是宋杰出又問林峰正:“還有其他證人嗎?”
“有,但他們都不在京城。”林峰正說道。
“那就當沒有這些證人。”宋杰出面上笑意正濃,他回頭對三個官員說道,“大人,他只有一個證人,所謂孤證難立,這個證人證明不了什么,他告的都不成立。”
鄭越點頭,道:“是這樣的。”
“可是大人。”林峰正不服道,“李衙內所作所為路人皆知,我雖然沒有更多的證人,但大人心里應該很清楚李衙內到底做沒做那些事。”
“林峰正,你這什么意思。”宋杰出立刻指責他,“你這是干擾官員判罰,按律應當杖責十五。”
“好了。”鄭越說道,“林峰正證據不足,本官判他負,念在他奔波的份上那幾十杖就免了,退堂!”
“大人!”林峰正只覺自己還沒說幾句話就被判負,自然不服,想阻止他判罰。
“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嗎?”鄭越問道。
林峰正剛要發話就聽見宋杰出說道:“草民有冤情要向鄭大人申訴。”
“你又有什么冤情。”鄭越問道。
“我要告這林峰正毆打虐待李衙內,希望大人給我做主。”宋杰出說道。
李衙內此時也附和道:“對,他毆打虐待我。”
“你們胡說!”林峰正怒道,“李衙內,我什么時候虐待過你?”
“林峰正!”鄭越阻止他道,“你且聽他怎么說。宋大狀師,你可有狀書。”
“當然有。”宋杰出從袖中取出一塊白絹遞了上去。鄭越接過白絹,就看見上面寫著“林峰正有罪”五個字,他便皺眉道:“這就是你的狀書?”
“正是。”宋杰出點頭。
“你可有證據?”鄭越問道。
宋杰出便走到李衙內身邊,說道:“大人明鑒,我就是證據。”
“你是什么證據?”林峰正問道。
“我親眼看到林峰正毆打李衙內。”宋杰出笑道。
“你胡說。”林峰正見他數次顛倒黑白,忍無可忍舉拳就向他砸去。
“鏗!”冷一刀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用自己的寶刀擋住了他這拳。“林兄弟,你冷靜。”他說道。
林峰正吸口氣,點頭。誰知宋杰出此時卻躲在冷一刀身后裝做委屈地說道:“大人,你看見了嗎?他就是這樣虐待李衙內的。”
“你——”林峰正又動怒了。
“好了。”鄭越說道,“冷甲字,你可以退下了。”
“是。”冷一刀說完身形一閃就不見了。鄭越便對宋杰出說道:“宋狀師,所謂孤證難立,你還有其他的證據嗎?”
“當然有。”宋杰出笑道。
“哪里的?”
“大人請看。”宋杰出笑道。
鄭越便向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