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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催眠術?”葉恒遠用力壓低聲音,不讓旁邊的治安隊員聽到,“你還有這種能力?”
“嗯,”薛夢怡點頭,“家族直系弟子秘傳的。只有少部分弟子才能學。我剛練到入門級,還沒對別人用過。他現在被封印了靈力,跟普通人區別不太大。你用氣流幫我感知到他的靈脈,并給他疏通一下,就行了。”
“嗯,”葉恒遠點頭,“沒問題。”
兩人放下手中的口供,向身邊的兩位治安隊員點點頭,并排站到桌子前面。
付國平再次抬起頭,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二人。他的牙齒不由自主地顫動了幾下,雙手手指連續機械地彎曲了好幾下。他死死地咬緊牙關,用力把頭低下去。三塊不同屬性的靈力封印再一次閃爍起不同顏色的光芒,使他全身都開始疼痛起來。作為修煉邪術的邪惡靈師,他比普通靈師對靈核的力量更敏感。即使靈力被封印住,他也能感受到葉恒遠和薛夢怡身上的氣息。
“可以開始了嗎?”葉恒遠的語氣變得冷淡了一些。
“可以了。”薛夢怡點頭。
付國平再次抬起頭。他感受到一絲恐懼,慌張地揚起頭,用力瞪大他那雙隱藏在亂發后的小眼睛。他用力搖了搖頭,卻仍然緊緊咬著牙,不肯張開嘴。
葉恒遠抬起右臂,向付國平張開右掌。一圈青白色相間的球形靈力出現在他的掌心,高速旋轉,化為五道青白相間的氣流,從五個方向籠罩向付國平的身體。
付國平奮力扭動著身體,企圖躲開,卻一點用也沒有。四道稍微細一點的氣流像四條蛇一樣纏上他已經被捆綁住的四肢,而中間那道稍微粗一點的則直接命中他的腦袋,從他的耳朵、鼻子和嘴灌入他的體內。他現在想張嘴也沒法張了,因為風元素從他的牙齒縫隙之間灌入他的口腔,并把他的口腔充滿。被邪術污染成紫黑色的靈脈出現在他全身所有**出來的皮膚上,看上去像是干涸的河道一般。由于他全身的靈脈都被治安隊施加的封印給封住了,他的靈脈中幾乎感受不到多少靈力。他瞬間變得如同一座爬滿了藤蔓的廢棄建筑一般,身體劇烈地抖動起來,帶動著身下的大椅子也吱嘎作響。這五股氣流不僅僅讓他體內的靈脈顯了形,也激化了被李文信和靈師小隊抓獲時所受的傷帶給他的疼痛,功效不亞于在傷口上撒鹽。
“可以了嗎?”葉恒遠的聲音變得毫無感情。
“可以。”
薛夢怡輕輕點點頭。一層七彩光輪從她背后緩緩升起,如同孔雀開屏,也如同天邊的祥云。七彩光芒把整個房間罩得如同白晝一般。一層淺淺的紅色光幕從她身上脫落出來,像一張大網一樣扣向付國平的身體。
付國平想掙扎,卻怎么也躲不開。紅色光幕落到他的身上,像一個大蓋子一樣把他扣住。他的頭發被自動分開,衣服漸漸破裂開,渾身上下只剩下一條內褲。鮮紅色的光芒很快遮掩住他的身體,把他弄得跟一只煮熟的蝦一樣。
緊接著,又是一層橙色光幕落到他身上,把他包裹得像一只熟透的橙子。隨后,黃、綠、青
、藍、紫五色光幕先后籠罩在他的身體上,把他緊緊包裹住。他漸漸停止了掙扎,情緒由狂躁變為平靜,隨后又漸漸變得無神,如同白癡一般。他瞪大雙眼,雙手平攤,直視著前方。一顆明亮的白金色光球出現在他的額頭正中間。
“好了,”薛夢怡轉過身,對兩位治安隊員說,“可以問他了。”
“你的姓名。”右側的治安隊員開口,語氣又冷又硬。
“付國平。”付國平的聲音變得又軟又黏,有點像是女人的聲音。
“你的代號。”
“泥鰍。”
“你們這次交易的時間是幾點?地點是哪里?交易的貨物有哪些?有多少?”
“今天夜里……哦,不,明天凌晨一點。蒼青城東城區,祥云樓。交易的貨物是一百五十瓶怪力丹,一百瓶沸血酒,八十瓶狂化藥劑,八十瓶暗化藥劑和四十瓶洗腦藥劑。全部都是藥效最強的版本。”
“這么多?”
“是的。”
“果然是祥云樓!”左側的治安隊員一拍桌子,“看來我們猜對了!那里就是他們的地下窩點!那個老板和那幾個伙計就是他們在城里的同黨!”
“就這些?還有別的嗎?”
“沒有別的了。就這些。”
“你們負責押運這批貨進城的人是誰?有幾個人。”右側的治安隊員繼續問。
“螃蟹。真名叫謝寶。他和他手下的組員。一共七個人。”
葉恒遠的嘴角**了一下,面具下的表情變成了“不知道該說啥”。這個“五獸幫”為啥要用河鮮的名字做成員的代號?這樣的話,他們豈不是叫“水產幫”更合適?
“他們準備怎么把這批禁藥帶進城里?”
“用水車和糞車。兩輛水車,一輛糞車。在今晚十二點整從東南門入城。他們七個全都化裝成送水工和掏糞工,分三批從東南門入城,拉往祥云樓。然后,由祥云樓里的人負責銷往城內,以及周邊幾個城鎮的黑市。”
薛夢怡忍不住抬起手,在自己鼻子前面扇了扇。她撅了撅嘴,強忍著沒說話。
“他們幾個的靈力修為都多高?武靈是什么?主要能力是什么?”治安隊員繼續問。
“他們小組的人的修為跟我們幾個的修為相差不大。螃蟹的靈力級別跟我一樣,三階七級,也是黑暗屬性。他的武靈是一對黑暗剪刀,屬于偏重近戰的攻擊型武靈,跟我的敏捷型武靈完全不一樣。他手下的人都在三階三級到三階五級左右,兩個人比較擅長戰斗,另外四個人擅長偽裝和隱蔽。他們幾個身上都有多余的暫時提升靈力和催化自身武靈變異的藥物。”
“你們跟他們有沒有常用的行動暗號?有幾個?這次的行動暗號是什么?”
“有三個,分別是‘魚湯’、‘香辣蟹’和‘一鍋亂燉’。這次的接頭暗號是‘一鍋亂燉’。”
葉恒遠搖了搖頭,輕輕吐出一口氣。他的眼神立刻變得無比鋒銳,如刀刃般掃過付國平的面龐。他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右拳,像是準備一拳打過去。雖然
他早已經不再是那個單純的小廚師,但他還是沒想到,這樣的一個邪惡地下組織竟然能滲透到行省首府里。這豈不意味著,蒼青城里埋著一堆隨時都可能引爆的炸彈嗎?任何擁有武靈的人豈不是都可能被他們綁架殺害,或者變成邪惡靈師?平民們豈不是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更何況,地下組織肯定遠遠不止這一個……
“好,你再回答我幾個問題,”坐在桌子右側的治安隊員摘下鼻梁上的眼鏡,看了自己左邊一直在埋頭記錄的同事一眼,“你們小組和螃蟹小組是不是你們在蒼巖行省省內的勢力中平均戰斗力最強的兩個小組?”
“是。其他小組的平均靈力等級和綜合戰斗力都不如我們。”
“你們兩個小組是不是擁有同一個上線?”
“是。”
“你們的上線是誰?叫什么名字?代號是什么?”
“她的代號叫靈芝。我們不知道她的名字和相貌,只知道她是個大約快到四十歲的女人。我和螃蟹每次跟她接頭,她都戴著斗笠和黑面紗,我們看不到她的臉。”
河鮮完了又改藥材了?葉恒遠連續眨了眨眼,卻一點也不想笑。
“那你們能不能感受出她的靈力級別?還有,你們知不知道她在你們組織中的等級?”
“她的靈力級別大約在四階二級到四階四級之間。除此之外,別的我們都感受不出來。她在組織中比我們高一級,再往上就是幫主和幾位長老。幫主和幾位長老的修為我都不知道。”
“好,最后一個問題,”治安隊員把雙手放平在桌子上,“你們和那個靈芝在哪里接頭?接頭暗號是什么?”
“我們一般是在木棉鎮西南邊的小丘山接頭。接頭暗號是‘兩行清淚遺人間,一條孤魂入黃泉’。”
突然換了一個類似于詩的暗號?葉恒遠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有點難以理解。
“好了,”薛夢怡點頭。“目前先問這么多吧。我的催眠術馬上就要失效了。這種催眠術在一天內只能對一個人使用一次。這些情報目前應該夠用了。”
“好的。感謝二位的幫忙。”兩位治安隊員同時從座位上站起來,向葉恒遠和薛夢怡敬禮。
葉恒遠和薛夢怡同時還禮。
二十分鐘后。包括龍麟在內的六位靈使同時出現在總督府內的另一間小議事廳里,坐在白素心的面前。
白素心迅速地翻看著五份不同的口供的復印件,臉上毫無表情。整間屋子都被冰屬性靈力牢牢封印住,室內氣溫只比室外氣溫稍微高一點。
“白將軍,”葉恒遠最先開口,“這就是我們兩個從那個代號為‘泥鰍’的付國平嘴里問出來的。我沒想到,在蒼青城里,竟然還隱藏著這樣的地下惡勢力。”
“你想不到的事還有很多呢,小遠。”
說話的是龍麟。他的表情很輕松,像是完全不把這種事當事一樣。
“在這個世界上,有光的地方,就一定有影子。有善的地方,就一定也有惡。有表面世界的地方,就一定也有地下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