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的陽光依舊射入我的窗,如往常一樣,推開門準備新的一天,這幾日的難民越來越多了,比一個多月前多了足足兩倍。一個多月前?這一個多月我幹什麼去了?師傅對我說我因爲採藥失足從山上掉了下來,昏迷了一個多月。幸虧他老人家妙手回春,要不我就香消玉損了,
對於他的歌功頌德,我直接省略,可是我真的想不起來這一個多月我去幹了什麼,可能真的跌落了下來,但絕不是師傅說的那樣,妙手回春。
當我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師傅總是緊緊張張的望著我,生怕我出什麼事的樣子,看著他誇張的表情,好笑之餘卻有一絲溫暖,很熟悉的感覺。
我出生在侯府,當年三王崛起的時候,因爲父親處處與三王不合,遭到滅門,管家帶著我逃到了軒武門,管家臨死前把我託付給軒中生,也因此我在軒武門小住了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我認識了軒府大公子,軒宇。年少的我常受人欺負,整日抹著眼淚,他幫我打跑了那些人,每日我們一塊呆在一起,哥哥很愛給我講笑話,雖然有點冷,但我知道他是爲了逗我開心,所以我也拼了命的笑。
和他在一起的時光,就像棉花雲一樣,悠悠的,飄飄的。
後來我被送去月嬋派,在那裡學習了十年,修行我好像也沒什麼天賦,而我也只是等待。
我們有十年之約,十年之後,大轎子,紅蓋頭。他要迎娶我過門。每次想到這,我都會小興奮,盼望了十年的願望,終於要實現了。前兩日紅帖,明日他就要迎娶我,紅蓋頭,大轎子,好高興。
今天,就好好的幫這些難民看病,明日我要成婚,就幫不了他們了。所以今天儘量多看點,依然坐在我那小桌前,檢查著病人的身體。
“下一位”我說道,一個丫頭風風火火的坐在我對面,看不出有病的。我問“小妹妹,你哪不舒服?”
那個女孩看到我眸子一閃,“姐姐,我沒有不舒服,你不記得俺了?俺是小花,一個月前你到那裡幫俺看過病,俺這次是來給你道謝的,對了,那個哥哥咋不和你一塊了?”小花撲扇撲扇這大眼睛問我。我被問的雲裡霧裡,不知所以….
“雪兒,快過來一下,看看師傅給你準備的。”我連忙站起身,“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回到竹屋,並未發現師傅的身影。我叫了兩聲,師傅纔出現,手裡拿著一套衣服,紅紅的,鳳衣。
我臉一下就紅了,一把拽過來“師傅,您,您拿這個做什麼?”師傅哈哈大笑,“叫你看看合不合適,行了,你忙去吧”我把新衣放起,紅著臉出去。
待到我出去之後,那名叫小花的少女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病人,看病又重新開始了,只是我有些魂不守舍。
夜晚,一切又歸於沉寂,師傅晚飯的時候難得喝了很多酒,他說高興,我看出來了,他很悲傷。師傅說,他年輕的時候和一女子相好,然而就在他們私定終身,想要私奔的時候,卻被她父親發現,最後把她嫁給了一家豪門,那個女子寧死不從,在他面前死去,她死了,師傅的心也死了。
我突然好傷心,不知道爲什麼,就像發生在我身上一樣。
師傅轉過頭來“雪兒,正是師傅知道天人永隔的痛苦,師傅纔想問你你會不會怪師父?”
我突然一愣神,“師傅,您說什麼呢?”
師傅哈哈一笑“算了算了,明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們應該高興,應該開心”
雖然師傅這樣說,但我的內心一陣煩躁。
第二天,鑼鼓喧囂,大轎子,嗩吶,花隊,一排排的都來了,我心中一陣忐忑,深閨中披秀袍,蓋紅蓋頭,一直坐著。直到正午……
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人,身影似有點搖晃,來到桌前,坐在那裡。我的心砰砰的跳,心神不定,爲何?爲何中午就來了?
半晌,一片沉默。忽然他開始說話了“雪兒姑娘,本來應該直呼你雪兒的,但我實在做不到,今天中午來著,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去鎖情山上看一看,我不想我們心裡有個心結,看一看,或許你什麼都知道了,或許你會成爲我的新娘,我會好好照顧你,不僅爲我一個人”
我忽然摘下蓋頭,然而他已遠去。我愣了久久,掠下一匹馬,直奔鎖情山。
心亂如麻,不知爲何,小花的話總是在我耳邊縈繞,還有師傅昨晚的話,我的心裡一陣抽搐,似乎一陣不祥,一絲恐懼纏上了我的心頭。
急忙的跑到了長情樹下,一絲暖流涌上心頭,渾然記憶中閃過一個畫面,一個虔誠的少女,和一個不怎麼乖的少年在樹下許願。這個畫面一閃,根本想不起面容。忽然我擡頭急急的看向一樹枝,綁遍了紅繩,但有一處卻露出了樹的顏色,那是兩根紅繩的距離,一時間,我站在那不語。
跌跌撞撞的來到一處,定情海。此時已是傍晚,紅霞映襯了半邊天,樣子很美。此時的美景我卻無心觀賞。看了兩眼心亂如麻,想起了什麼,又想不起什麼。
算了,回去吧,可能師傅他們都知道,問問他們,要不這婚沒有辦法結了。
忽然,就在扭頭的一瞬間,眼睛瞥到了一處,黃昏打在上面,泛起溫潤的顏色,卻紅的更加深沉,微風拂起,總是輕柔的舞一下,緩緩又落了下去。
我愣了半晌,跌跌撞撞的跑過去,慢慢的解了下來,兩條紅繩慢慢落入我手中,一絲柔和的力量匯入我的心神,慢慢的看到紅繩上,幾個小字
“雪兒,哥哥食言,來生再允,軒蕭”
我忽然一切都明白了,一切都憶起了,一切的一切,恍如隔世的記憶。
是誰在騎馬的時候偎依在他的懷裡,感受著那動人的心跳,紅撲撲的臉頰
是誰曾在他熟睡中,靜靜地看著那張容顏,歡喜不已,
是誰曾經爲她打走那些欺負她的孩子,然後每日講些不好笑的笑話
又是誰曾經不容置疑地說我一定會娶你,大轎子,紅蓋頭
是誰………
“這是鎖情山的名勝哦,名字叫做‘定情海’傳說呢如果相愛的兩個人今生無法在一起的話,如果攜手跳下,下輩子一定會白頭偕老的”
“哦?真的嗎,靈不靈啊”
“什麼靈不靈的,生死輪迴本來就是虛無縹緲的事情,再說從這裡跳下去往生不知道有沒有,今生算徹底沒戲唱了”
…………………
“雪兒,如果哥哥離開了,你會不會想我”
“哥哥,你不要雪兒了嗎”
“哪會呢,我會一直陪著雪兒的,永遠”
“嗯,我一直想哥哥,永遠”
………………….
以往的一幕幕閃現在腦海,不斷閃現,衝擊著我那已然崩潰的內心,兩行眼淚止不住的流,突然我感覺像是天塌下來一樣,那個保護我的身影不在了,從此不再了….
晚霞還是那般慘烈,慘烈到心碎,都是傍晚,卻有如此般的差距。被淚水模糊的雙眼刺得生疼,悽婉的山風吹嘯著,我癱軟地上看著那翻動的雲海,喃喃
“哥哥,你說謊了,你不要雪兒了,說謊了………”
晚風一直吹,吹不透人的思念。
回眸憶容顏,方知歲暮衰,淡淡鬢角處,悠悠玉人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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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電腦桌前,處在夏季的末端,蒼穹滅劍結束了,開始寫文只是興趣,但寫了之後,墨墨才知道這一行水很深 ,簡直深不可測,墨墨不會自己宣傳,只是寫自己的,一直寫,墨墨是個學生,暑假馬上結束了,墨墨要準備自己的學業了,應試教育下,墨墨也是個殘次品,墨墨也會在以後的生活中奮鬥,爲了可笑的理想,墨墨要離開這裡了,但墨墨會回來的,緣起緣滅,墨墨喜歡寫作………
快到七夕了,真心祝有情人終成眷屬,在物慾橫流中的社會,找到真愛…
於 2010.08.14 AM 10:40河北邢臺的一間小商品房內
窗外依舊在蟬鳴…墨墨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