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那人沙啞的說了聲,慢慢的起身,去拿水和乾糧。
他喝了兩口水,不解的問道:“兄臺,這水爲何有,甘鹹之味?”
梓萱懶懶的道:“裡面加了糖和鹽,喝了不會脫水。”
“哦!甚好!”那人又喝了一小口,拿起餅子慢慢嚼著。
梓萱累了一天,又連著三夜沒睡好,此時甚感疲憊,但在這深山之中,卻不敢沉睡,連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那個人說道:“兄臺,你想睡就睡吧,夜裡有我守著。”
這人倒是話多起來,梓萱看了他一眼,蒼白的月色這下,這一近看,才發現他真正生著一張漢人臉,但匈奴人的面相特徵也不可忽略,她漫不經心的說道:“你長得,倒真像我們漢人。”
那人聽到此話,臉色黯淡了幾分,沉默了好一會,才低聲道:“我的母親,是漢人。”
然而梓萱正半夢半醒的打著瞌睡,根本沒聽到他說話。
那人見久久沒有迴應,擡頭看向梓萱,看到他睡著了,不由自嘲的一笑,自言自語的說道:“你也是漢人,自然不會視我爲異類,也只有那些人,纔會罵漢人所生之子。”
凌晨,梓萱恍惚又回到前日的那片草地上,一條大蟒蛇張著血盆大口,朝她撲咬而來,她猛然驚醒,雙手如夢中那般遮擋著頭部。
“噓!”一個噤聲的聲音在她耳側旁響起。
梓萱扭頭看去,是她昨天救下的那個男子,他豎起食指擋在嘴前,做著噤聲的手勢,伸手指向側下方,示意他往下看。
梓萱順著他所指方向,微微探頭往下看,天吶!
三條大蟒蛇,盤旋在她用血,引走的那些殺手的路上,它們光澤的蛇皮,在慘白的月色下折射出鱗光。
她緊蹙眉頭,糟了,肯定是血腥味把它們引來的,早該想到的!
這時,追殺的那十個人,正好從原路折返了回來。
梓萱不禁打了個寒顫,那些人要和這些大蟒蛇遇個正著了,她低聲道:“他們會被吃掉的!”
她身旁的男人道:“先別動。”
那些追殺的人,越走越近,蟒蛇也明顯察覺到了,擡著腦袋看向他們那個方向。
然而那些人還未察覺,梓萱看不下去了,把未用完的血袋綁在箭頭上,準備要射的時候,卻被身旁的男人攔下。
他用警告的眼神瞪著她。
梓萱低聲道:“我只給他們一次生的機會,能不能把握就看他們自己了。”
那人猶豫了好幾秒,才鬆開了抓著箭矢的手。
梓萱瞄準與那些人相反的方向,一箭射了出去,血袋裡的血,隨著箭矢的激射,在空中落下一道血紅的弧線,瞬時間,濃厚的血腥氣瀰漫在山林中,驚動了那些蟒蛇。
蟒蛇一聞到血的氣息,彷彿紅了眼,飛速竄向箭矢的方向。
它們的動靜不小,那些刺客似乎也察覺到了。
梓萱剛鬆一口氣,就聽到上山的方向,有一大隊人往這裡趕來,低沉磅礴的聲音,喊著她聽不懂的話。
她留意到不遠處的那些刺客,在聽到喊聲後,就立馬潛伏不見,隱匿在樹後。
梓萱看向身旁的男人,他的神色明顯不復緊張,便問道:“他們喊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