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不用照顧我,你去忙吧!”
上官若汐說完后,發(fā)覺腳步聲漸漸臨近,卻沒人應(yīng)和自己,不禁支起身子抬頭看去。當看到那背光而入的女子,臉上如溝壑深淺般的刀疤時候,頓時一驚,鬧鐘思緒百轉(zhuǎn),面色卻故作鎮(zhèn)定的笑道:“小…小葉啊,怎么是你?”
不著痕跡的從床上坐起,上官若汐看著小葉一言不發(fā)的向自己走來,那種被陰森之感籠罩全身的錯覺,不禁讓她汗毛豎立。
眼神四處觀望著能夠防身的東西,卻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孤零零的床榻被放置在房間的最里側(cè),這樣一來,小葉的出現(xiàn)就將她徹底堵在了房間之中。
慢慢站起身,坐以待斃不是上官若汐的風格,特別是現(xiàn)在小葉的出現(xiàn)十分不同尋常,她總要為自己找一條能夠逃生的后路。
根本顧不得身上難受的酸痛,在小葉趨近的時候,慢慢后退著說道:“小葉,你有事嗎?”話音剛落,那小葉的卻緩慢的抬起手臂,手掌平伸在上官若汐的面前,而掌心中還放著一塊木牌。
上官若汐抬頭看去,當見到木牌上的字的時候,頓覺五雷轟頂。干笑著身手就想將木牌拿回來,結(jié)果小葉卻闔上手掌,嘴角單面揚起,陰冷一笑說道:“昨晚果然是你!”
親眼看著小葉將那木牌握在手中,上官若汐才恍然大悟,原來昨晚上寫著她名字的木牌竟然掉落在冷宮之內(nèi),而她自己竟然毫無所覺。
如此小葉能夠出現(xiàn)在這里,也不足為奇了!看來她是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就是昨晚偷聽之人。思及此,上官若汐也不愿再多費口舌,打定主意后,驚懼的感覺竟也少了一些。
仰起下巴看著小葉,道:“沒錯,就是我!你想怎樣!”
“想怎樣?偷聽了我們說話,還知道了我的秘密,你以為你還能活嗎?”小葉如毒蛇般淬了毒的眸子,看著上官若汐閃過殺意。
“想殺我?我可告訴你,小葉,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在皇宮里到底有什么目的,這些都跟我沒關(guān)系,昨晚上我只是好奇才會跟蹤你。不過相信你今天進來殺我,應(yīng)該也廢了不少力氣吧,你可要想清楚,你的事情我已經(jīng)全都告訴給攝政王了,你要是現(xiàn)在殺我,你也同樣出不去!”
“哈哈哈哈!”
聽完上官若汐的話,小葉突然放聲尖笑,那臉上的傷疤因她的笑容更顯得猙獰無比。笑聲戛然而止,小葉收斂神色,睇著上官若汐說道:“翠花!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這皇宮內(nèi)外,別說死了一個宮女,就算是死了成千上萬個宮女,你以為會有人將你們當回事嗎?身為宮女,死后不過是亂葬崗里一拋罷了,你以為呢!”
上官若汐一瞬不瞬的看著小葉,此時此刻也算是真正明白,宮女的存在與否意義太多渺小卑微,但仍舊不服氣的反駁道:“哈!小葉,你這么說我,但是你自己又何嘗不是個宮女呢!”
“我?你跟我比,你拿什么又憑什么跟我比?想當初我在皇宮盡享榮華的時候,你恐怕還在田里種地呢!”
似是被踩到了痛楚,小葉倏地變得兇神惡煞的神色,一步就跨到了上官若汐的面前,兩人面面相覷,而小葉咬牙切齒的兇狠模樣,讓上官若汐忍不住挑釁道:“喲,這么說來,你曾經(jīng)也是皇宮里的主子了?那你從主子淪為奴才,混到今天這等田地,也真夠可悲的!”
“翠花!我殺了你!”
被上官若汐的話刺痛,小葉猛地對著她出手,袖口內(nèi)隱藏的匕首徒現(xiàn),對著上官若汐就捅了過去。
身子酸痛又內(nèi)傷未愈的上官若汐,防不勝防的就被鋒利的匕首劃傷了肩膀,但躲避的過程中,也才發(fā)現(xiàn)這小葉似乎并沒有傳說中的內(nèi)力傍身。
一招一式都有些花拳繡腿,但又不乏力道灌注。看樣子也是個二把刀??!
有了這樣的認知,上官若汐膽子就大了起來,在房間內(nèi)四處逃竄之際,將桌上的茶碗茶壺全部甩向小葉,兩人乒乒乓乓的打斗聲音不絕于耳。
‘嘭——’的一聲,正當上官若汐看著小葉被茶水淋濕的狼狽樣子殲笑不已的時候,忽然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一個虛影自上官若汐的身前閃過,剎那間一切靜止。定睛看去,竟然發(fā)現(xiàn)是個身著侍衛(wèi)服飾的男子,將小葉給制服。
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又一道身影從窗外飛入,隨著‘轟’的一聲,一個煙霧彈在屋內(nèi)四散白煙,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循著光亮跑出房間之后,上官若汐就見空中有兩道人影,早已飛遠。
“該死的!竟然讓他們跑了!”
不刻,當墨雷從房間走出的時候,臉色冷的嚇人。瞥了一眼上官若汐后,抬步就要離開。而走到上官若汐的身側(cè)時候,雷打不動的僵尸臉毫無溫度的看著上官若汐,連說話都相當簡練,道:“下次出事記得喊一聲!”
說罷,墨雷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北廂,而上官若汐在其身后,怔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罵道:“靠,一次還不夠,還有下次??!”
再說出事的時候,她喊有用嗎?
暗自嘀咕的上官若汐,并不知道墨雷就是一直隱藏在暗處監(jiān)視她的人。而小葉的到來,由于依舊身著宮女服飾,也才會讓墨雷放松了警惕。以至于當房間內(nèi)傳來打斗聲的時候,他才驚覺的沖進了房間。
只是沒想到,這皇宮之中竟然還隱藏著武藝不凡之人。
在皇宮生活的幾日,大起大落的心情讓上官若汐有些難耐的隱忍著。終于在三日后的夜晚,她不想再如此虛度光陰,本就不該是皇宮婢女的身份,她何苦要委屈自己在這里呆著。
是夜,趁著錦瑟熟睡自己,上官若汐將自己三日來準備的東西都裝在包袱里面,隨后不舍的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錦瑟,拉開房門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經(jīng)過這幾日的查探,上官若汐基本上已經(jīng)將皇宮的地形圖摸個透徹,背著包袱,身上依舊穿著宮女服飾,走過皇宮各個殿宇和回廊的時候,都小心謹慎的隱藏著不被人注意。
眼看著穿過御花園就可到西宮宮門了,上官若汐的腳步愈發(fā)加快,自由生活我來了!
然——
“你要去哪兒?”
正在腦海中幻想著未來無拘無束的生活,天高任鳥飛的自在之際,御花園的一處涼亭內(nèi),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差點讓上官若汐嚇破了膽。
抱緊手里的包袱,向涼亭走了兩步,當見到女子的時候,才拍了拍胸脯說道:“又是你啊,真巧哈!”
林宣上下打量著上官若汐的裝扮,一頭墨發(fā)全部扎在腦后,沒有任何繁瑣的發(fā)髻裝飾,樸素的宮女常服以及懷里抱著的包袱,無一不證明上官若汐是要離宮的舉動。
“是很巧!過來喝兩杯!”
獨自坐在涼亭中,舉杯邀月的林宣,見到上官若汐的時候,那股子沒由來的親切感讓她情不自禁的就發(fā)出了邀請。
多少個晚上,她都習(xí)慣了孤身一人漫步皇宮,沒有宮女下人的陪伴,沒有小貝聲聲啼哭的揪心,只有她一個人獨處守心的靜謐。
“??!不了不了,我還有事,咱們再聯(lián)系哈!”
上官若汐本就著急出宮,對林宣的邀請自然是拒絕的。抱著包袱想要盡快穿過御花園,剛走了兩步,又忽然想到什么,腳步一轉(zhuǎn)就回身走向涼亭,試探的問著林宣:“內(nèi)個,你不會說出去的吧!”
林宣端著酒杯優(yōu)雅輕抿,菱唇被水酒染上水漬,飽滿晶瑩,挑起鳳眸睇著上官若汐,有些好笑的問道:“說什么?”
“哎呀,明人不說暗話。我今晚就是想要離宮的,一句話,你替我保密,咱倆就是朋友,你若告狀,我做鬼都不放過你!”
上官若汐由于并不知曉林宣的身份,自以為大氣的說著,那豪邁的舉止,好似江湖好漢一般。
“朋友?”
這個詞在林宣的世界中,似乎消失了很久。她的身邊,從許久前,就圍繞著莫言和小寶小貝而生,至于朋友唯一的一個,卻也被她親自送走遠在天邊。
“對!嘖嘖嘖,姐妹,我接二連三的在晚上見到你,看你這樣子應(yīng)該也是在皇宮里活的很辛苦吧,不如……不如你跟我一起走吧!”
上官若汐心想著,這女子一看就是宮內(nèi)的老人,若是她說話不算數(shù),在自己離宮后又去告狀,那她要是被抓回來還能活命嗎!
如此一來,不如就將她也帶出去,這樣兩個人就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自己若是有事,她也得受牽連。
上官若汐因自己這樣的想法非常得意,看了看夜幕高掛的弦月,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打定主意后,落座在石凳前就開始游說林宣。
“你就跟我走吧,看你愁思不展的樣子,應(yīng)該在皇宮里呆了這么久沒出去過吧,不如咱倆出去闖蕩江湖,我?guī)阋娨娛烂?!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