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孩聲音不大,卻也清亮,操一口流利的中文,直聽的唐擎山一愣, 就這時,他靦腆一笑,兩人握了握手,算是認識。
川端離橘年紀尚輕,但顯然是個干練角色。甫一落座,便是單刀直入,“擎山君,這次離橘過來,確有些事要先生幫忙,不知您意下如何?"
這話問的好不突兀,唐擎山聽的云里霧里。要知道,就算在福島這個彈丸之地,他的聲望也實在不值一提,川端離橘居然要他幫忙,當真奇了怪了。
不過,很快川端離橘便是講明了來意,只簡單說了說,唐擎山恍然大悟,敢情這女孩竟是邀他合作一個項目,涉及的正是他所擅長的領域:腦神經。
“離橘小姐,可能讓您失望了,鄙人實在才疏學淺,怕是難堪重任了。”
川端離橘莞爾一笑,更顯嬌美,“擎山君,客氣了,您的事我略有耳聞,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難道你甘心在這里了此一生,不免可惜了。”
唐擎山一怔,顯然被川端離橘說中了心事,不由面色一紅,只尷尬笑了笑,便是不再言語。
川端離橘口中的項目,倒與一種怪病有關。這次川端離橘過來,實際上,也是受一家機構委托,要攻克這個醫學難題。
提起這怪病,唐擎山倒有些耳熟。最近幾年,市面上出現了一種神秘病癥。患者多半先是頭痛,到得后來,幾乎無法忍受,不少人受不了這折磨,尋了短見,就算少部分人活了下去,精神也已錯亂,用不了多久,便是發狂而死。
通過幸存者大腦的檢測,患者腦神經里明顯帶了極強的磁性,不少人猜測,這或許就是病源所在。不過饒是如此,許多醫生依舊是一籌莫展,竟是束手無策了。
川端離橘笑笑,“擎山君,這回我們要研究的就是這怪病,至于薪水問題,您完全不用擔心,當然了,如果能大獲成功,離橘相信,這功勞簿里少不了您的一份,我想,這對于您來說,也是利好之事。或許在日本,您的命運將大為改觀。"
唐擎山心中一動,川端離橘的話顯然就像一團火焰燒進了心里,他明白,若是果真如此,還真不失為揚名立萬的機會,反正眼下也無羈絆,不如應允了下來。
說話間,兩人小聊了會兒,川端離橘便是起身告辭。這時,二人顯然熟絡多了,唐擎山一聲笑道:“離橘小姐,以后您還是直呼其名吧,擎山君叫的,總是覺得客氣,用我們中國人的話說,君子之交,還是淡如水好。”
川端離橘微微頷首,“既然先生都這么說了,離橘算是高攀了,我想,無論從年紀還是學識,您都是我的老師,直呼其名總是不太禮貌,稱您老師總不為過吧。”
臨別時,二人約在翌日詳談,地點就定在福島一家叫著吉卜力的咖啡館里。
這時候,唐擎山隨口一問,“對了,離橘小姐,你剛說的那個機構是什么來頭,明天一起見見吧。”
川端離橘一愣,良久,緩緩說道:“老師,不瞞您說,這個機構不在日本,我們一般叫它欣集團就是了。”
唐擎山嘖嘖稱奇,不過川端離橘都這么說了,也不好再問什么。
第二天,早飯剛過。唐擎山便是來到了吉卜力咖啡館,此時天色尚早,店里明顯有些冷清。唐擎山四下里瞅了瞅,這位川端離橘還沒露面,只稍稍轉了轉,便是在靠窗的雅座邊落定了下來。
說起吉卜力咖啡館,不少動漫迷多半了解。這家極具特色的主題咖啡館里,宮崎駿筆下的人物比比皆是,這會兒,唐擎山也是瞧的新奇,說實話,像這樣的店,對他這個年紀,的確不適合了。
就在他左右打量時,川端離橘悄無聲息地走到了跟前,道一聲慚愧,“不好意思,讓老師久等了!”
川端離橘這次帶來的,除了兩份協議外,便再也沒了其他。唐擎山仔細翻了翻,上面的薪水倒是可觀,見著沒太大問題,便是很爽快地把字給簽了。
"離橘小姐,接下來有什么計劃?"
聞言,川端離橘皺了皺眉,她告訴唐擎山,眼下確有個棘手問題,那便是目前患了這怪病的人多已不在了人世,而今最大的難題,恐怕還要著落在尋找活著的幸存者頭上了。
驀然間,唐擎山也感受到了壓力。人海茫茫的,他上哪去找?!此刻,他很理解川端離橘的苦惱,如果沒有實體數據,一切不過空談而已。
一時間,氣氛猛然壓抑下來,竟是沉默良久。就這時,川端離橘忽然說道:"老師,我倒想起一些舊事,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唐擎山聽的訝異,“什么事?!說來聽聽無妨。”
川端離橘頓了一下,考慮了許久,在唐擎山好奇目光下,好似鼓起了極大勇氣,一開口便是說道:"當年二戰時,仁科芳雄教授曾在中國做過一次有關磁場的實驗,據說不少人也因此神智不清,現在看來,倒與目前怪病的癥狀極其相似,老師,你說這會不會只是種巧合?”
唐擎山猛然一驚,仁科芳雄的大名如雷貫耳,在日本他的事跡端的是家喻戶曉,可是川端離橘說的這件事,從未聽人說起過,這丫頭又是從何得知的?
川端離橘微微一笑,"老師,這件事也是家父和我說過一些,算起來,他可是仁科教授最得意的學生呢!"
"家父?!你父親,是川端次郎?!"唐擎山猛的驚醒過來,這些個歷史人物,他多半也有耳聞,卻怎么也想不到眼前這位俏生生的離橘小姐,竟是名門之后。
驀然間,他目瞪口呆,這時就聽川端離橘緩緩說道:“如果沒記錯的話,家父曾經和我說過,仁科教授的這個實驗,應該是秘密進行的。為了這個實驗,他設計出了極其復雜的磁場,只是時過境遷,不知在中國,當年那個磁場而今是否依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