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我始料未及,很顯然,就在剛才,這御景灣里又是出了驚天命案!
驚慌之余,我朝唐院長的尸體看了兩眼,忽然想起了瑯晴,頓時慌了神。這丫頭不會也出事了吧?!一邊想著,我奔出了門外,幾個房間來回尋找起來,萬幸的是,再也沒有發現異樣。整棟樓里除了我的喘氣聲,顯得極為平靜,仿佛眼前一幕不過一場夢魘而已。
不多時,我緩過神,第一個想法便是報警。果然沒多久,樓下傳來了急促的警笛聲。
很快,幾個制服模樣的年輕人進了屋里,見著我就是問道:“是你報警的嗎?”
我點點頭,須臾,便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說,果然,一位年紀稍長的警官神色一變,趕忙安排人去保安那調取A18棟的監控。
很快,令人意想不到的結果出現了。從警方調取的監控上看,大概6點左右,唐院長確實和一個女子進了樓里,模糊的畫面中,我一眼便是認出了瑯晴。
不過沒有想到的是,直到晚上七點一十,也就是我到御景灣的半小時前,畫面里18棟的門口,又是出現了個熟悉的身影,依舊是瑯晴。只不過此時的她卻是孤身一人出了門外,神情里好是慌張,眨眼間便是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再也尋不見了!
我看的驚魂未定,完全不知這短短一小時里,屋內究竟出了什么變故?難道說姓唐的竟是被瑯晴所害?!
顯然警方的懷疑與我出奇的一致,他們緊接著調取了小區大門口的監控,奇怪的是,從七點到現在,大門口壓根沒有出現過瑯晴的影子!
“快,找人把小區先戒嚴,兇手很可能還在御景灣!”
倏忽間,我心神大亂,腦里一片混沌。這會兒,幾個公安陸續忙活了起來,取證的取證,拍照的拍照,直到唐院長的尸體被抬走,整個小區也沒有發現瑯晴的身影,似乎這一整晚算是白忙活了。
就這時,那位年長的警官朝我一笑,冷峻臉上全然是職業的笑容,“陸先生,您先回去吧,保持手機暢通,說不得以后我們還需要您的配合!”
我木然地點點頭,直到那警車開出了很遠,幾不可見。這才緩過神。
暗夜下的御景灣,一派寧靜。只不過林蔭道上的行人少之又少,這會兒,估計整個小區的業主也是聞到了風聲,一想起兇手很有可能還在小區,更是駭到了極點,斷然不敢輕易出門了。
離開御景灣,夜已入深。涼爽的風,霓虹的燈,不夜的城市,無數個無眠的人。
回到殘陽別墅,子夜將將過去,在這個城市里,或許只有這座老宅子,才讓我有種家的感覺。
稍稍洗漱過后,我便是準備上床歇息。這些天發生了太多事情,連著今晚又是詭事不斷,驀然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三年的平靜生活,自今夜起,怕又要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了!
好在這些年,我也是風風雨雨經歷了許多,性子也是逐漸穩重,當下決定什么也不去想,索性先睡上一覺再說。
極度的疲倦中,困意上來。漸漸的,我進入了夢鄉。
“陸朋,陸朋!”
一個熟悉的聲音讓我從沉睡中驚醒!一睜眼,胡子拉碴的一張大臉竟是快貼到了面門,我啊的一聲尖叫,下意識地從床上坐起。
“爸,怎么是你?!”
眼前來人完全讓我驚出了一身冷汗,居然是許久未見的父親,陸廣平!
雖說前些年我和老爺子關系不怎么好,但這幾年下來,人也是成熟了蠻多。對于父親的神秘失蹤,其實一直掛在心上,沒曾想,這會兒竟是面對面出現了眼前,怎能不讓我大吃一驚?!
父親明顯比前幾年滄桑了許多,頭發白了大半,連著眼眶也是深深地凹了下去,整個人精神極其的萎靡不振,若不是那張臉太過熟悉,粗一看去,我幾乎都認他不出了。
不等我開口,父親已經說明了來意,“陸朋,不要接觸從蘭隱寺出來的人,尤其是那個叫瑯晴的丫頭!”
這回輪到我驚訝了。我萬萬沒想到父親這一開口,居然提到了蘭隱寺,甚至對瑯晴也是了解,不免心中犯起了嘀咕,“爸,這些年你去哪兒了?怎么一直沒有消息呢?”
陸廣平看看我,卻是緘口不言,顯然在他心中,絕對藏著個天大秘密。
此刻他非但沒有回答我,反而反復叮囑道:“多的你不要問了,總而言之,你記住,我不會害你,也不想讓你卷入是非里。”
“什么意思,爸,您能不能說得明白些?”
父親顯然是極度克制,實在不愿向我透露太多,只想了一會兒,他終是悵然一嘆,“瑯晴這女子,身份極不尋常,你只要記住,不要再和她來往就是了。”
看他說的鄭重其事的樣子,我當真有些半信半疑,難道說那大山深處除了天國寶藏另有玄機不成?!正要仔細詢問,突然頭暈目眩起來,幾乎就眨眼功夫,便是要昏昏然睡去。
倏忽間,我猛然一個驚醒,就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窗外明亮,火辣辣的陽光照進了屋子里,空氣中燥熱的厲害。我心里一個咯噔,再往墻上掛鐘瞅了瞅,頓時驚呆了。
居然到了翌日晌午!就這時,我分明半靠在床頭,四下里一片安靜,父親更是蹤跡全無。
錯愕中,我腦里混亂的很,瞧著樣子,剛才不過一場夢而已,可轉念想想,逼真的又覺得不像。陡然間,整個人都是泛起了迷糊。
想了大半天,終究搞不清剛才一幕是真實還是夢境,就這時,兜里的手機響了。
瞅著來電,是個陌生的固話。恍惚中,我按下了接聽鍵。
“是陸朋吧,我是刑偵大隊薛冰,御景灣案子的事,我們頭兒要見你。”
聽聲音好像那位年紀稍長的警官,二人電話里稍微聊了聊,這才得知,敢情薛冰說的頭兒居然是周暢,不由得感覺這世界可真小了去了。
放下電話,我趕緊起身捯飭起來,洗完臉,瞅了瞅鏡子,竟發現臉色極其的難看,幾日下來憔悴的很,連著青皮胡渣都露了出來。這功夫,我也沒有時間打理,只長嘆一聲,便是飛快出了門外。
沒多久,我在刑偵大隊的辦公室見到了周暢,很顯然,這位警官對我并不陌生,他看了我一眼,便是招呼我坐下,不多時,話匣子打開了。
“陸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我尷尬笑笑,當初在周小白屋里,周暢明顯是生了氣的,他一度懷疑我和杜淳是謊報案情,這會兒見他反而平靜的很,一時間倒不知如何開口了。
還是周暢先打破了尷尬,“陸先生,我給你看樣東西吧!”說著,一轉身從抽屜里遞給了我一張照片。
我接過一瞅,這應該是張兩人的合影照,照片里周暢穿著便裝,倒是笑得燦爛,只不過他身旁那人,卻是再熟悉不過,居然是肖罡肖警官!
驀然間,我抬起頭,周暢朝我淡淡一笑,“驚訝吧,我也是查你卷宗時發現的,你居然和我師哥認識,看來我倆算不打不相識嘛。”
原來接二連三的命案,讓眼前這位警官對我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在調取檔案的時候,這才發現,敢情我的經歷離奇的很,更為吃驚的是,我和肖罡居然交情不淺,倒大大出了他意料之外了。
依著周暢所講,他和肖罡本是同所警校畢業,算起來肖罡更是老學長了。畢業后,二人又難得分到了同一個城市,雖然單位不同,但畢竟同屬公安系統,說起來,周暢能走到今天,少不了肖罡這位老大哥的提點了。
說話間,二人一陣嗟嘆。
也許是肖罡的緣故,一下子,我對周暢多了不少好感,不多時,二人關系算是親近了許多。就這時,周暢說道:“陸朋啊,我和你說個事吧,唐擎山的死,和你那位叫瑯晴的朋友有脫不了的干系!”
這話不用他提,我也心知肚明,只不過接下來周暢的話,讓我冷汗直冒了。
照他話里意思,唐擎山唐院長家的現場勘察報告出來了。
很意外的是,在這位院長大人的床頭,發現了一些可疑的東西。
“可疑的東西?!”我有些錯愕。
周暢點點頭,良久才緩緩說道:“不錯,我們在床單上發現了血跡,經過鑒定,應該是女人的經血,從現場留下的扭斗痕跡上看,唐擎山生前應該和人發生過關系。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位叫瑯晴的女人很有可能是被他侵犯了!”
“什么?!”我猛的站了起來,渾身瑟瑟發抖,不是恐懼,確切說應該是悲憤!
我完全沒料到這位衣冠楚楚的堂堂院長,居然做出這等禽獸齷齪之事,連個小姑娘也不放過,這會兒,我有些明白周暢的意思,想來瑯晴必是悲憤之下,趁唐擎山洗澡的功夫,結果了他!
“陸朋,說說那姑娘的來歷吧。說實話,我們對她的身份幾乎是一無所知,這姑娘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巨大的憤怒里,我腦里一片空白,良久,才反應過來。
這時候,我看著周暢,有些恍若隔世,須臾,我向窗臺走了過去,一株盆栽正靜靜地躺在那兒,花開的正艷。
“周警官,你說的對,瑯晴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她本不屬于這個骯臟的世界!”
第19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