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我便是再也坐不住了。說話間,非要宮本清子給我再來一次催眠。
不想,宮本清子卻是連連搖頭,“陸朋,你瘋了?不要命了?”
聽她的意思,這深度催眠,可不是鬧著玩的,別說就我這身板,哪怕彪形大漢也不能短時間反覆催眠,用宮本清子的話說,一次深度催眠,好比跑了一場高強度的馬拉松,饒是鐵人,也經不起來回折騰了!
驀然間,我心中一驚,倒不完全是宮本清子說的嚇人。事實上,這會兒,我想到了一件事!
記得那年我畢業後,來到亭陽。不久便是遇上了涵軒,祝倩,甚至黑衣人。如果沒記錯的話,當初黑衣人曾和我說過,那個鳳儀閣,最好越少去越好,若是時間久了,免不了要魂飛魄散。
而今想來,黑衣人顯然早就知道我腦子裡的秘密,所謂的穿越,怕就是宮本清子口中的深度催眠了!
如此一想,我不寒而慄,照這麼說來,有些事就很是毛骨悚然了。首先我第一個念頭便是,祝倩也是知情人!
當年圍在我身邊的這些人,祝倩或如徐龍槐,很有可能都曾給我下過催眠術,甚至不排除涵軒也知曉了這個秘密!
徐龍槐的目的,很簡單,必是爲了徐鄴下落,而至於祝倩,這個我深愛的女人,卻也因爲祝畢桐的死才捲了進來。
巨大的難以置信中,我默然無語。這時,宮本清子走了過來, “怎麼了,想什麼呢?”
我搖搖頭,連著自個兒也有些沮喪,敢情這些年原來一直被矇在鼓裡,一切太讓人意外了。
眼見夜幕臨近,二人都有點餓了。經過翼王墓的遭遇,我對宮本清子稍稍多了點親近,雖說這個女人行事有時候冷漠,有時又過於功利,但要不是她,我根本沒有可能知道這麼多事兒。
別墅裡多日沒來,連著冰箱裡也沒什麼吃的,只一包麪條還是幾個月前買的。不過兩人倒也不是金貴之人,此刻也顧不上其他,燒水,煮麪,不多時,晚餐算是勉強對付了過去。
吃完飯後,二人便是大廳沙發上閒坐下來,交談中,我藉機向她打聽起祝倩的事情,說實話,她們之間的關係,對我而言,到如今還是像迷一樣。
可令人吃驚的是,宮本清子告訴我,祝倩的身份,也是宮本秀吉和她說的,至於父親在中國怎麼會有個女兒,連她也不是很清楚。事實上,兩人初次謀面之前,宮本清子也只見過祝倩的照片,至於其他的,不過父親口述而已。
此話一出,我著實目瞪口呆,難以置信。這時,宮本清子一聲嘆道,“當初父親和我講這些的時候,我也與你一般吃驚,似乎父親在那個時候便就預感到了結局,他告訴我,他早晚會死在祝倩手裡,不過,這是命中註定,怨不得他人!”
我聽罷就是一聲長嘆,雖然說這其中或許還有別的故事,但而今所有與之有關的人,都已離世,也好也好,就讓一切都付於風中,散了去吧。
二人聊了一會兒,注意力漸漸就放在了當前,在我看來,眼下有幾件事極爲棘手。
首當其衝的便是欣集團的事兒,宮本清子,我,祝倩之所以捲進來,多半拜這個神秘組織所賜。
其二,便是從未謀面的韓先生,或許在某種程度上說,他讓亭陽得以重生,可另一方面也可稱他爲欺騙者。畢竟像我這樣的人,在亭陽不知多少。如果連著容貌聲音也可以改變,那這個世界未免太可怕了,正如紙包不住火,真相早晚要浮出水面的。
其三,也是最匪夷所思的,我的潛意識裡爲何會出現民國亭陽,這絕對不是巧合!
當然比起這三件事來,翼王墓裡的故事也是驚心動魄,所有的謎團,此刻全都膠著在了一起,哪裡入手,又怎麼去做,著實讓二人一頭霧水了。
如果說韓先生的事,可能涵軒清楚,欣集團的事還有些眉目。那麼關於我的記憶之迷,可就完全沒有線索了。
眼見夜色漸深,殘陽別墅更是顯得冷清,不大一會兒,我便是讓宮本清子歇息去了。剛回房裡,端的難受的很,腦子裡老是在這些問題裡打轉,簡直沒法入睡了。
當下,我決定明天一早,必須去二院一趟,說什麼也要一件事一件事捋清。
別墅的夜格外漫長,幾乎快過了三更,我才漸漸有了些睏意。可就這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極其輕微的腳步聲,咯吱咯吱的忽然在我門外停住了!
這些年來,我早已變得極爲敏感,陡然間就是警覺起來,門外來者何人?!
我能想到的只有一個名字:宮本清子!
還不及多想,果然虛掩的房門讓人給推開了一條縫,婆娑月光下,我大氣不敢出,順勢裝睡過去。
“陸朋。”果然是宮本清子的聲音,極輕極輕,驀然間,我明白,這聲音絕對不是叫我,卻有一種試探的味道!
當下,我索性不理,須臾,就感覺房門讓她輕輕帶上,腳步聲卻往衛生間方向漸行漸遠了!
只等了幾秒,我趕緊睜開眼,果然房門又恢復了之前模樣,這當口,我小心翼翼從牀上爬起,便是摸出了門外。
夜深人靜中,別墅過道里空無一人,斑駁樹影隨月光灑在牆上,微微搖曳。
突然間,我莫名的感覺到了一絲涼意,就在過道的盡頭拐角,那間衛生間裡,門縫中透出了猩紅的燈光!
三更半夜的,這個女人在幹嗎?!
此情此景,我當真不寒而慄,最終,還是好奇心佔了上風,當我慢慢朝著亮光徐徐靠近時,門裡頭忽是發出了刺啦的聲音!
這聲音來的好不奇怪,像是掀什麼東西。瞬間,我心中一緊,不由從門縫裡看去。
猩紅的燈光下,宮本清子正背對著我,往鏡子裡照著什麼,我瞅了一眼,便是覺得詭異至極。只可惜鏡子讓她身子完全擋住,具體做什麼倒看的不是很分明。
就在這時,突然宮本清子又是往臉上刺啦一下,這回算是讓我徹底看清了,她,宮本清子好像從臉上撕下來了一張麪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