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然間,我就此愣在了原地,魔怔了起來。祝倩看的訝異,良久見我竟是默然不語,不由柔聲說道:“好了,陸朋,我們該走了!”
這回下樓,我精神端的恍惚了許多,甚至連怎么回去的也是云里霧里,祝倩許是以為我有些疲倦,只到了旅館便是讓我睡下,輾轉反側中翻了無數遍,終于扛不住困意濃濃,扎頭便是睡了過去,只一覺醒來,天早已是大亮了,竟是快到了晌午。
稍稍洗了把臉,總算清醒了不少,腦袋里也不再昏沉,這時,門外就是傳來祝倩的聲音,“陸朋,起來了嗎?!”
祝倩今天很顯然靜心打扮了一番,淡施粉黛皓齒明眸,只一露面便是讓我眼前一亮,或許見我看的有些癡了,她不由噗嗤一笑,“怎么了你,不認識了?”
若是平時我必是少不了調侃幾句,今天卻是有些沉重,只微微一笑,便是淡淡說道:“嗯,打扮成這樣,是要去哪兒啊?!?
這話一出,祝倩倒是立馬收住了笑容,只狐疑看了看我幾眼,便是神秘說道:“這個嘛,呆會告訴你,你跟我走便是?!?
出了大門,二人稍稍吃了點便飯,祝倩就是直奔東湖別院而去,這可把我弄得好不糊涂,難道她還要去張國正家走上一遭不成,正自納悶,不遠處忽是出現了個熟悉的身影,剛見著我倆,就是一陣大呼小叫,“祝小姐,這里,這里!”
居然是那老陳頭!此刻這位老鬼頭蹲在小區門口正自左顧右盼,顯是候的久了,一見著祝倩,忙不迭地招呼起來。
還沒等我開口,那老鬼便是咧嘴一笑,“祝小姐,真的是好準時?。 ?
祝倩倒是微微一笑,徑直就是問道:“怎么樣,我讓你辦的事,可有著落?!”
老陳頭還是那副吊兒郎當模樣,一臉的諂笑,“祝小姐的事,老朽哪敢不放在心上,您大可放心,人我已經打聽到了,怎么著老朽也得把您交待的活干好,不然那錢可真不好意思拿了!”
聽了許久,我才總算明白過來,敢情祝倩一大早就和老陳頭通了電話,竟是讓他幫忙打聽個人,想那老陳頭又是何等精明人物,祝倩這般一說,已然心知肚明。要知道,這天底下壓根就沒有白吃的午餐,想從這丫頭片子手上拿點兒本錢,這個幫還真非幫不可。
不過好在自己在這城里也算是門兒清,人海茫茫,找個把人雖似大海撈針,不過最后總算還是不辱使命。
說話間,老陳頭便是領著二人一陣兜兜轉轉,不多時,便是到了一胡同口。這時,老陳頭徑直停了下來,手朝一棟橘黃色小樓指了指,便是言道:“喏,兩位,你們要找的人就在這樓里,祝小姐,我沒讓你失望吧?!”
祝倩微微頷首,竟自懷中掏出一疊老人頭,遞向了這老鬼,臨了,還沒忘補上了一句,“若還是有為難之處,老陳你可不要推辭哦!”
別過老陳頭,我忍不住就是問道:“祝倩,你要找的是誰???這么神秘?!”
祝倩笑笑,須臾便是在這胡同解釋了起來,原來這回她托老陳頭找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祝畢桐和秋叔的老領導汪館長!
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想來經過這漠爾一行,再加之昨夜那段影像,祝倩隱隱約約便是察覺,當年的漠爾鎮必是出了天大變故,只是眼下父親和秋叔早已是撒手人寰,竟是死無對證,想要理出些蛛絲馬跡,還非得找當年的人問問不可。
左右盤算著,還真讓她想到了一人,記得父親生前和她講過,當年檔案館的汪館長可是不折不扣的省城人,雖然后來調離了亭陽不知去向,這么多年過去了,想來終究還是要葉落歸根。
后來的事不消祝倩說,我也自是明白過來,端的是天可憐見,不曾想祝倩就這靈光一閃,還真讓老陳頭給找著了,冥冥之中,似乎有種命運的感覺在暗中推動。
二人順著狹窄巷子走了幾步,便是到了這橘黃色小樓跟前,只一眼望過,就覺這房子怕是有些年頭了,郁郁蔥蔥的爬山虎幾乎蓋住了整面墻,倒和張國正的那棟房子有著天壤之別,明顯老舊的多了,應是早年間常見的自建房,而今真的是不多見了。
臨近的鐵門半虛掩著,里頭倒是寂靜的很,祝倩徑直上前敲了幾敲,“汪館長,在家嗎?”
良久卻是無人應答,恍然間,這棟老宅就像殘陽別墅一般,了無生氣。二人正自狐疑不已,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打破了許久的沉寂,“誰呀,是祝倩嗎?”
二人心下就是一驚,要知道來這之前,除了老陳頭,當真沒人知道我倆的身份,怎么這人一開口,便是知曉了來歷,難不成是老陳頭露了口風?!
但聽老陳頭說話語氣,端的不像他所為,二人就此愣在了原地,滿腦子一頭霧水,只躊躇的不敢貿然進去。
就這功夫,鐵門卻是咯吱一聲應聲而開,隨著沉重的開門聲,二人眼前便是出現了一張陌生的臉,老態龍鐘,步履蹣跚,偌大的腦袋上,已然沒了幾根頭發。
我倆正看的一愣,那老者卻是啞然一笑,嘶啞的聲音里透著老年人獨有的緩慢,“是畢桐的女兒吧,來,快些進來吧!”
瞧著說話的語氣,眼前這人莫不是祝倩所說的汪老館長?!很快,老者的話便是證實了我倆的判斷,“自我介紹下,我就是汪頤檀,你們來之前,有人就告訴我了!”
說話間,二人隨他進了屋里。期間聽他斷斷續續講起,這宅子本是祖上的基業,兒女嫌的破舊,自老伴死后,便是剩他一人居住,雖是寂寥,但也倒是清凈。
二人稍稍禮貌寒暄了幾句,便是坐了下來。這時,我倒是認真打量起四周,須臾,目光突然停在了遠處的窗簾上再也不動,后背卻是止不住的冷汗直流。
原來,在這花色的窗簾布底下,隱隱約約露出了一雙穿著皮鞋的腳!
就這當口,祝倩的說話聲忽是響起,“汪館長,您怎么知道我們要來,是誰告訴您的?!”
第145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