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狂潮一般撲來的日軍騎兵,虎子的大舅將重機槍打得槍管通紅,不得不停止了射擊,“快,快用水冷卻!”他對著新四軍戰(zhàn)士大叫著,哪來的水啊,僅有的水還不夠他們喝的。
日軍的九二式重機槍雖然是氣冷式,連續(xù)發(fā)射,槍管還是會打紅的。
人們?nèi)讨剩瑢H有的水倒在槍管上,冒出了陣陣的白煙。這點水哪夠冷卻槍管呢?
看來虎子大舅過去是土匪軍閥出身的,他見此情景,大叫著:“女人迴避,男人們有尿的都給我來一點。”他當先扯開了褲襠,掏出了那玩意。
敢情他將這裡當成公共廁所了,這上面只有林菲兒一個女人,靜子坐在駕駛室裡看不到。
林菲兒頭也不敢擡,羞得耳根子都紅了,實在是無奈,這種重火力放著不用實在是太可惜了,“嘩嘩譁——”幾堆尿灑在重機槍的槍管和槍身上,那些撒尿的簡直是無比痛苦,不敢站起來,只得半蹲著對著重機槍撒尿,白煙直冒。
“趕緊擦拭槍管!”大舅真是重機槍手出身,看著大家沒尿了,撕下一塊衣襟,就當成了擦槍布擦槍。雖然降溫了一些,但那上面還是滾燙滾燙的,燙的大舅嘶嘶地不住地倒吸冷氣,手指上都燙的起泡。他是強忍著尿騷味和高溫擦拭槍管,真讓人感動。
這期間老鍾架著歪把子機槍,對著衝上來的日軍掃射,日軍的騎兵被打退了一層,又來了一層,他們不斷地騎在馬上開槍,有的日軍騎兵揮舞著馬刀,砍到了車幫上。還有的日軍騎兵想用拖刀戰(zhàn)術,身子傾斜,伸出一條胳膊,拖著馬刀去切割卡車的輪胎。
虎子和井上靜子在駕駛室裡看的很清楚,虎子一手開著車,一手舉著cfq,通過反光鏡,對著車後射擊。井上靜子也是通過反光鏡朝後面開槍,打得這些日軍騎兵呼嚕嚕不斷地朝著馬屁股後面滾下去。
這種情況下,子彈是消耗很快的,眼看著他們就要彈盡援絕了,虎子駕駛著卡車,衝過了一道山樑。靜子眼尖,看到了山坡上蹲著一羣人,向著他們不斷地揮手。
“我們的幫手來了。”她激動地對著虎子說道。
他們的卡車衝過了山樑,日軍的騎兵也跟著飛速地闖進來,這時山坡上忽然站起來一羣人,對著山道上拋灑手中的小玩意,像下雨一樣飛出來很多的小東西,感覺就像是站在山坡上向著日軍拋灑鮮花似的。
不過,日軍可不是這麼認爲的,因爲他們立刻就陷入了混亂中,那些飛下來的下東西就落在他們的戰(zhàn)馬羣中。戰(zhàn)馬在狂奔,根本收不住腳。一匹匹戰(zhàn)馬狂叫著嘶鳴著,摔倒在地,翻滾時還把上面的騎手壓成了肉醬。
原來山上的人們拋灑的都是三角釘,專門用來對付日軍騎兵的。這種三角釘無論怎麼拋灑,總是有一面是朝著上面的,而且三個釘子都鋒利的,像剃刀一樣。只要戰(zhàn)馬踩上去,立刻就會被刺破馬蹄,戰(zhàn)馬損傷了馬蹄,哪裡還能奔跑,嘶鳴著倒下來。
那種狂奔時猛然馬失前蹄,騎手的性命就玩完了一半,即使能不死,也是骨斷筋折,有的日軍被三角釘扎得腦漿迸流,腸穿肚爛,有的士兵想要爬起來,卻被後面接踵而至的戰(zhàn)馬壓著滾到了三角釘上,鮮血淋漓。
日軍的騎兵就像是驚濤駭浪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擋住,不斷地有人從馬上摔下來,士兵的哀嚎聲慘叫聲,戰(zhàn)馬的嘶鳴聲慘叫聲不絕於耳,山道上到處是奄奄一息,掙扎著蠕動著的日軍騎兵。
“兄弟們,把這些小鬼子全殺光了,爲我們紅槍會報仇雪恥啊!”原來是紅槍會的兄弟,他們揮舞著大刀長矛,衝下山來,對著倒地不起的日軍亂砍亂殺,殺得這些日軍人頭滾滾,胳膊大腿分家。
這些紅槍會的可沒有善待俘虜一說,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什麼都要。一些滿臉鮮血的日軍還沒死透,就被他們剝光了衣服,連兜襠布都不剩下。
後面的日軍騎兵一見同伴死的這麼悽慘,大怒之下,對著這些中國的百姓發(fā)起了衝鋒。
在山坡上指揮戰(zhàn)鬥的幫會頭子一見,連忙喊著:“快扔三角釘!”
“幫主,我們已經(jīng)扔完了那些三角釘,咋辦?”部下向他報告。
“那就從地上撿起石頭給我砸他們!”
“嗖嗖嗖——”又是一片石頭雨向著這些日軍騎兵猛砸過去,“叮叮噹噹”的砸的日軍騎兵鼻青臉腫,鋼盔直響,可是日軍騎兵竟然被這場石頭雨嚇得掉頭就跑。有的士兵還因爲驚慌失措,相互碰撞,撞得雙雙從馬背上飛下來,很快地又落入了中國百姓的圍攻中。
日軍騎兵眼神再好,一時也不知道中國的老百姓用的是啥子武器,爲什麼這麼多騎兵在頃刻間喪失了戰(zhàn)鬥力,他們想不明白,一看到石頭雨飛來,以爲這是中國的秘密武器,嚇得掉頭鼠竄,這是被嚇出毛病了,草木皆兵。
等到他們清醒過來,再次回頭追擊的時候,山道上那些忙活著打掃戰(zhàn)場的中國人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是他們被剝得赤條條的屍體,可惡的中國老百姓真是窮瘋了,就連那些戰(zhàn)馬身上的東西搶光了不說,還把戰(zhàn)馬的前後腿剁了回去,晚上烤馬肉吃。
日軍的騎兵再次追擊時,他們已經(jīng)是小心翼翼的,但還是遭到了中國老百姓的襲擊。他們的戰(zhàn)馬在奔馳的時候,猛然馬失前蹄,向前飛撲著摔倒,將上面的騎兵摔得人仰馬翻,缺胳膊斷腿的。
一個日軍騎兵出於本能,當戰(zhàn)馬向前飛撲時,他伸出雙手撐地,結(jié)果“嘎啦嘎啦——”兩聲脆響,兩條胳膊全都折斷了,身子癱在地上動憚不得,嘶聲嚎叫。
有的日軍發(fā)現(xiàn)這裡的地面上不知何時,多出來好些的小小的陷坑,足以容納戰(zhàn)馬的馬蹄了。只要一隻馬蹄插進去,這匹戰(zhàn)馬的前腿就會從中折斷,然後戰(zhàn)馬翻滾著,人也翻滾著,戰(zhàn)馬和騎士都在狂叫嘶鳴。剩下的就是等著人來收拾了。
從樹林裡衝出來好多的破衣爛衫的老百姓,很多的是沒有穿鞋子,光著赤腳的,有的腰裡還掛著一個破碗,有的大熱天還穿著破棉襖,有的是滿身的疙瘩,天哪,這是一羣地地道道的乞丐。
他們也沒有像樣的武器,可是卻敢和騎在戰(zhàn)馬上的日軍騎兵對抗。不過他們的武器可就有點下三濫了,有的日軍騎兵撲上來,揚著戰(zhàn)刀,就想劈死戰(zhàn)馬前的乞丐,誰知道這乞丐從地上抓起一把沙土,冷不防向著他迎面撒來。
“呼——”地一下,日軍騎兵覺得眼中像是無數(shù)的針在扎著,痛徹心扉,他“嗷——”地一聲大叫,從馬背上滾下來,被乞丐一腳踩在脖子上,狠狠地一用力,脆嫩的脖子被踩斷了,日軍騎兵腦袋扭曲著,口吐鮮血而亡。屍體還沒有冷,那些乞丐就從他身上剝衣服,感覺這像是到了澡堂子,有這麼多人伺候。
有的日軍揮舞著馬刀,向著乞丐羣撲來,沒想到迎接他的竟然是撲面而來的石塊,敢情這些乞丐打石子都有一手,那是他們和瘋狗搏鬥時練就的本領。
打得這日軍臉上和胸膛“碰碰”作響,血肉之軀如何擋得住這些石頭雨,日軍騎兵被打得仰面倒下,他還在掙扎著,就有很多乞丐撲上來亂棒齊下,在他還沒有嚥氣前,就被剝得一絲不掛了。這些乞丐也不是來打仗的,是來搶東西的。
後面的日軍騎兵見狀,拿起槍來,對著乞丐們開槍,槍聲一響,這些乞丐就拽著搶來的東西作鳥獸散。他們可是溜得比泥鰍還快。
再說虎子他們的卡車眼看著就要闖出山谷了,可是眼前的一幕卻讓人失望之極。
在山谷的盡頭出現(xiàn)了日軍的一輛裝甲車,兩側(cè)還有很多的荷槍實彈的日軍士兵,在裝甲車上,他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他們的死敵——遲田中佐!這傢伙的命真大,竟然還能指揮著日軍的部隊堵截這輛卡車。
“羅小虎,我知道你在車上,放棄抵抗吧,抵抗是毫無意義的,我們優(yōu)待俘虜。大日本帝國一定會保證你們的尊嚴和生命安全,和我們一起建立大東亞共榮圈吧。”遲田從裝甲車裡探出半個身子,對著喇叭大叫著。
虎子沉默著,遲田繼續(xù)高喊:“何必魚死網(wǎng)破呢,你們走投無路了。爲顯示皇軍的開恩,給你們?nèi)昼姇r間考慮,三分鐘一過,我們只得將你們?nèi)繐魯馈!?
“放你孃的狗臭屁,竟然想要老子投降,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虎子恨恨地罵道。
他側(cè)身對著車廂裡說道:“老鍾同志,抓緊時間,立即帶著大家從車廂後面轉(zhuǎn)移,利用車廂的掩護,躲過敵人的視線。姐兒,回去對大伯說,我沒有辜負他的期望。”這是對林菲兒說的,林菲兒早已是泣不成聲。
“你想幹什麼?虎子,來日方長,我們不能和小鬼子硬拼啊,和我們一起轉(zhuǎn)移。”老鍾看出了他的心思。
“不,我們不能放過這個雙手沾滿中國人鮮血的侵略者。我們一動,你們就全活不了了。別讓我們的血白流。”虎子堅持著。老鍾只得帶著隊伍悄悄地下車。
“你們想要我們投降,只有一個條件。”虎子對著日軍高喊著。
“什麼條件?只要你說出來,我們都可以考慮,皇軍愛惜你是人才,想要重用你。”遲田還在喇叭裡高喊著。
“就是你們?nèi)紳L出中國,你們的天皇向我們的死難者公開道歉。”虎子高聲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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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沉默著,忽然,遲田在喇叭裡狂笑著:“你真是可笑之至啊,既然你不想投降,我就下令開炮了,炮火準備——”他連開炮的命令都很大,想給虎子他們一個無形的壓力。
虎子扭臉對靜子說道:“你也下去吧。”虎子發(fā)動了引擎。
“他們不知道我已經(jīng)背叛了帝國,遲田死了,我母親就安全了。”靜子拉下了頭上的鋼盔,壓住了眼眉。
“嗯,你說什麼?”虎子一時沒有明白井上靜子的意思,扭臉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