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央,你今天替孤擋了一劍,此乃大功,不知你有何願望,只要合理,孤都可以答應,說吧!”劉詠很和藹的說道。
“草民只想報答大王大恩,從未想過回報。深受大王恩惠,任何一人碰上這樣的事也會爲大王擋下這一劍的。”戴央聲音很弱,但很堅決。
劉詠想了一下,從身上掏出一個香囊,遞給戴央道:“孤說的話一直有效,這香囊就是憑證,日後可以憑這個來見孤,提出一件事。”
劉詠離開了,他沒有因爲遇刺這件事在聖醫院大動干戈,但私下卻讓晉天衛暗中查探女刺客的行蹤。在當場,劉詠沒有讓淩統直接講,但隨後淩統告訴他,那女刺客翻牆躲如旁邊的樹林失去了蹤影。因爲聖醫院建在城外,不好查,但據法正和龐統判斷,這刺客一定是藏在襄陽城中的,只有在襄陽城中才可能隨時打探到劉詠的一舉一動,提前躲在聖醫院動手。顯然,這不會是單獨一個人,其身後還有其他人。
於是晉天衛外鬆內緊的探查,雖然連續三天都沒有一點進展,但劉詠和法正龐統都認爲這名刺客還會再次出現。劉詠是在後世看電視看多了,影視裡的刺客都不會隨意放棄,但法正和龐統則是基於晉天衛查獲的各色刺客的經驗判斷。
不過諸葛亮卻提出,這刺客一定還會來,只不過最近不會再出現,至少年關之前不會來。不過沒人把他的話當回事,誰也不敢拿劉詠的命開玩笑,因此現在劉詠每次出門都會跟隨一大幫護衛,淩統更是寸步不離。
“胡鬧!誰讓你私自動手的?如此肆意妄爲,要你何用?”雲和布莊內,蒯越大發雷霆,對著王和破口大罵,王和全身發抖的跪在地上,他知道任務失敗要面對的結果,不僅是自己要死,被魏王控制的兒子也會死。
王和真名王賀,但是外面的人沒人知道,他此刻冷汗直流,膽戰心驚,生怕一不小心被蒯越稟報自己的失職而喪命。
“去告訴呂綺玲,若是她還敢有任何肆意妄爲的行動,那她的母親就立刻會死!”蒯越怒道。
一個時辰後,一間雅苑內,重新換了一身衣服的王和站在了呂綺玲的面前:“你想死嗎?”
“我早就不想活了!”呂綺玲冷冷說道。
“看來你母親是沒有活的希望了,五日後,一旦魏王收到稟報,她立刻就會被處死!一切都是因爲你的無知,記住,是你害死了她!”王和此刻冰冷的如同冷血動物,如同一條毒蛇,呂綺玲在他眼中也不過一個建立功勞的棋子。
聽到母親,呂綺玲慌亂起來,剛剛的冰冷頓時冰釋:“啊,不要,不要傷害我娘!”
“奏報已經發出,你覺得還能追的回來麼?”王和眼中有邪異的笑。
“這……”呂綺玲慌了,“那咋麼辦,求求你,想辦法讓魏王別傷害我娘,我今後一定按你們說的做!”
呂綺玲的眼中滿是羞愧,她對不起母親。
“我去跟上面稟報,至於你母親是否能活,就看魏王的旨意了!你好自爲之吧!不過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下次,連救你母親一絲的可能都不會有!”王和冷冷說完,就轉身離去。那名丫鬟立刻出現在門口。
她又被軟禁了!
年關的襄陽,一片祥和,在這人人自危的亂世,北方到處不停打仗,而荊州卻是成爲一方樂土,雖然發生過戰爭,但時間很短,基本都快被人遺忘了。
澧水河畔,襄陽城數一數二的青樓百雲坊中,香雲閣中,一位一位儒雅的中年文士和一位滿臉戾氣的壯漢在兩名容貌美豔身著輕紗的女子陪伴下已經喝的半醉。
壯漢衣衫半敞,斜靠在女子懷裡,正由女子喂酒,一隻手伸進女子衣服裡上下其手,讓那女子面紅耳赤,嬌喘吁吁。旁邊的中年文士正笑瞇瞇的看著。
忽然門被推開,走近一位年輕人,頂多十七八歲,看了兩人一眼,微微一笑對兩名女子揮揮手道:“你們先出去!”
兩名女子立刻乖巧的起身,向三人微微施禮,整整衣衫帶上門離開了。
那戾氣漢子有些生氣:“承德,你此時進來是不是誠心讓哥哥生氣?”
那年輕人笑嘻嘻道:“堂兄先別生那麼大的氣,小弟也是有要事纔會如此。”
那漢子撇嘴,一邊自己到了一杯酒喝一杯一邊嚷嚷:“如今對於我劉磐來說還有什麼要事?除了站城門,就是吃飯睡覺。哪能跟你劉琮公子相比,每日裡美人懷中數錢都數不過來。”
這二人竟是當年荊州之主劉表的小兒子劉琮和侄子劉磐。當初劉表死後,劉詠念劉磐有功,留在軍中魏延帳下。但攻克漢中後,劉磐便時常私下說劉詠這江山本是他叔叔的,劉詠就是一名山賊云云。被晉天衛傳到龐統手上,直接就被削去軍職,變成一名平民,還是後來劉詠得到消息覺得會影響其他降將,於是再度徵召爲襄陽城門衛。不過劉磐卻在心中恨上了劉詠,覺得一切都是他的詭計。
蔡瑁、張允叛逃後,蔡夫人和劉琮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時常被查,下人都跑的沒剩下幾個了不說,沒有了生計連維持生活都艱難,若不是傅巽等幾位舊臣暗中接濟,怕是要被餓死。後來蔡夫人暗中求人得來了蔡家的幾份產業,變賣以後倒是有了點積蓄。這百雲坊本是蔡家的酒樓,就在澧水河畔,風景很好,蔡夫人拉不下臉面,乾脆讓身邊跟了多年的貼身丫頭做了老鴇,開了這百雲坊,大肆網羅無依無靠的美貌女子,竟然很快讓這百雲坊名聲鵲起,成爲襄陽城數一數二的青樓,逐漸長大的劉琮便不知不覺喜歡上了這裡,主動將這裡的生意接下,在背後操控,作爲他的堂兄,官場失意的劉磐便成了這裡的常客。
至於他們從樊城跨江來到襄陽,還是在蒯越放火燒了樊城之後,婁圭擔心有人用劉琮做幌子聚衆反叛,乾脆把他們又遷到了襄陽,其他的事雖然知道,但卻沒管那麼緊,畢竟那些舊臣也沒幾個還會反叛了。
劉琮苦笑道:“還有子韜先生在這裡,堂兄何必取笑小弟,想當初父親在世時,我們兄弟哪個還在乎這點產業,想要什麼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如今……唉!”
劉琮也徹底懂事了,雖然臉上稚氣未脫,但人情冷暖讓他心智已經極爲成熟。
聽到劉琮提到自己,那中年文士同樣表情痛苦道:“少公子說的即是,州牧大人在世時,趙範也未曾想到會落到這份田地!”
這竟然就是向趙雲獻寡嫂的趙範……
趙範猛的喝一杯一口酒咬牙切齒的說道:“都怪那個趙雲!”
劉琮忽然眨眨眼,正色道:“不知二位可願意放手一搏,改變這局面?”
趙範沒喝太多,聞言馬上看過來:“嗯?少公子的意思是?”
“拼死一搏,搬倒劉詠!”劉琮眼中顯出濃濃的殺意,完全跟他的年齡不相仿。
“哪有那麼容易,劉詠如今羽翼已成,勢力強悍,身邊能臣猛將無數,曹操都要退避,你能如何?切!”劉磐不屑的看了一眼,繼續喝下一杯酒。
“堂兄,你想的也太嚴重了。我們又不是要在戰場上擊敗他。當年何進如何?董卓又如何?不是都亡了?一個人死了不就什麼都完了?劉詠再厲害也就是一個人而已,既然何進、董卓都會死,那劉詠也就有辦法讓他死掉。”劉琮搖搖頭道。
劉磐似乎清醒了一些,擡頭看了一眼劉琮,略微思考一下又繼續喝酒:“十常侍誘殺了何進,呂布因爲貂蟬殺了董卓,你又怎樣去殺劉詠?”
劉琮冷笑道:“事在人爲,真的想要劉詠的命也並不是完全不可能。”
劉磐和趙範都聽出了劉琮顯然知道一些他們不知道的東西,對視一眼看向劉琮道:“果真有穩妥辦法?”
劉琮嘿嘿一聲,到旁邊空著的一張桌前坐下,也不著急回答二人,自酌自飲一杯後才正色說道:“有!不過你們若是知道了也就全是計劃中的一員了,若是走漏半點風聲,那麼所有人都要人頭落地!”
二人立刻表情凝重起來,其實他們心裡都明白了,劉琮從開始進門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已經被拉下水了,不過他們並不生氣,反而有些興奮。
兩人對視一眼後,趙範對劉琮道:“少公子請說,若能讓劉詠死,我趙範願意拼了這一條老命!”
劉琮看向劉磐,劉磐沉吟片刻道:“若是可行,我劉磐拼了這一條命也要殺了劉詠!”
劉琮呵呵一笑道:“計劃當然可行,不過兩位估計還有所顧慮,要是見過一人之後,想必就再無顧慮了!”
劉琮說完,拍了三下手掌,只見門被推開,一位儒雅文士面帶微笑的走了進來:“有劉磐將軍和趙太守相助,此計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