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黃忠只是簡短的一個字,無數虎狼一般的披甲軍士立刻蜂擁而入,城中立即大亂。
各種聲音驟然響起,房屋倒塌之聲、哭爹喊娘之聲、瀕死呻吟慘叫之聲,婦人驚恐尖叫之聲,在各個角落響起,此起彼伏。
不過城中的亂想也僅僅只是維持了三個時辰,就此消停,不過,卻是安靜的如同墳場,寂寞寥落,讓人心寒!無數人透過門縫牆縫或者角落偷窺街上情形,只是望見一隊隊人馬將死屍收整,扔上一輛輛馬車或者不知從哪裡徵調來的牛車拉走離去,空留下一攤攤斑駁的血跡,分外嚇人。
“沒事了?”
不少人在心裡自問或者向身邊之人詢問,不過這個問題又有幾個回答的出來呢,只能是沉默而忐忑的在黑暗中靜靜的等待。
黃忠站在城守府中,看著跪在眼前的各色人等,眉毛都不曾抖動一下,冷冷的目光極其嚇人。
“孟達可曾找到?”看見徐翕到來,黃忠冷聲問道。
“找到了,已經死於亂軍之中,剛剛找到的!將軍請看!”徐翕一揮手,兩名軍士擡著一副擔架走了上來,上面真擡著一副滿是血污的屍體,身上槍傷,刀傷數十餘處,慘不忍睹,府中的僕役之中,頓時有人哭出聲來。
黃忠上前看了一眼,確認是孟達後,嘆了一聲道:“他當年曾對大王入川有功,留全屍,城外找個地方下葬吧!”
“諾!”徐翕自然不敢多言,自次帶著人擡著擔架退下。
旁邊的毛暉問道:“將軍,這些人如何處置!”
黃忠向外走去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叛賊餘孽,留之不祥,除惡務盡,剷草除根,免除後患!”
“啊!將軍饒命啊!將軍……”
黃忠走出了府邸,依然聽不到背後的慘叫。他心中的確不忍,不過劉詠給他的信中特意提到過一句:“除惡務盡,免除後患!”
黃忠只是登上了城頭,此刻城中再次開始喧譁,但不是百姓們的正常生息,而是破城之後的一次大搜捕,這是楚王的命令,要將一切謀反之人進行斬殺,憑藉這晉天衛的消息渠道,幾乎沒人能夠逃得性命。劉詠也是做給整個西川和天下人看,給膽敢謀反之人一個足夠的教訓,讓世人謹記在心!
城頭的“孟”字大旗,黃忠並沒動,他要等著吳懿這個首惡前來自投羅網。此刻他正站在北門城頭瞭望城北的羣山。
漢水怒濤滾滾,兩岸峰巒疊撞,山間鬱鬱蔥蔥的茂林之下,偶爾傳出野獸的嘶吼,到處充滿這荒蠻的景象。
一騎快馬匆匆從城外狂奔入城,,很快便子啊黃忠身後拜倒:“將軍,剛剛探知,城北三十里發現叛賊吳懿大隊人馬蹤跡,約莫在兩千人左右!”
“吳懿果然來了!好!即刻招毛暉、徐翕、傅肜三將前來!”黃忠頭也不回的下令道,只是看向遠方的目光帶著一絲冷笑。
黃忠也是劉詠的手下大將,不過自從進川之後,便少有戰事,除了偶爾平定一些蠻荒土著的襲擾便無大戰,心中也是頗爲煩惱。身爲大將,聞戰則喜,張飛、趙雲、高覽、甚至後來的張合、張任等人都在中原建功不少連番大戰,周倉、關平、寇封等小將都個個名聲鵲起,甘寧此刻又是在江東叱吒風雲,的確是讓他有些羨慕了。這一次評判自然是讓他報了不小的希望的。
“將軍!”三個不同的聲音在身後想起,正是他所招的三將到來了。
黃忠轉過身道:“剛剛已經探得消息,吳懿已經出現在城北三十里處,傅肜守城,毛暉、徐翕二人即刻率軍本部人馬隨老夫出戰!”
“諾!”
一條沿江的大道上,一隊人馬正汗流浹背的一路狂奔,他們已經奔波了一天一夜了,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一切都是爲了活命。
坐在馬上的吳懿擡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對著旁邊的吳德問道:“吳德,還有多遠能到江州城?”
“將軍,不遠了,我們前面已經過了墊江,距離江州僅僅只有不到三十里遠了。不過這山路彎彎轉轉的,還要走至少一個時辰才能到達。這一路行來還算順當,想必黃忠那老小子還在廣漢城裡氣的大發雷霆呢!”
不過剛剛笑出聲的吳德陡然感覺到旁邊襲來一股凌冽的殺機,連忙止住笑。
廣漢城,那是吳懿的恥辱之地,走此他便就是一條喪家之犬了。
吳懿忽然揮手道:“傳令下馬歇息,立刻派人前去打探虛實!”
吳德不敢違令,轉身而去。
人馬背靠大山紮營,所有人都是一副筋疲力盡的模樣,沒人顧得上其他,直接各自找了一塊石塊或者能夠依靠的地方就一屁股坐了下去,幾乎剛剛停歇,就有不少人沉沉睡去,甚至不少人已經累得開始打鼾。
吳懿也和疲勞,不過他卻不敢歇息,他心中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吳德,隨我上山!”
矮山之巔,吳懿坐在馬上,遠遠的眺望江州城,不過山轉江回的,將那邊耳朵情形遮擋的幾乎看不見,他也看不清城中的情況。忽然,大道上遠遠的走來十餘個行人,一副匆匆趕路的模樣,吳懿立刻開口道:“將那幾人攔下,立刻審問!”
等吳懿下山,卻見吳德面色大變的迎了上來道:“將軍,大事不好,城中已經發生戰事,據那幾人說,就是黃忠親自率軍前來!”
“不可能!”吳懿立刻臉色難看到極點,自己緊趕慢趕,難道就是來自投羅網的嗎?
“黃忠不是去進攻廣漢城了嗎?要是這裡的是黃忠,那之前廣漢城的攻城之人是誰?難道他會飛不成?”吳懿頓時暴跳如雷。
吳德連忙解釋:“那些人也沒有看見,只是一心躲避災禍,不敢多看,只是遠遠的看過攻城的人馬,他們也說不清多少,直說好多,他們中有一個識字的,說是大旗上是一個“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