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你怎么跑來了?誰告訴你我在月云樓的?”下了月云樓的三樓,袁云馬上追問了青兒一句。
青兒很乖巧的幫著袁云收拾好了剛才摔跤弄皺的袍服,然后才甜甜的帶著兩個小酒窩笑道:“二姐叫我來的,我們本來是準備去查看下藏酒的庫房,正好瞧見夏侯楙公子來取酒,一問才知道少爺原來已經回了許都,卻沒直接回家,而是又來了月云樓,于是二姐就趕緊指派了青兒過來接少爺,說這月云樓藏著好些妖精,要青兒來保護少爺。”
袁云聽完心中咯噔一下,大呼完了!自己再次被家姐們抓住逛青樓,這還得了?完了完了,夏侯楙這個蠢人,一定要胖揍他一頓不可,這小子絕對是故意報復自己,因為自己中途趕了他下車,由此有了記恨心理。
媽的,老子不把你夏侯楙的屁股踢開花,就一輩子活該被許褚拍后腦勺。
在袁云想著如何報復時,正好看見夏侯楙,許儀,典滿三人憂心匆匆的從二樓的一間廂房內走出,顯然是聽到了剛才的那一聲巨大的火槍聲。可是當夏侯楙一見袁云身邊跟著的青兒后,似乎馬上明白了什么?再瞧一眼袁云那吃人的臉色,立刻眼珠一轉,然后怪叫一聲轉身就跑,袁云更是瘋了一般追了過去,還未等夏侯楙跑下樓道就將其壓在了身板下,于是兩位少年人便開始扭打起來,夏侯楙則一個勁的求饒。
“花娘竟然敢這么算計我們,奶奶的,月云樓的酒咱們不供應了。”許儀在聽袁云說完了三樓發生的事情后,頓時怒不可歇。
此刻幾人已經離開了月云樓,卻沒有乘坐車駕,而是并排緩步向著袁家宅子走去,許儀三位少年在許都也算是出名的紈绔,所以街上的人見了他們都會自覺讓路,生怕沾染他們的晦氣,這樣使得他們反而清凈了許多。
袁云和夏侯楙兩人都有些鼻青臉腫,剛才一番搏斗可是相當激烈,夏侯楙嘴里雖然一直喊著求饒的語言,但是手里可沒閑著,于是袁云總會時不時的挨上一拳,最后的結果就是兩人都是滿臉淤青。
青兒乖巧的陪著袁云走路,時不時的怒目瞧一眼夏侯楙,覺得對方甚是可惡,少爺要揍他,為何不老實的束手挨打,竟然還要反抗,這是很奇怪的事情。
袁云已經擦干凈了鼻血,然后將手里的布帕遞給了夏侯楙,這才對著發怒的許儀笑道:“既然有錢賺何必要自己絕了門路,花娘要酒,咱們就供應,釀酒坊已經從你爹的軍營搬去了我城外的作坊,以后產量只會提高,我們現在許都的銷路也就這么幾條,只靠著胭脂樓是肯定不行的。”
許儀微微思索了片刻,然后回道:“荊州那邊我許家還有些關系,之前我送了幾壇好酒過去,那邊現在已經急不可耐了,只要我們往那邊販賣自然可以大賺特賺。”
夏侯楙這時也擦干凈了鼻血,立刻興奮的搶話道:“荊州的利潤我算過了,只要咱們的酒販賣過去,一個月的利潤起碼可以有四千貫,這下可就發達了,哈哈。”
典滿嚇了一跳,趕緊追問道:“要是袁術那邊的門路也打開,這利潤是否還會再翻上一番?”
夏侯楙眉頭微皺,道:“那邊就要打仗了,運酒過去不是要賠本了。”
許儀哈哈一笑,接道:“袁術那老小子哪里是我們的對手,很快就會被干翻,典滿你家牙行在壽春,會稽一帶不是有很多生意嘛,我覺得你現在就要派人去那邊聯絡一番,牙行雖然也很賺,但是現在天天都在打仗,天天都在抓壯丁,以后你家的生意恐怕就要難了,不如販賣酒水來得穩定,人人都少不了,而且仗打得越久,喝酒的人就越多,這就叫醉生夢死,你要趕緊跟你娘商議下才是。”
夏侯楙此時也馬上對著典滿比出七根指頭,然后笑道:“壽春和會稽要是能打開銷路,少說也是這個數,每月七千貫,這還是我粗算的,后面做熟了,這利潤絕對還會增加。”
典滿立刻嘿嘿一笑,然后拍手道:“回去我就把手下那些管事找來,這事可要詳細研討下才成,拍腦門子可不行。”
袁云聽幾人說完,心中暗贊一聲,許儀十四歲的模樣,竟然可以分析出這么多的道理,如此下去絕對可以成為一代豪商,而夏侯楙對于算賬的本事也是厲害,只憑著腦算,瞬間就可以說出利潤多少,典滿則穩重謹慎,不會因為七千貫的利潤而突然頭腦發熱,做出沖動的決定。
看來這三個小子不簡單啊,袁云暗暗感嘆了一句,只是他們這種銷酒的方式卻跟自己所想頗為不同,于是他這時才接話道:“只是往這些地方販酒,我們的利潤還是會大打折扣,你們就沒想到點別的法子?”
許儀一怔,疑惑道:“難道還有更好的法子?袁大哥趕緊道來,我們好好合計合計。”
袁云此刻突然聞到一股子香味,味道十分濃郁,正是上好的醪糟,看了眼街邊,那里有一個醪糟攤,于是兩三步就走了過去,招呼了幾人坐下才對著老板喊道:“五碗醪糟,大碗。”說完又瞄了眼身后跟著的車駕,石沉和小六正坐在趕車的位置說說笑笑,于是又加了一句:“再弄兩碗送去車駕那邊,那還有兩人。”
招呼了老板,袁云這才弄了幾個墊子落在一起,然后舒服的坐在了上面,他實在受不了像許儀他們一般的跪坐姿勢,青兒也學者袁云弄了好些墊子,這才穩穩的坐了上去,順手還將袁云面前的桌幾擦得干干凈凈。
袁云待坐定后吐了口氣,然后揉著小腿道:“我們如果是販賣酒水,那最多就是一個貨物批發商,其實利潤不大的,唯一的好處就是簡單輕松,別人買了我們的酒,起碼要翻個五六倍去買,而且還會摻水,你們想過這其中的利潤落差了嗎?”
許儀立刻拍著桌幾道:“這如何能行?酒是我們釀的,都給那些中間商賺了去,不行不行,太虧了,我不怕麻煩,也沒想著輕輕松松就把錢賺了,必須好好計劃下才行。”
典滿眉頭微皺,憤然道:“無良奸商啊,竟然還摻水,可惡。”
夏侯楙聽到五六倍的利潤后,就變得有些呆滯了,張著嘴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感覺心都在滴血。
這時老板已經送上了醪糟,袁云稍微嘗了一口,然后笑道:“所以我們要換個法子經營。”說完,見幾人都投來了注目的眼神,他才繼續接道:“我準備開酒店。”
許儀聽袁云準備開酒店,迷惑的問道:“酒店?專門賣酒的店面?”
袁云皺著眉頭放下了手里的醪糟碗,然后對著許儀伸出中指鄙視了一番,這才接道:“所謂酒店,就是專門提供客人吃飯住宿,休閑娛樂的所在,這東西現在好像還沒有。”
典滿搶道:“怎就沒有了,城里的行館不就是嗎?只是好像不提供酒水,住宿也必須有官家的文書才成。”
夏侯楙嘿嘿一笑,道:“典滿休要賣傻,袁大哥說的其實就是青樓,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罷了。”
袁云搖了搖頭,道:“這種高雅的所在跟你們是沒法說清的,所以我當初才讓許儀去跟柳依依一起販酒,這事還是要她來主持才行。”
許儀三人聽袁云如此說,都有所領悟一般的點了點頭,他們都覺得袁云其實就是想開間青樓,這種事情自然是柳依依這種青樓花魁最是熟悉,現在袁云說的曖昧,不過是因為青兒在邊上,不方便直接說罷了。
青兒在邊上乖巧的坐著,此刻聽得一知半解,只覺得眼前的少爺恐怕是去青樓玩的不過癮,所以準備自己開一間,這還了得,兩位家姐絕對會暴跳如雷,想到這里反是有些替袁云捉急起來,只是自己此刻還未給袁云陪過床,最多算是一個貼身小婢,也插不上什么話,倒是憋的一臉通紅,許儀幾人見青兒如此模樣,更是肯定袁云準備開青樓,三人反是躍躍欲試起來,自己人開的青樓,那必須好好捧場才行。
“算了算了,改日去柳依依姑娘哪里再商量,現在跟你們無法說清。”袁云見幾人的表情,已經猜到他們在想些什么,所以氣餒的搖了搖腦袋,然后對著醪糟攤的老板接著一嗓子:“老板結賬。”
看著袁云幾人走出醪糟攤位,老板笑瞇瞇的從桌上將幾枚五銖錢收進了懷里,這才對著身后的一個小廝道:“跟主人說一聲,袁云接著似乎有大動作,就說他要開青樓,嘖嘖嘖,好好的仙人子弟怎么要跑去開什么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