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一行人起程返蠻都。
坐在馬車上,帝天蠻與越圣雪并肩而坐,她一直偏著頭望著窗外,身子有意無意地向著窗戶挪去,兩人之間的距離一點點被拉大。
帝天蠻看著她不愿與自己挨著近的樣子,悄然一道低聲喟嘆。肋
自從那日過后,這份疏離感就持續到現在,她刻意不與他對視,他問什么她就答什么,除此之外她從不會主動和他搭話。
“雪兒……”
帝天蠻喚了她一聲,越圣雪沒有回過頭,眼角的余光瞥了過去,“有何事?”
“放下簾子吧,這么吹風會讓身子著涼的。”
帝天蠻聲音輕柔,就像溫暖的陽光足以融化一切,他一手放下車簾子,一手摟過越圣雪的肩頭,將她摟入自己的懷中。
既然不愛她,又為何對她這么好?
呵!只是因為這腹中的骨血……
越圣雪沒有掙扎也沒有拒絕,就這么靠著他的胸膛,素手撫在小腹上唇角劃過一抹苦澀的笑,靜靜地一句話都不說。
如果在生他的氣,為何不罵他不打他?
帝天蠻將越圣雪摟得好緊,曾幾何時他希望她學會對他服從,但現在她越是“溫順”就越是讓他的心難過,如此冷淡的不理不理真的快把他逼瘋了。
“雪兒……”鑊
帝天蠻又再低喚了一聲,誰想馬車正巧一陣顛簸,越圣雪頓地惡心犯了上來,“嘔……嘔……!!”她捂著嘴推開帝天蠻趴到窗邊。
“快停下!!”
立刻一聲大喝,馬車猛地停了下來,“雪兒!!”帝天蠻撲了過來,越圣雪卻一手推著他不讓他靠近,“嘔……嘔……咳咳……嘔……”
嘔吐不止,那聲音可憐楚楚的聽得帝天蠻心里好不心疼。
雖以前也曾見過婉柔害喜,但卻不如雪兒這般辛苦,這幾天她害喜得特別厲害,也沒有胃口吃下什么東西,人消瘦了不少,面色也憔悴……
“陛下,發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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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后面的阡子默躍馬下來跑到帝天蠻一側的窗邊,只聽越圣雪作嘔的聲音,“雪妃娘娘身子不適的話,就先停一下,找見客棧再多休息幾日再起程吧?”
“好。”
帝天蠻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下來,越圣雪卻忽地抹著嘴,回過身激動道:“不要!!我……沒事……繼續……繼續趕路吧。”
她捂著心口,強忍著一股股不停翻涌的惡心道,眼瞅著帝天蠻,似是在哀求他不要停下!
因為不可以再耽誤了,她要盡早回到蠻弩,不能再讓楚仁殿下白白受苦了……
※※※※※※※※※※
“起程。”
帝天蠻聲音暗啞的吐出兩個字,隨即停下的馬車再度跑了起來。
馬車內依舊顛簸,越圣雪再難受也不得不強忍著,帝天蠻見她難受得面色泛白,猿臂忽地一伸將她摟入懷中,“陛下,別這樣……摟著我,若是……吐在你的身上……好臟……的……”
“想吐就吐,不許難為自己!”
口吻帶著不容拒絕的霸氣,眼神含著不可抗拒的柔情,越圣雪看著他的眼頓然無言以對,“嘔……嘔……”
惡心就這么驀地沒忍住,吐了帝天蠻一身,他卻真的絲毫都沒有惱怒,還撫手為自己抹著唇——他不嫌她臟?!
越圣雪感動得眼眶有點濕潤,將頭埋在他的懷中不讓他看到——
帝天蠻,求你不要對我那么好,不愛我的話,就不要對我這么好……
趕了一天一夜的路,最后馬隊不得不在一家客棧停下稍作停留。
因為越圣雪一整日不間斷的害喜嘔吐,也沒能吃下什么東西,所以體力不支得呈半醒半暈,帝天蠻心疼得不能自已。
立刻為她找來大夫,卻始終聽著她迷迷糊糊得嚶嚀著“不要停下。”
越圣雪,究竟有什么事比你自己的身子更重要,你要這么迫切的回蠻都?!
帝天蠻一直守在她的床邊,親手端著大夫開的安胎藥喂她服下。
“公子,你妻子害喜得厲害,不得再這么辛勞趕路,這次雖是小小動了胎氣,但若是不多加休養很可能會落胎,而她年紀小又是初胎,落胎不慎可是會一尸兩命。”
不識得帝天蠻的大夫站在床紗外好心提醒道——
帝天蠻端著碗的手一抖,面色僵硬得凝著靠在懷中迷迷糊糊吞下藥湯的越圣雪。
年紀小又是初胎,若是落胎將一尸兩命?!
“多謝大夫。”
良久,聲音沙啞得吐出幾個字,帝天蠻說罷向著站在床頭的阡子默使了個眼色,阡子默隨即給了大夫一袋銀子,將他送了出去,誰想那位老大夫腳步在門邊又頓了下來——
“公子,老夫還有一事想問,請問公子是不是不想要這孩子?”
大夫突兀的一問,教剛將越圣雪放倒下來的帝天蠻捋開床紗快步走了過來,“此話何意?”
“其實老夫剛才為夫人把脈時,發現夫人曾有嚴重的落胎跡象,若不是曾錯服過什么藥,就是刻意被人下過藥想要謀害夫人腹中的孩子……”
“什么?!”
帝天蠻激動地一把抓住大夫的胳臂,暴怒地大喝:“你是說是我下了藥想要她落胎?!”
“公子請息怒!女子懷上孩子若非自己不要,又怎么會服下落胎紅這樣的墮胎藥?”
“……”
手頓然一松開,帝天蠻茫然自失的回過頭去,碧色眼眸閃著錯雜的暗光看著躺在床上的越圣雪,心口一陣陣的絞痛——
越圣雪,莫不是你曾想要落掉這個孩子?
※※※※※※※※※※
越圣雪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清早,她看著身周陌生的一切,如果沒有猜錯這里定是一家客棧,她依稀記得是帝天蠻將自己抱入這間屋子的,只是……
坐在床上看了眼身側……空空無人,若那不是夢,他怎么會不在她的身邊?
越圣雪躍下床披上放在床頭的一件長袍,走到門邊推開張望了下外面,客棧里靜靜的都不見什么人影,腳步又這么折回到桌邊,卻聽“嗖”的一聲——一只飛鏢從窗外射來直插在墻壁之上。
“誰?!”
恍然想起曾在天弩寺時收到過楚仁殿下的鏢書,越圣雪驚得花容失色,立刻跑到窗邊張望卻不見人,轉而又跑到墻邊拿下那只飛鏢——
“小心身邊人,小心腹中胎。”
看著鏢書上簡短的兩行字,越圣雪的心忽地一抖,一手顫抖得撫上小腹,莫不是她昨日堅持要趕路,害得腹中的孩子……沒了?
“雪妃娘娘,怎么那么早起來了,大夫說你動了胎氣要好好休息!”
身后傳來阡子默的聲音,背著身的越圣雪下意識地將飛鏢和鏢書都收入腰間,轉過身扯開一抹淡笑,“我沒事……”
“真的沒事?昨夜可是把陛下嚇壞了,雪妃娘娘你半醒半暈,陛下真的怕你和孩子出事。”
“那孩子沒事吧?!”
越圣雪焦急地插問道,阡子默一怔,隨即揚著招牌式的笑:“沒事,大夫開了安胎藥,陛下喂你服了下去,多加休息就可以了。”
頓地松了口氣,越圣雪在桌邊坐下,手兒愛憐地在小腹上來回摩挲:孩子沒事就好……
瞧那憐惜不舍的表情絕不像是在做戲給旁人看的——
阡子默一直瞅著越圣雪的臉,心里不覺打消了她曾有心落掉孩子的念頭,只是陛下應該還在懷疑吧?
自從昨夜大夫說了那樣的話后,他就一直郁郁寡歡,一大早也不見人,“雪妃娘娘,你有見到陛下嗎?”
“沒有……我剛起身就沒有見著陛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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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今天的留言板大家討論得想到熱烈,感謝感謝~
今天小兔指甲翻掉一半=。=,打字相當痛苦,不知道有沒有親親心疼小兔,甩個荷包心疼下~KEKEKE~(*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