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一腳踢破房門出現在我們眼前, 兩個跌倒在地的二愣子手忙腳亂地從地上掙扎而起。這下子別說□□,我都嚇得不敢喘氣兒……
“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告訴別人嗎?”
我望著他的眼眸,彷如漆黑夜里突然出現的魔眼般滲人。媽呀, 我怎么還能想起指環王的劇情?
“我……不是的, 其實我們只是想來問鳳儀……”
我結結巴巴說不到半句, 便被怒火攻心的太子哥直接打斷。
“從密道過來的?”
“是……太子哥, 其實!”
“別叫我……”
他完全沒有感情的冷漠語氣, 讓我的心逐漸顫抖起來。
此時,從屋內傳出的細小的呼救聲更讓我痛心。“月兒!是你嗎?救我!快救我!”
我望著躺在床上不得動彈的鳳儀,她也不過是個不滿二十的少女啊!
“你怎么能這樣對她!你的愛就只能用這種膚淺而丑陋的方式來表達嗎?”
“我說別叫我……”
我攝于他的冷漠, 閉上嘴。一旁的□□勇敢地站了出來試圖為我洗刷背叛的罪名。
“月兒不是故意的!你千萬別責怪她,是我……是我想來問鳳儀姐……”
胤礽抓住□□的手瘋狂地搖動她弱小的身軀, “你想知道什么?!你也想看我的笑話是不是!我懂了……哈哈哈哈~~~你們都是來嘲笑我的!你們都是!”
□□已經快要被他甩暈了!“你放開□□!快放開!”我拉著他的右手拼命又拽又扯, 真恨不得立馬多長十歲以制衡他的力量。
“你是帶人來搶走她的……對不對?是不是所有人都要拆撒我們!包括你!我親愛的妹妹!我對你們這么好……”
他已經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 我隨即選擇放開他的手,回身拿起地上的花盆砸在他的頭上!太子哥, 對不起你也要做一次了,□□已經被你抓得快窒息了!
砰~~~~□□順利的逃脫了魔掌,我緊張地上前查看胤礽有沒有受傷。他竟就這么呆在原地,一動不動,像被砸壞了腦子似的。正當我歇一口氣時, 只見鮮紅的血液從他烏黑的散發中滴落到雪白的長袍上。我轉身就跑, 必須馬上找太醫!
“不能走!……”
他換做死死抓住我了。剛才的一幕換了角色再度上演, □□沖上來對他又踢又踹試圖解救快窒息的我。“快來人啊!快來人啊!該死的~~這些奴才都去哪兒啦?”
我用卡在喉嚨里僅剩的一點兒干癟的嗓音說著, “別~白費~力氣~~, 他早就把人支開了…………”
□□急得跳腳,“太子你放開她!月兒真沒有告訴我, 其實我們早就知道鳳儀姐她!……”哎呀我的□□大人!這怎么能講?這不是火上澆油嗎?我服了你啦!
“你說什么?!”胤礽的臉色果然更難看了……
□□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沒~沒什么!”
“你說你們早就知道了……說!還有誰知道!”
我已經快不能透氣了,“沒了…真的…沒了…”有沒有人來救我們?我眼前全是麻花兒和星星了……
胤礽一手抓住我,一手抓住□□,“為什么……你們都當我是傻子嗎?我是太子!當朝太子!我不求你們愛我……可是你們卻一個個都背叛我!”
他突然放開我們向屋內沖去!不好!要出事!說時遲那時快,當胤礽拿起劍時,齊海即使出現在我們眼前!
“快救人!”我撕心裂肺地叫喊著。
她迅速舉起刀打掉胤礽手中握住的長劍,胤礽翻身一躍和她糾纏了起來。幾十招下來竟未見輸贏!兩人同時敗退下來,對峙而立。
“若不是你精神不濟,恐怕要讓你占了上風。”齊海對他露出少有的欽佩之情,“可惜,居然要為一個女人自殺……實在可笑。”
“自殺?”□□忘著我不可思議地說著。
我點點頭,“我說救人,是救太子哥。他永遠不會殺鳳儀姐……”我擦掉淚水,看見床上衣衫不整的她只呆看著前方不停地流淚,嘴角微顫著,還沒從剛才胤礽的強行占有中清醒過來。
我一步一步,慢慢行到太子哥的身邊,用沾染污血的手掌為他系上長袍的紐扣。再用同樣一雙手為他清理紛亂的青絲。屋內可以聽到他急促的喘息聲,還有我語重心長的勸慰。
“我愛你,我的太子哥哥。我永遠愛你!我的太子哥哥。”我笑了,肯定比山花還要爛漫,比江水更加清澈。我愛你,你都感覺不到嗎?是不是只有情愛,才足以支持你的生命?
他將我抱在懷里,失聲痛哭,強烈的放縱感讓我的背脊痛不欲生。“不要帶走她!我不能失去她!”
“不~沒有人能帶走她!今生今世她只屬于你一個人。但是,你要懂怎么愛她,怎么保護她。愛情,這不值錢的東西,等到有一天你們都忘了她是什么的時候,你們還會在一起幸福地活著……”
“會嗎?我們能嗎?”
我抱著意識混亂的胤礽使勁點頭,當愛情煙消云散,你依然還陪伴在她的身邊,那個時候,你就是這場戰爭的勝利者。
待一切恢復平靜,我讓齊海扶胤礽到隔壁房間治傷,還好她隨身都帶著傷藥。況且仔細一想,太子受傷是天大的事,如果康熙知道了,指不定還有多大的亂子無法收拾。
我和□□走到不堪入目的床邊,解開了捆綁她手腳的繩索,并為她清理身體的各種瘀傷。
“或許他表達愛的方式太過于激烈,可是為了你,他可以放棄所有。一個生活在宮墻里的女人,這樣真的還不夠嗎?”
“白云……”她提及這個名字時,眼里又再次充滿了晶瑩的淚珠。
“就算是為了白大哥。當你得不到他,何不用更好的方式祝福他?人不能單為了愛情而活著,更不能以愛的名義去傷害所有愛我們的人……愛他,就要保護他。”
□□也握上我們的手,“我們都選擇不了自己所愛之人,但我們還可以選擇怎樣堅強地為守護愛情而活著!”
三個被困在愛情里的女子……我們布滿荊棘的路,到底還要走多長……
這天以后,□□和八阿哥啟程去了四川。良妃是一百個反對,但是康熙準了,說希望胤禩能有更多的歷練。不過必須微服,一路考察民生。這樣以來,良妃也算反對無效。
我搬到鳳儀的寢宮與她同住,感情也逐漸親近起來。太子哥胤礽每日還是來看她,只不過鳳儀總是不說話。那天以后,他再也沒有和鳳儀合房。天天流連于側妃和侍妾之間,卻始終再沒有聽見有任何受孕的消息。
康熙三十五年就就在這場暴風驟雨中走到了尾聲。十一月時,葛爾丹派人乞降,康熙當然沒有奏準,只不過給了他七十日的期限以示寬待。細看來,雖然葛爾丹可以休養生息,但康熙也在這段時間內秣馬厲兵,籌備更充足的糧草。新的一年轉瞬來到,哈密回部帶來的消息,讓我和齊海都吃了一驚,塞卜被俘,近期就要押解進京。
我對著滿天的煙火許下了新年愿望。愿天下太平,百姓豐衣足食。若月,我又長大了一些。站在歷史的洪流中,我應該穩住自己前行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