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這樣爽朗可愛,一如當年。
寒云低頭輕輕在她額上一吻,輕聲說道:“傻雪兒!他叫藍楚,以后不可叫他鳥妖!他與青翼之事你那個什么師父允不允許都由他二人去解決吧,你就不必操心了!乖乖跟我回北冥,莫要胡思亂想了!”
他剛才做了什么?親……親我了嗎?他以為自己是誰啊?魔尊了不起啊?魔尊就可以隨便親人嗎?
只見雪果兒側頭盯著寒云,兩眼發直,冷冷的說道:“我管他是叫藍楚還是綠楚啊?分明就是鳥妖!再說了你這個人怎么回事啊!干嘛莫名其妙親我!”一邊說著一邊氣呼呼的抬起云袖對著額頭一頓擦。
寒云見她氣鼓鼓的像個小蛤蟆,小臉漲的通紅,模樣甚是可愛,不由伸手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劍眉一挑,桃花眼一瞇,嘴角一扯笑出了聲。
“你還笑?你居然還笑?真是豈有此理!不要以為你是魔尊我雪果兒就怕了你!我師父可是忘憂上神,等他尋見我自有你的苦頭吃!哼!真是氣死我了!”雪果兒不由怒從心來,厲聲叱責。
“雪兒,他不配做你師父!以后跟著云哥哥,不要再去想他!”寒云聽她三句話不離師父,心口微微發疼。
“不許你這樣說我師父!他是這世上待我最好的神仙!他最疼我,知道你將我擄走,定會來尋我的!”雪果兒聽他那樣貶斥師父,心中很不是滋味,雖然自天界回來,師父卻是對她十分冷淡,如今出走近兩月也未見來尋。但這并不能抹殺過去六年他待她的種種好,他如天神一般自長樂村將她從死人堆里救回,把她帶回忘憂教她術法,日日相伴,百般寵溺,萬般疼惜,自十四歲那年初知人事,便已將芳心暗許。
寒云見她一心想著墨離,念著墨離,對自己竟無一絲一毫情意,頗有些心酸。
只是帶她回了北冥,定要想方設法助她恢復靈識,待她想起過往一切,那忘憂的墨離定不會在她心中再有分毫地位。
約莫踏云行了半日,過了數道結界,終于到了北冥。
北冥終年白雪皚皚,晝夜難分。
雪果兒衣衫單薄,此間雖運氣護體,依舊覺得寒氣從四面八方涌入,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寒云知她當下靈力微弱,不足以抵抗北冥之寒,右手緩緩探知她額間,雪果兒只覺得一股暖流順著百匯直入丹田,頃刻間便覺得渾身暖烘烘的,再無絲毫寒意。
不由得抬頭望了一眼寒云,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很大決心:“多謝!你為何對我這么好?上次在天界就是你救了我對么?”
寒云摟著她緩緩從云間走下,一道約十丈高的冰門自他們眼前徐徐打開,一股暖意自門內飄來。
“雪兒永遠不必對我言謝!只要雪兒歡喜,云哥哥就算身死亦甘之如飴!”寒云滿眼含情低首看了一眼雪果兒,“來!看看我的玄冰殿雪兒可喜歡?”
雪果兒被他突然的柔情弄得很是尷尬,一張絕色容顏在冰雪間更顯得清麗脫俗,臉頰泛著粉紅,兩片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翹,說不盡的嬌羞可人。讓寒云看的竟有些失神,一縷陽光直射過來,方才清醒了些,只是牽著她往殿內走去。
空氣中迷茫著陌生而又熟悉的冷香,榻上的人兒不由得將錦被又裹緊了些。
朦朧中望見一襲黑色身影,眉宇緊蹙,衣袂紛飛,迎風飄動,濃濃的孤寂漫卷周身,心有些微微的疼,想上前給他一個擁抱,想撫平他緊蹙的眉頭。
忽然,一道火紅似血的光芒將整個天地都包裹起來,刺眼的光芒中走來一個白衣男子,隱有淡淡竹香,卻怎樣也看不清楚面容。只見他云袖一揚,一輪紫色月牙兒竟從袖中翻飛而出,須臾,那輪紫月從空中灑下萬丈紫光,黑色身影緩緩倒下,似有千萬把劍毫不留情地向他身上刺去,閃著凜冽的鋒芒,不行!不行!他要死了!
“不要!不要死!……”
寒云黑影如魅閃身榻前,榻上的女子眉頭緊鎖,面色蒼白得讓人心疼,長長的眼睫下有淚珠滾出,一雙玉手緊緊抓著被角,似在夢魘中喃喃自語:“不要死!求求你了!不要死……”
“雪兒!雪兒醒醒!莫怕!云哥哥在此。”寒云清淡的眸中泛著無盡的疼惜,纖長白皙的手指如輕羽般滑過她的臉頰,輕輕將她摟在懷中,右手一抬,緩緩為她輸入一股靈力。
片刻,她眉宇舒展,長長的睫毛忽閃了兩下,幽幽醒轉,頭腦依舊有些昏沉,不由伸手重重揉了揉額頭。
寒云不動聲色的把手抽回,眼眸內藏著深深的疼惜,聲音中滿是關切:“醒了就好,可是夢魘了?”
雪果兒這才看清眼前的人竟是寒云,心中有些氣惱,“嗖”一下從他懷中掙出,緊緊抱著錦被轉過身子,冷冷說道:“我是否夢魘與你何干?”
“怎么?還在怨我將你帶回北冥?”
此刻,玄冰殿的內室安靜的有些過分,除了室內那一方溫泉偶爾冒出幾個氣泡的聲音,便只有雪果兒和寒云都略顯急促的呼吸聲了,整個內室被一股莫名的壓抑感籠罩。
“雪兒,可是一點也想不起我了嗎?”他輕輕嘆了口氣,低聲問道。
雪果兒將錦被稍稍扯開些,轉過身打量著眼前的黑衣男子,身形這般熟悉,還有他身上那股奇特的冷香,忽地渾身一震,剛才夢中那道黑影就是他吧!他被傷自己為何那般難過,近乎心碎。
“我原本認識你的,對么?”雪果兒低聲呢喃。
寒云緩緩點了點頭:“嗯,只是雪兒曾受重創,失了靈識,將前塵往事都忘的干凈!”他言語中帶著深深的疼惜,卻又似乎還藏著一絲不為人察覺的怒意。
“果然是這樣!自上次天界你出手相救,我已經覺得有異,后隨師父回到忘憂,他只字未提便閉關不出。往日待我甚好的青翼師姐也跟變了個人似的,處處刁難于我,甚至惡言相向。原來都是因為我與魔尊曾相識!”雪果兒將錦被一掀,緩緩從榻上走下,面色淡然,眼角淚痕未干。
“雪兒!此事并不可怨你!想來青翼亦不是存心傷你,只是她知道一些你已忘記的舊事罷了!”
寒云伸手牽住她的素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前,將臉靠近,幾乎就要貼上,她呼吸急促,淡淡的蓮香讓他沉醉其間,難以自拔,一手輕輕覆上她的小臉,緩緩抬起,他頭一低,眼看就要覆上那兩片嬌艷欲滴的紅唇,卻被她一把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