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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虛空奸商
莉莉絲足足呆愣了三秒鐘的時間纔回過神來，克勞斯這說話的語氣、表情、內容讓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地球上二里橋下襬攤叫賣的二道販子。
簡而言之，這貨是個奸商啊。
“怎麼，小妹妹是擔心我們沒有讓你滿意的商品？那你可就白擔心了。”
克勞斯見莉莉絲沒有回答，於是又立刻從空間收納格中掏出來一串銀色的首飾遞到少女面前，滿臉自豪地推薦道：“我們科奇恩商團的經營網絡遍佈暗海，輻射六百八十七個世界，商品種類齊全，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我們這裡買不到！”
“你看我手上這串叫做‘有翼者歸還’的項鍊，乃是第六號明光世界中大名鼎鼎的護身神器，萃取三十六種天地精華打造，可防禦……”
“你給老孃閉嘴！我們一共就走過六個世界，其中四個還是沒有智慧生命的，剩下的六百多個你給我變出來看看？還有不過是一串明光聖山的紀念品項鍊而已，居然還能被你吹上天了……”
話還沒說完，克勞斯身旁一名滿頭紅髮的高挑女子就一巴掌拍了下來，直接把克勞斯的腦袋摁進了地面裡，而且似乎這樣還不覺得解氣，她又伸出矯健有力的大腿猛地踩了幾腳這才罷休。
莉莉絲瞥了一眼腦袋陷進地面下十多公分的克勞斯，琢磨了一下覺得這個高難度動作其實還是蠻疼的……
不過這幾個雖然沒有凱瑟薇那樣命格圓滿的實力，本身也不是來自阿斯蘭那種以修煉文明爲主體的世界，但他們的身體都有過大幅強化的痕跡，比起莉莉絲所知道的地球人類可要強得多了。
“咳咳咳，莉莉絲小姐，他們倆總是這樣，您當做沒看見就好了。我叫埃德溫，他叫海勒姆。”
這時候，四人中的另外兩人悄悄圍了過來，這兩人都是男性，一高一矮，年紀稍輕一些，大約三十歲的模樣，臉色有些尷尬。
“克勞斯老大的妻子去世好多年了，雅妮絲大姐也明戀了老大好多年，不過老大因爲家裡有個女兒的關係所以一直沒有接受大姐，漸漸地就發展成這種奇怪的關係了。另外剛纔克勞斯老大不是有意要賣假貨的，他就是職業病犯了……”
“職業病？”莉莉絲打量了四人一番，然後才點了點頭，“你們這種在虛空中航行的商團確實是少見，哦對了，我說的‘虛空’就是你們口中的‘暗海’，你們難得能夠來到虛空世界樹的最頂端，是時候看看你們口中的‘暗海’的真容了。”
“暗海？虛空世界樹？”
兩人心頭一驚，下意識地放眼望去，只見在大地的下方赫然有一棵廣袤參天的古老巨木巍然聳立，紮根於虛空，以時空爲養分，以真理爲根基，每一根枝椏都粗大無邊，一片樹葉便是一方完整的宇宙星空！
在巨樹的周圍，無邊的黑暗連成一片，風暴迭起，混亂不堪，彷彿一汪肆意無盡的黑暗海洋！
而在其中一個方向上，冥冥中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傳來，彷彿有一個聲音在心底告訴他們，那裡就是他們故鄉世界霍里安！
“莉莉絲小、小姐……這是……”
兩人的呼吸陡然變得粗重起來，他們的商團飛船本來確實是在暗海周邊的六個世界環遊航行，只不過意外遇到了一次無比猛烈的暗海風暴，持續了足足一年的時間還沒有減弱。
要不是克勞斯老大經驗豐富，看準了風暴的低谷期從中逃出，兩艘飛船的防禦系統可能早就被暗海風暴摧毀，他們整個商團的人馬說不定已經被猛烈的暗海風暴化作虛無，哪可能像現在這樣好好地站在這裡？
即便如此，由於在暗海風暴中長達一年的無定向航向，他們早就偏離了原有的航行軌道，導航圖顯示他們已經來到暗海之中一片從未有前人踏足過的區域，甚至很有可能再也找不到回去霍里安的道路。
但是現在，他們卻又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故鄉世界的呼喚！
雖然遙遠而微弱，但那確確實實是來自故鄉世界的共鳴。
“你們確實很幸運。”莉莉絲笑了起來，臉蛋上的神情顯得無比神秘，“無數的世界之中，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世界自然演化到滅亡也無法跳出自己所在的世界，看到外面更加偉岸的風景。
而你們的世界雖然個體生靈力量沒有達到破開世界壁壘的地步，但你們的魔導科技顯然已經能夠較爲自由地穿梭於虛空之中，甚至在本土世界附近就有其他誕生了智慧生命的世界存在。
相比之下，在那剩下的百分之一的世界裡，有許多世界會在破開世界壁壘之後發現自己的周遭空無一物，又或者發現附近其他的世界沒有任何智慧生命的痕跡。”
說到這裡，少女稍稍停頓了一下，看著埃德溫和海勒姆的神情陡然變得無比嚴肅，然後才繼續說了下去。
“這些世界之中的大部分都會產生無比悲觀的情緒，認爲自己是忙忙虛空之中僅有的孤獨生命，甚至爲此直接產生了滅世想法的文明也不在少數。當然……像你們這樣的也有，認爲已經探索了虛空的絕大部分地方，於是幾乎繼續對外探索的想法一下子就降低到了冰點，直至文明滅亡都一直在自己世界的周邊虛空打轉。”
埃德溫和海勒姆同時老臉一紅，曾幾何時，他們確實是抱著這種想法，卻一下子被眼前這個看起來極爲年輕的少女點破了。
剛纔的一幕實在是震撼他們的心靈，同時也讓他們恍然明白過來，整個暗海……不，整個虛空到底有多麼廣闊！
即便他們能夠跳出世界，穿梭虛空，霍里安依然是浩瀚虛空中渺小無垠的一方世界而已。
這位莉莉絲小姐，又到底是什麼人？
正在這個時候，那邊的兩人似乎結束了打鬧，整理了一下之後再次來到了莉莉絲的身前。
紅髮御姐雅妮絲向著莉莉絲行了一個禮，整了整表情，這才微笑道：“莉莉絲小姐，我們想邀請你上我們的飛船參觀，同時也好進行更進一步的交流，不知您意下如何？”
知道她和克勞斯應該也聽到了自己剛纔的話，莉莉絲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通過魔女傳承，她可是清楚地知道這種大是大非的話題，對於那些剛剛衝出本土世界的人來說有著多麼大的衝擊！
用來忽悠人，尤其是忽悠克勞斯這種奸商，絕對再好不過了。
“可以。”
“感謝您的垂青。”雅妮絲讓開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那麼我，雅妮絲，謹代表遙望的飛舟人號以及飛翔的荷南人號全體船員歡迎莉莉絲小姐的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