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輕本想硬闖,但被林知寒攔住了,雙方正在僵持之時,突然便聽得有人來回話,說是皇后娘娘派人來傳話了。
這來的當真是時候,沈言輕幾人不禁對視一眼,正見得那皇后侍臣進了來,眾人都齊齊跪下了,聽著他宣旨,不過就是讓溫越儀入宮的旨意。
程萍的臉色已是變了又變,知道林知寒得皇后娘娘的寵愛,不想卻這般受寵,都道她是內定的太子妃,難道真是如此。
想到這里,程萍的臉色已是變了又變。
林知寒卻示意她二人不必擔心,當即吃了,但在她們預料之外的,林知寒既未吐出來,也并無太大反應,只是淺抿了一口茶,淡淡說著,“是辣了些?!?
沈言輕當即和溫越儀對視了一眼,有些不敢置信。
辣了一些?確定是辣了一些?
反正在之后的吃飯時間,除了林知寒,是沒人再敢動那盤菜了。
眾人吃過飯后,又隨意逛了逛,沈言輕倒是還記得給秋霜帶吃的,給她買了果脯和肉干,還特意多買了許多。
回府之后,將東西發了,她也洗漱一番,回房休息去了。
躺在床上時,卻有些睡不著,想起今天白日的情形。
當真想不到,她還會有和他再次相見的一天,本來因為過去的那些事,她是不愿再見到與之有關的人的,當然,忽木哲是個意外。
那個時候,宋竹鶴還是個面冷心也冷的小子,一心只想打敗別人,做什么事都是卯足了勁,況且他又天資聰穎,十分出類拔萃。
所以他沒有朋友,只有對手,上司。
她那時總和忽木哲說道他,冷情冷性,不像個人。
但是某一次,宋竹鶴出去執行任務,在一片竹林遭遇了埋伏,不慎受了重傷,剛好沈言輕被指派去暗中協助,所以滂沱大雨中,她費勁地拖著他藏到了一個角落,躲開了敵人的追殺。
待敵人走后,由于雨勢過大,山路難行,她才扛著他找到最近的山洞躲雨,還因為需要察看他的傷勢,所以一不小心扯壞了他的衣裳。
撕裂的衣帛之聲響起時,她愣了一愣,看見面前人白凈的胸口,想到了最上乘的五花肉。
但是來不及多想,她忙細細檢查著他身上的刀傷,上頭隱隱可見怪異顏色,明顯有毒。
情況不妙。
她眉頭當即一皺,自懷中掏出一個小藥瓶,對著他的傷口撒上去,是白色的粉末,有解毒化瘀之用。
只是這藥雖說很有用,卻猶如蝕骨之痛,饒是他重傷昏迷,也被疼得瞬間睜開了眼,忍不住發出低吟。
她從未見過宋竹鶴如此模樣,他總是隱忍著的,如萬年不化的高山之雪,所以她的心中不禁心軟了一軟,又喂他吃了一顆藥,可以使他好受一些。
只是見他面容實在痛苦,沈言輕又忍不住上前替他按壓著太陽穴,希望能緩解許多。
過了好一會兒,藥效逐漸地發揮了作用,宋竹鶴便漸漸的沒了聲音,她下意識地探了探鼻息,還好有氣。
見他的毒性已無大礙,雖放寬了心,但是兩人身上的衣裳都濕透了,恰好在這山洞深處有些樹木干柴,不知是何人留下的,她便生起了火。
待火生好后,她將宋竹鶴的衣裳攏了攏,自己也躺在離他較近的干草上,當即合眼睡了過去。
雨聲嘩啦啦地下了一夜,將近天明之時,總算是停了下來。
宋竹鶴艱難地睜開眼,身上的傷口倒是不再疼了,只是胸前有些涼颼颼的,他強撐著坐了起來,便見自己胸前的衣裳已然殘缺,也難怪冷了。
而另一邊,躺著一個少女,少女面對他安然睡著,纖長的睫跟隨呼吸緩緩抖動,只是因為衣裳仍未干全,所以有些顯出身體的曲線來。
他當即偏頭看去,內心有些怪怪的。
就在這時,沈言輕也醒了,坐起身來轉頭一看,見他正坐著,只干巴巴地說了句,“喂,你沒事吧?”
他們二人本來關系就很一般,所以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宋竹鶴也只道:“是她讓你來幫我的?”
沈言輕沒有回話,他又道:“她對我還當真是不放心?!?
“不是。”沈言輕看著他,“并不完全是,出了內鬼,她擔心你,所以派我來幫助你?!?
“抓住了?”
“現在知道是誰了,那個人,絕無可能活命。”
宋竹鶴沒有言語,但既然他已經知道了便行。
但是他又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裳,沈言輕當即站起身來,解釋著,“那是不小心的,你別誤會?!?
宋竹鶴抬頭看他,語氣詭異地帶了幾分歡快,“我能誤會什么?!?
沈言輕沒想到他還有這一面,只抱臂不言語了。
自這之后,兩人的關系都不似之前一般了,沈言輕發現他并不是面冷心也冷,他也有心軟的一面。
某天她在回房的路上遇見他,卻見他懷中鼓鼓的,不知有什么東西,當即攔住了他,“你在干什么呢?”
他卻繞開了她繼續向前走著,“你跟我來,我便告訴你。”
沈言輕心下好奇,當真跟著他一路回了房間去。
待她將房門一關,才與他笑道:“這下你可以告訴我是什么了吧?!?
宋竹鶴從懷中掏出來個白乎乎的一團東西,她上前一看,才發現是個兔子,只可惜腿上不知道被什么劃傷了,已經被包了紗布,但是仍然可見滲透出來的點點血跡。
“你救了它?”
他卻并不承認,“不是,它擋著我路了?!?
沈言輕看著他的口是心非,只道:“那好吧,它擋著你了,那我把它帶走好了。”
“它是我帶回來的?!?
沈言輕伸手便要接過來,嘟囔著,“可是你又不喜歡?!?
還低頭對著兔子說著,“對不對呀,小兔兔?”
宋竹鶴見她這樣,心里一種別樣的情緒又涌了上來,“我們一起養它吧?!?
話音剛落,連他都有些愣了愣,但幸好沈言輕沒注意到,只與他點頭,“好啊好啊,我們給它取個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