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見煙槍竟是咳得如此厲害,慌忙上前用手使勁的捶著煙槍的后背。
老李轉(zhuǎn)身,迅速說道:“不好,是異物突然剝落堵住了器官,必須趕緊劃開呼吸道進(jìn)行手術(shù)!”說著,老李就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鋒利的手術(shù)刀,然后又掏出一根橡皮管。
這一次易天也是有些慌張了,好像那煙槍果然有些支撐不住的感覺。
老李回頭看了木云飛一眼,哼道:“別傻站著了,趕緊過來幫我忙。”
木云飛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針灸包就走到了煙槍身前。
老李慌忙大聲喝道:“你干什么?年輕人,現(xiàn)在可是性命攸關(guān)的時候,你還整這些虛假的玩意,你可知道,這要出人命的。”
木云飛自信道:“虛假?我就讓你看一看真正的針灸之術(shù)——乾坤針法。”
說著,木云飛迅速的從針灸包里取出一長一短兩根亮晃晃的銀針,這針灸包還是以前木云飛厚著臉皮向老道士要的,它體積很小,而且很軟,可以掛在衣服上,帶著十分方便,所以木云飛一直都會隨身攜帶著這玩意。
“乾坤針?”老李一怔,其實老李也學(xué)過中醫(yī),而且學(xué)的時間還不短,不過也正是目睹過中醫(yī)的無能和虛假之后,老李才毅然放棄中醫(yī),專心攻讀西醫(yī)的,并且迅速在西醫(yī)呼吸道外科界闖出了自己的名堂。不過做了這么長時間的醫(yī)生,老李還真沒聽說過乾坤針法這玩意。
木云飛已是不再和老李爭論,他拿起手中較長的那一根銀針就朝著煙槍的胸口云宗穴刺了下去,接著另外一只手拿起短的那一根銀針,瞬間刺入了煙槍背后的肺腧穴。
木云飛的動作極快,老李想要阻止已是來不及,他只能大喊道:“無知小兒,你這么長的銀針,要把病人的胸包膜刺破了,病人要成為氣胸了!”
木云飛沒有理會老李,他雙手各持一針,坐在煙槍的一側(cè),口中叫道:“煙槍,盡量的屏住呼吸,五秒鐘!”
煙槍這時已是咳嗽的頭暈眼花,滿腦袋星星了,恍惚間聽到木云飛的話語,煙槍精神一震,反正他本就呼吸不暢,屏住呼吸實在是太容易了。
煙槍努力的坐直身體,滿臉通紅的坐在床邊。
木云飛抓住時機,雙手猛地一針急速轉(zhuǎn)動,這是乾坤針法最大的秘密,那就在于他的行針手法上,木云飛的兩只手如同兩個高速旋轉(zhuǎn)的鉆頭,急速的來回上下旋轉(zhuǎn),一瞬間,那針柄便熱了起來。
煙槍只感覺自己的前胸后背猛地一麻,接著兩股熱流如同漩渦一般擴(kuò)散了開來,很快自己的前胸后背處就如同有兩個火爐在炙烤一般。
五秒鐘轉(zhuǎn)瞬即逝,木云飛雙手猛地一抖,接著已將銀針從煙槍的體內(nèi)拔了出來,“好了,咳!”
煙槍只感覺自己的氣道內(nèi)憋著一股氣,他張嘴就是猛地一咳。
“噗!”
一個巨大的黑色膠痰就順著煙槍的嘴吐了出來,如同一顆黑色的橡皮彈一般,結(jié)結(jié)實實的吐在了煙槍身前的李醫(yī)生胸前。
屋中的人都是愣了一下。
而煙槍則在愣了一下之后,一下子跳了起來,“啊!好舒服!真他娘的舒服,爽死俺了!”他在床上跳著,大口的呼吸著空氣,這口膠痰一直堵在他的肺部氣道處,時刻刺激著他的呼吸道纖毛,讓煙槍一個勁的想要咳嗽,卻是怎么也咳嗽不出,此刻一旦吐了出來,煙槍立馬感覺到一陣的心曠神怡。
老李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那如同口香糖一般的黑痰,又抬起頭看了看煙槍,最后他的視線轉(zhuǎn)向木云飛,有些恍惚的問道:“乾坤針法?什么是乾坤針法?你這真的是針灸嗎?”
木云飛笑了笑,傲然道:“李醫(yī)生你肯定聽說過雷火針法和太乙針法吧。”
老李點了點頭,“雷火針不過是一種燒針而已,而太乙針則只是傳說中的針灸手法。”
木云飛搖了搖頭,道:“不,你錯了,太乙針不是傳說,他是在雷火針之上發(fā)展起來的一種道家針法,而我的這種乾坤針法正是從太乙針法上改善發(fā)展而來的。所以,李醫(yī)生,以后行醫(yī)之時,不要目空自大,還請對中醫(yī)保持一分敬畏之心!”
老李呆若木雞,沉默三秒鐘,然后一掉頭,大步離開了這間屋子,他看了沒看帶他前來的那孫大寶,至于他胸前的那口濁痰,老李感覺那就像是對自己的嘲弄一般。
孫大寶看了眼掉頭離去的老李,想要喊住他,忽然又感覺似乎沒這必要了。
煙槍一下子跳下床,和黑熊來了個熊抱,然后又拍了拍眼鏡的肩膀,最后來到易天的輪椅前,興奮的道:“頭,我感覺我已經(jīng)好了。”
易天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隨即對那孫大寶道:“孫老大,你也看到了,這十萬元錢我們確實不需要了。”
孫大寶的眉宇間掠過幾分失望,他的眼角掃了幾眼木云飛,然后手一揮,其中一名保鏢將眼鏡手中的十萬元錢收了起來。
孫大寶收起了胖乎乎的笑臉,他粗短的雙臂背到身后,嘆了一口氣,道:“易老弟,咱們雖然相識時間不長,但是我想易老弟也能看出我孫胖子為人如何。不錯,我孫胖子是個廣東佬,不過我來到這南華市就沒打算無功而返。我孫胖子有錢,缺的是人才,易老弟你是個人才,只是不得志而已,為什么咱們就不能相互合作一下。易老弟,我保證,只要你加入我殺狼幫,這幫派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如何。”
易天坐在輪椅上淡淡的笑了笑,“人才?孫老大你太抬舉了,我現(xiàn)在不過是個只能坐在輪椅上的殘廢而已。”
孫大寶猛然轉(zhuǎn)向易天,大聲道:“當(dāng)年叱咤越南戰(zhàn)場的‘尖刀連連長’,十年前笑傲國際傭兵界的‘傭兵之王’,就算他此刻只能躺在床上,他依然是個人才,是個英雄,是個熱血漢子,而絕不會是廢物!”
木云飛看向易天,他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冷酷的漢子,竟然有如此大的來頭。
易天卻只是不屑的笑了一下,“英雄?不,孫老大你錯了,你錯了,如果英雄是指殺人如麻,嗜血千里的話,那我可真不想成為英雄。算了,我們都老了,孫老大你還是請回吧,我們喜歡這種平靜的生活。”
“平靜的生活?”孫大寶也是被激起了怒氣,“平靜的生活就是這樣給別人做送水工嗎?平靜的生活就是兄弟病了卻沒錢進(jìn)醫(yī)院嗎?平靜的生活就是不要尊嚴(yán),去搶著做一名保安嗎?嘿嘿,易老弟,你這腦子是不是真的秀逗了?”
易天看向木云飛,眸子里一片平靜,“對,這就是我要的生活,孫老大,不要再浪費口舌了,看在咱倆還算有點交情的份上,或許我愿意留你在這里吃晚飯。”
孫大寶搖了搖牙齒,他忽然一嘆氣,然后整張臉又笑了起來,重新變成了一張笑面虎,“哈哈,剛才的那些話就當(dāng)我從來都沒有說過的啦,雖然易老板不愿意共同發(fā)財,不過我們至少不是敵人,這樣就很好的啦。作為朋友,我孫胖子臨走之前想要囑托一句啦,易老板,最近南華市突然多出了很多勢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啦,哦,那個山地突擊隊的魔鬼教官嚴(yán)思海也被調(diào)到此地,希望不是沖著易老板你啦。好啦,我孫胖子告辭啦!”
說完,孫大寶一揮手,帶著那兩名孿生保鏢便離開了。
易天的神情似乎有些疲憊,他微微走了走神,然后便恢復(fù)過來,笑著對木云飛道:“云飛,看來我之前還是低估了你的醫(yī)術(shù)了。”
木云飛站起身來,想了想,道:“不,易大哥,我想你現(xiàn)在仍是有些低估我的醫(yī)術(shù)。”
易天不覺有些好笑。
木云飛的神色卻是異常的認(rèn)真,“易大哥,或許,我能夠治療你的雙腿。”
易天那放在輪椅上的雙手猛地就一抖。
黑熊三人也是一下子愣在了當(dāng)?shù)亍?
木云飛卻是異常鎮(zhèn)定的走到易天身前,蹲下身體,道:“我能揭開褲腿看一看嗎?”
易天深吸了一口氣,抖動的身體恢復(fù)了平靜,他點了點頭,然后雙手下伸,將自己的褲腿挽了起來。
那是兩條瘦削無比的腿,肌肉已經(jīng)完全萎縮,只剩下皮包骨頭,就在左腿的膝蓋處和右腿的大腿中段,有兩個已經(jīng)腐爛結(jié)疤的彈孔。
木云飛看了兩眼,用手摸了一摸,然后站起身來。
易天四人全都緊張的盯著木云飛。
“易天大哥,這么深的彈孔,當(dāng)初為什么沒有及時處理?”木云飛有些疑惑。
“此事說來話長,”易天有些晃神,沒有回答。
木云飛也沒有追問,他突然笑了起來,道:“那,易老大,你這兩條腿腐爛之時,為何沒有選擇截肢?我可是知道那兩個彈孔腐爛時是如何疼痛的。”
易天淡然笑了一下,道:“不是有一句話,叫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嗎?我的兩條腿,我舍不得截了。”
木云飛拍了拍手,笑道:“我想易老大你做了一個最正確的決定。你的雙腿,我能治!雖然不能讓他們完好如初,但是,易老大,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讓你從輪椅上站起來!”
易天猛的抬頭,雙眼竟是噙滿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