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太好吧!”
佟湘玉似乎是有些遲疑。
“掌柜的你放心,應該賠多少我們東廠一定會照付的!”
楊宇軒看著林寒幾人離開,便忍不住的輕哼了一聲。
此刻聽到楊宇軒的話,佟湘玉則是臉色一喜,面帶微笑的開口道:“那好,那就先謝謝楊大人了!要我說,還是你們東廠做事厚道!”
夸贊了幾句,看到楊宇軒平日里冷峻的臉上也露出幾分笑容,佟湘玉才朝著柜臺里的秀才開口道:“秀才,來給楊大人算一算!”
“好嘞!”
秀才一把抓起算盤,噼里啪啦的算了起來。
“桌子共七張,全都是上好梨木打造,每張20兩銀子,共一百四十兩!椅子……樓梯……地板……門窗……”
“共六百九十八兩!”
到了最后,呂秀才把手中的算盤往前一推,抬起頭來。
而楊宇軒的臉色則是從剛開始的志得意滿,變成了現(xiàn)在的青筋直跳。
“這……怎么會這么多?”
楊宇軒幾乎是咬著牙開口的。
佟湘玉則是笑瞇瞇的開口道:“楊大人,咱們都是自己人,這些價格,可都是按照折半給你算的,這樣吧,看在咱們是熟人,就給你算成六八八,也祝你們東廠能夠發(fā)大財!”
“……”
楊宇軒滿臉黑線,他忽然明白,為什么剛才林寒幾人要偷偷溜走了。
當楊宇軒鐵青著臉回到天和醫(yī)館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行動鬼鬼祟祟的朱一品。
此刻的楊宇軒,原本的好心情都已經被那佟湘玉的那六八八給糟蹋光了,最為讓楊宇軒感到憋屈的是,在佟湘玉的大義感召之下,他還被迫和林寒、老白以及柳若馨等人清理了同福客棧內的一堆垃圾。
當然了,在佟湘玉的眼里,這可是所謂的“勞動最光榮”。
看到朱一品猥瑣的舉動,楊宇軒就忍不住的來氣。
“你在干嘛?懷里藏的是什么?”
楊宇軒目光如電,瞪著朱一品。
“啊哈哈……”
朱一品也被楊宇軒給嚇了一跳,整個人也明顯的哆嗦了一下,隨后才滿臉尷尬的笑道:“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難道是被那些人給打敗了?”
今天同福客棧發(fā)生的事情,朱一品自然是知道的,只不過他的小身板,也不敢接近觀察,只能在家里等著。
只不過也就在林寒的等人交手的時候,陳幕闡卻意外的回到了天和醫(yī)館,并且不由分說的就把蘭亭字帖交給了朱一品,讓他轉交給林寒。
此刻朱一品的懷里,正抱著蘭亭字帖,而看到楊宇軒的神色,朱一品的心里就忍不住的一個咯噔。
下意識的,朱一品就開口道:“這……這些都是我的一些舊衣服,我剛準備扔!”
如果換做平時,楊宇軒多半不會去管這些事情,只不過原本他心里就極為不爽,在加上朱一品現(xiàn)在的形跡可疑,故而此刻的楊宇軒沒有任何猶豫的,就抽出斷刀,冷冷開口道:“交出來!”
“哎呀,你別嚇我啊,就是一些破衣服!”
面對著楊宇軒的威脅,朱一品極力掩蓋著。
而楊宇軒的劍,則是毫不猶豫的逼近,直指朱一品的喉嚨。
到了此刻,朱一品也知道自己逃不過去了,只能無奈的取出懷中的蘭亭字帖,開口道:“我……我剛去上茅房,然后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
楊宇軒面色一冷,一把奪過蘭亭字帖,只不過手中的斷刀卻依舊是架在朱一品的脖子上,目光清冷的開口道:“你以為我是傻子嗎?我有那么好騙?”
朱一品無語。
而隨后,在楊宇軒的脅迫下,朱一品也只能無奈的回到房間里。
為了不讓朱一品趁機逃脫或者做什么小動作,楊宇軒這一次可是把朱一品捆了個結結實實,任憑朱一品如何掙扎求饒,都無動于衷。
隨后,楊宇軒才打開卷軸,確認這就是當初他們要尋找的蘭亭字帖。
只不過到了此刻,楊宇軒卻犯難了。
按照和柳若馨與林寒的約定,如果他這邊有任何的消息,是要和對方共享的。
可是現(xiàn)在,如果他楊宇軒獨吞了這個功勞,卻也沒有任何人知道,畢竟他剛才可是幫著林寒和柳若馨在客棧里擊退了其他人,正是對方最為信任自己的時候。
一時間,楊宇軒目光低垂,神色連連變幻。
而看到楊宇軒的神色,旁邊被捆綁了起來的朱一品,也開口低聲提醒道:“喂,楊宇軒你別忘了你和小寒可是有約定的!”
這句話,非但沒有讓楊宇軒聽進去,反而是讓楊宇軒眼中多了幾分的怒意。
“剛才陳幕闡來的時候,你為什么不通知我們?”
楊宇軒瞪著朱一品,冷漠的開口說道。
朱一品則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無奈的開口道:“大哥,你們在打架,我跑過去豈不是找死嗎?”
楊宇軒一怔,隨后卻再次冷聲道:“哼,如果不是我剛好撞見,恐怕你只會偷偷的把這些東西交給林寒吧!”
“那當然了!”
朱一品有些畏縮的看了眼楊宇軒,不過微微停頓之后,他卻鼓足了勇氣開口道:“相比小寒和柳姑娘,我才沒辦法相信你!你可是有好幾次都要殺我……”
“你……”
楊宇軒神色一怒,不過卻微微的怔了怔。
咬了咬牙,他就忽然起身,抓著蘭亭字帖就要往外走去,顯然是準備回東廠交上這個寶貝。
而在他身后,朱一品看到對方如此,也忍不住的急了:“楊宇軒,你要是這一次背叛了我們,以后你就別想從我們這里得到任何的情報,也別想我朱一品會配合你!”
簡單的一句話,讓楊宇軒腳步微微停頓,卻忽然扭頭走了回來!
這也讓朱一品略感驚訝,忍不住的開口笑道:“這就對了嘛!咱們結盟結的多好,你要是當個叛徒,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只不過讓朱一品沒想到的是,楊宇軒卻從旁邊撿起一塊爛布,就塞到了朱一品的口中。
這整個過程里,也讓朱一品萬分的受罪,只不過此刻口舌被堵,他也只能無奈的發(fā)出一陣陣的嗚嗚聲。
做完這一切,楊宇軒才頭也不回的離開。
剩下的朱一品,則是無語的在房間里苦苦掙扎著。
朱一品的這些怪叫聲,也終于是引來了陳安安,當朱一品被松綁了之后,就對旁邊的陳安安不管不顧,一個箭步,就沖出了天和醫(yī)館,直直的朝著對門的同福客棧狂奔。
只不過才剛剛跑到同福客棧里,朱一品就愣了下來。
此刻的客棧里,依舊是冷冷清清的,只不過林寒和柳若馨兩人卻坐在一章桌子前面,拿著一副字帖字欣賞著。
“你說就這么個玩意,皇上怎么會如此的看重?”
柳若馨忍不住的咋舌,要知道皇帝這一次可是直接讓著幾個部門出力尋找,要不然如展紅綾和歸海一刀等人也就不會來了。
此刻聽到柳若馨的話,林寒便開口笑道:“怎么不會亂世黃金,盛世古董,這蘭亭集序可是書法界的瑰寶,剛才呂秀才看到時的那一副瘋癲模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柳若馨搖了搖頭。
剛才他們得到這蘭亭字帖后,呂秀才就差點的瘋了,非但要跟林寒單挑,甚至還準備強行奪走……當然了,結果就是被老白直接點住放在后院掛衣服去了。
而在兩人的旁邊,楊宇軒則依舊是那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只不過目光卻看著門外出神。
看到是朱一品出現(xiàn)在門口,楊宇軒似乎是冷哼了一聲,就扭過頭去,不在多說。
而另一邊的林寒和柳若馨,也都看到了朱一品。
“朱哥,你在那愣著干嘛呢?進來啊!”
林寒看著門口的朱一品,招手讓他進來。
而朱一品則是有些懵逼,就看其看著楊宇軒開口怪叫道:“你送過來就送過來,干嘛要嚇唬我?”
柳若馨一愣,有些奇怪道:“這不是你交給他的嗎?”
朱一品滿臉黑線,隨后才把楊宇軒捆綁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末了還不忘吐槽道:“你們不知道啊,這家伙往我口中塞得可是一塊破抹布,你們知道嗎,我現(xiàn)在味覺還沒有回復過來!”
“……”
林寒和柳若馨相視一眼,卻都是忍不住的笑出了聲音。
看著來到了近前的朱一品,林寒忍不住的拍了拍朱一品的肩膀,開口笑道:“朱哥你受罪了!”
說完,林寒直接伸手把卷軸合上,重新交給柳若馨和楊宇軒,開口笑道:“這是你們東廠和西廠應得的!”
楊宇軒卻搖頭說道:“如果不是你們三個,我們東廠現(xiàn)在已經被趕走了!”
林寒點了點頭,開口笑著繼續(xù)說道:“這是咱們第一次合作,只要各位記住咱們的約定,以后你們就一定能夠完成任務!”
而這個時候,柳若馨也略帶興奮的開口喊道:“太好了,這個交上去,肯定能夠領一大筆賞錢,到時候我就可以買新衣服了!”
“……”
一提到錢,旁邊的楊宇軒就有些受不住了……
看了眼周圍新買來的桌椅板凳,楊宇軒的心就隱隱發(fā)疼。
“小寒,你大嘴哥要做飯,你去給他幫幫忙去買肉買菜了,今天咱們好好的吃一頓!”
也就是在楊宇軒心疼的時候,佟湘玉的及時出現(xiàn),又在楊宇軒的傷口上灑了一把鹽。
而此刻佟湘玉看到朱一品也在,就開口笑道:“一品也在啊,快回去叫一下安安,今天晚上咱們好好的慶祝一下!”
“哈哈,那感情好!”
朱一品連忙點頭,不過等到佟湘玉離開后,他才有些疑惑的扭頭看著楊宇軒和柳若馨,開口問道:“掌柜的這是發(fā)財了嗎?怎么這么高興?”
“噗嗤!”
柳若馨沒能憋住,直接忍不住的捧腹大笑了起來。
而旁邊的楊宇軒,則是滿臉黑線的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朱一品,低聲吼道:“你給我閉嘴!在問一句我就……”
“……”
朱一品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楊宇軒,看到楊宇軒如此神態(tài),朱一品也知道其多半是被佟湘玉坑了,故而急忙跑開,回去叫陳安安去了。
接著,等到林寒買菜回來之后,佟湘玉也果然是讓李大嘴做了滿滿一桌的菜,而楊宇軒,則是一改平日里的模樣,大有要把自己的六八八兩銀子吃回來的感覺。
然后,也是在吃完飯之后,柳若馨和楊宇軒就帶著蘭亭字帖離開了客棧,準備將其交回東廠西廠。
而此時,除了離開了的柳若馨和楊宇軒以外,神侯府的無情也同樣還在客棧之中。
只不過關于字帖的事情,林寒等人卻都是緘默不言,對方自然也根本就無法得知。
退一步來說,就算是無情知道,也完全拿林寒等人沒有辦法。
現(xiàn)在展紅綾、聶紫衣和歸海一刀都已經離開,就算她知道林寒手中有蘭亭字帖,也完全沒有那個實力去搶奪。
也正是因此,當無情看到柳若馨和楊宇軒先后離開的時候,她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眼林寒,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而柳若馨則是帶著半部字帖,迅速的回到了西廠總部。
此刻的柳若馨,正恭敬的看著眼前的頭發(fā)半百的老者,而老者則是展開那半部蘭亭字帖,一邊欣賞,一邊嘖嘖稱贊。
“若馨,這一次的事情,你當居首功11!現(xiàn)在咱們有了蘭亭字帖,只要獻給皇上,到時候關于同舟會的事情就沒有人敢于從中作梗了,咱們也能夠一查到底了!”
老者滿臉喜意,眼神也亮了起來,看著柳若馨。
“義父,這字帖的下半部被楊宇軒拿走了,現(xiàn)在六扇門、護龍山莊和錦衣衛(wèi)才剛剛從客棧那里撤離,神侯府的無情雖然還在那里,但是卻并沒有辦法翻起什么大的浪花來,如今之計,還是早點獻給皇上最為穩(wěn)妥!”
柳若馨低聲開口。
此刻在柳若馨面前的這個半百老者,正是西廠的廠公,汪直。
而其在聽到柳若馨的話之后,汪直的臉上就浮出了幾分笑容,看向柳若馨的眼神,也似乎多了一些與眾不同的東西。
這也讓柳若馨微微感到有些臉頰滾燙,因為她現(xiàn)在說的這些話,都是林寒跟她說的。
當時得知陳幕闡把字帖重新帶回來的時候,林寒就已經猜出了陳幕闡的用意。
這一次他們在客棧里雖然擊敗了歸海一刀和展紅綾等人,但是卻也同樣等于是惹到了好幾個龐大的部門。
林寒的實力就算是在怎么強,也不可能面對如護龍山轉或者六扇門這樣的龐然大物。
也正是因此,陳幕闡這么做,所為的就是讓林寒把字帖獻給皇上,來換取皇帝的信任,只要得到了皇帝的賞識,不管是任何一方的勢力到時候都不敢輕舉妄動。{彡7g此刻柳若馨所說的,就是當時林寒所分析的。
c_此刻汪直雖然沒有說話,可是臉」的笑容卻多了幾分的玩味,看了幾眼柳若馨,他才忽然開口道:“若馨,你也到了該出嫁的年紀了吧!”
柳若馨一愣,不知道為何提起這個,只不過一聽到出嫁兩個字,柳若馨卻忽然響起了林寒的臉。
臉色一紅,柳若馨就低聲道:“義父,女兒現(xiàn)在還不想出嫁,義父干嘛提這些?”
汪直看著柳若馨卻哈哈笑道:“林寒那個小子可是個好苗子,我可是聽說了,錦衣衛(wèi)的四大指揮使白虎回去之后力薦,并且極力保證林寒絕對能夠成為如錦衣衛(wèi)青龍一樣的人物!”
“白虎?”
柳若馨有些疑惑,隨后才看向汪直疑惑的開口問道:“白虎大人當時被林寒打敗了,沒想到他竟然還能夠力薦林寒……”
汪直則是若有所指的開口道:“白虎被打敗?呵呵,你還是沒看透啊,白虎那家伙是個好漢,還有那個青龍也是條漢子,可惜生在錦衣衛(wèi)這樣的部門里面,也是一種悲哀啊!”
柳若馨有些不解的看著汪直,西廠和錦衣衛(wèi)的關系可并不好,要知道西廠在建立之初,本來就是為了監(jiān)視錦衣衛(wèi)的,甚至在某一段時間里,錦衣衛(wèi)已經完全淪為西廠的附庸。
只不過現(xiàn)在的皇帝喜歡平衡之術,故而各個部門,也都是被再一次的分開。不過在西廠和錦衣衛(wèi)分開之后,卻并沒有維持原本的關系,反而是因為職責之中有所重疊,故而多次發(fā)生沖突。
看著汪直提起錦衣衛(wèi),柳若馨也沒辦法插上話,而等到汪直說完,柳若馨才疑惑的問道:“義父,那您的意思是讓我提前把小寒招攬進咱們西廠嗎?”
聽到柳若馨稱呼林寒為小寒,汪直臉上的笑意也更加的明顯,搖了搖頭汪直才開口道:“為什么要招攬?他要是想進,又有誰能夠攔得住?你們兩個現(xiàn)在這樣的關系就很好,你要繼續(xù)保持,如果可能的話,最好……”
到了這個時候,柳若馨算是徹底的聽明白了。
臉上一紅,柳若馨就看著汪直開口道:“義父,您怎么會突然提起這個來?
“自古英雄出少年,如今的皇帝年紀也不算大,在加上性格跳脫,自然是喜歡少年英雄了!這787一次的功勞,不光是你的,也有林寒的!”
接著,汪直再次看了柳若馨一眼,然后才開口道:“我相信只要咱們西廠這么做,那東廠就不得不把林寒的名字也寫上去,否則的話,他怎么解釋這些東西的來處?到時候若是敢有半句假話,嘿嘿……”
說到這里的時候,汪直冷笑了兩聲,繼續(xù)開口道:“曹正淳這老東西最怕的就是失去皇帝的信任,一旦讓皇帝知道他犯了欺君之罪,到時候他們東廠可就離關門不遠了!”
柳若馨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