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知道了。”
放下父親連夜從香港打來的電話,凌云本來就很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延續了這兩年來的不順遂,她的人生和事業,此刻又面臨上巨大的阻礙。
凌進海剛剛得到消息,上面以張自然為首的激進勢力,在得知到富利通只漲薪三成后,將要采取極端手段,他們要繼續放大這件事,來給富利通施壓。
凌進海人已在香港,還要馬上就趕往歐洲參加一個重要會議,已經沒法親自幫富利通斡旋。他在電話里告訴凌云,要凌云明天一早,務必去拜訪幾位很有話語權的老領導,一定要幫富利通爭取出一些空間和時間,不能總這樣被人家壓著打。
凌云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掛上電話后,她俊美的眼眸蒙上出了一絲厭惡的顏色。她很清楚,張自然那群當權派,是在借著這次機會打擊他們凌氏派系。
之前她帶頭打擊山寨手機陷阱時,觸動了張派利益集團的神經,這次張自然那伙人,明顯是在借機報復。張自然背后那個龐大的張派企業團,通過這次打擊,應該能夠獲得不少的市場空間。
對于這種超越了商圈的打擊報復,凌云真的有些無可奈何。身在中國,她就算再六翼通天,也不免有被打壓的時候,尤其是這兩年二老失了勢,這種打壓來的特別頻繁。
凌云現在也不求怎么樣才能反報復張自然了,她只希望這次風波趕緊熬過去,她并不想把精力都耗在這些勾心斗角上,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靜靜的醞了口氣,凌云給自己的助理打了電話,讓助理幫忙安排明天的行程。
把正事都安排好后,時間已經指向了凌晨的一點零四分。
凌云坐在她工作室里別具一格的創意軟沙發上,默默的看著面前桌子上擺著的已經拆開的筆記本,心中郁悶、糾結、黯然、種種矛盾,交織浮現,這滋味真是比這些年她吃過的苦集中在一起,還要苦上N倍!
凌云眼前的筆記本,是落葉的。
凌云下午時已經和落葉見了面,得知了落葉的遭遇。
把落葉的筆記本給拆開研究了一晚后,凌云現在十分確定,落葉中午時直面的,就是OR大神本尊。
重生前,凌云見識過OR大神發布的那個嵌入式的病毒專殺器,所以十分清楚OR大神的作品風格――OR大神做出來的程序,和一般的程序或病毒一點都不一樣,他做出來的東西就好像是附骨之疽一樣,會完全嵌入別的程序,不仔細分辨,根本就分辨不出來源程序已經被改動了。就算仔細分辨,OR大神的那種嵌入語句的寫法,也根本沒人能看懂到底是什么。
經過一晚上的研究,凌云已經確定到,落葉筆記本系統里被寫入的強力攻擊病毒,工作原理和OR大神之前發布的那個病毒專殺器工作原理基本一致,它們都是把自己的源語句嵌進系統里本來就有的程序,然后再從內部瓦解目標程序。
OR大神的這種嵌入式語句是十分復雜的,它的源語句并不多,但和目標程序結合后,會衍生出無窮無盡的變化,那一環套一環一扣連一扣的景象,簡直都可比人體DNA序列了,其復雜程度,根本就不是人腦能分析出來的。
重生前,凌云曾拿到過一份國家計算機實驗室用曙光巨型計算機研究OR大神那段嵌入式專殺工具的成果報告。
由巨型計算機模擬出來的OR大神的嵌入公式,竟和電磁波的模型有著很大程度上的相似度!
OR大神設計出的軟程序里,竟然存在著像幅度、相位、極化、傳播方向這樣的物理現象,這種創意、創舉,絕對可以說是革命性的!
凌云重生后,一直在研究OR大神的神作,但因為沒法帶回OR大神那個專殺程序,那個程序的復雜度也不可能讓人腦記住,所以這些年來,她只能憑著記憶,鉆研OR大神的創作思路究竟是什么。
在這種摸索中,她已經稍微會寫一點兒OR大神那種波式嵌入程序了。不過她寫出來的東西極度笨拙,還只是一點皮毛而已。
不過縱使這樣,她皮毛性的研究成果,都足以震驚中國資深的網絡界了!當今中國軍方的網絡攻防戰的預備案,核心技術就是她從OR大神那里領悟到的這種波式嵌入模型!
中國網軍里的頂尖天才們,一直在夜以繼日的完善著凌云提供給他們的波式嵌入思路,不過凌云知道,軍方的天才雖然很多,但他們和OR大神比,資質都還差的太遠。僅靠她提供的一點皮毛性見解,就算有再多的天才,也沒法設計出OR大神那種完美的波式嵌入程序。
在她重生前,中科院其實已經立了案,成立了波式嵌入程序的專攻小組。那個專攻小組以OR大神的專殺軟件為源頭,結合著巨型計算機的分析,仔細研磨過OR大神的設計思路到底是什么,但沒有什么實質性的進展。中科院里最頂尖的天才們尚且如此,就更別提科研能力比中科院要弱一點的中國網軍了。
那時中科院已經向上級報告過,希望上級能出動行政力量來請出這位設計出了跨時代程序的超級黑客。不過就在政府機構因為太過臃腫,中科院的報告還在一級一級的被傳遞的過程中,OR大神捅出了超級大簍子。
往事實在震撼,真是不能再回首了,現在擺在凌云面前的,是她要怎么去面對現了身并且警告了她的OR大神。
通過落葉一字不落的復述,凌云已經知道了OR大神對落葉說的那段“屎殼郎坐鞭梢”的警告。
仔細分析那段話里的每一個字后,凌云得出的結論是:那段話更加印證了攻擊落葉的是OR大神本尊。因為只有OR大神那種腦筋嚴重脫線的人,才會在擁有了巔峰技術,已經站在人類頭頂幾萬米的高空俯瞰眾生時,還給人以一種他是個沒城府、易沖動、就像在胡同里趕豬一樣直來直去的超級大俗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