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瑜也整整三天沒有上課。
夏瑜懶懶地坐在家里,這個時候,有人打開了自己的房門,他緊張地走了出去,看到柳飄飄走了進來。
“柳飄飄?”夏瑜道:“這幾天你去哪里了?”
柳飄飄道:“賺錢啊,過幾個月,我肚子大了,就偷不動了,我現在得給孩子多攢點錢啊!”
夏瑜看著柳飄飄:“你還真敬業啊!”
“我都沒說你,你到底捅了什么簍子?搞出那么大的陣仗?”
夏瑜難過地道:“別問了,總之一切都過去了。”
“這幾天吃的什么啊?沒有我沒餓死吧?”
夏瑜搖搖頭:“我和周克商量過了,最好過一陣子再離開花廊市,我明天就回去上課。”
柳飄飄回過頭:“周克是誰?”
夏瑜道:“你別問了。”
其實,夏瑜這幾天的狀態沒有那么糟,最起碼他自己這么認為。他正整整三天沒有出門。
思考了自己的處境,思考了未來的日子,思考了自己可能面對的情況。但是他發現,自己想來想去都是白想,自己對未來根本一無所知,索性就不想了。
但是有一個問題,讓夏瑜感覺十分驚訝。他聽說過,一個人第一次殺人,會感覺很恐懼,感覺靈魂都被掏空地那種恐懼。但是當他殺第二個人的時候,會完全失去感覺,失去任何對生命的尊重和對死亡的恐懼。
夏瑜發現,自己就是這樣。現在的自己,已經完全不害怕了,甚至想過,如果回到那一天,自己重新來一次的話,一定會干的干脆利索,更加圓滿。
這個想法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你過來!”夏瑜道。
“干嘛?”柳飄飄問。
夏瑜讓柳飄飄坐在床上,自己握著她的雙肩,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道:“從今天開始,你不能再偷東西了!”
“為什么?”
夏瑜道:“我攤上事兒了。”
“哦,那又怎么樣?”
“我們再做任何事,都可能被抓起來!”
“拜托,我是我,你是你。”柳飄飄興奮地問:“你到底惹上什么麻煩了,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夏瑜看著她,搖搖頭:“你沒救了。”
白萌萌依舊精神萎靡,好像瘦了不少。很多同學紛紛打電話來詢問她的狀況,當然,都是一些富家子弟。她電話一律不接,都是白蔭山給他的同學談話,告訴他們萌萌很好,很快就會回去上課了。
白蔭山急的不行,眼看著白萌萌日漸消瘦,食欲不振,而且幾乎沒有興趣和任何人交談,這樣下去,這個孩子會出事情的。
秦醫生看著焦急的白蔭山,嘆了口氣道:“我能做的我都做了,她內心的抵觸情緒很嚴重,對我也很防范,我用了一切辦法,根本沒辦法讓她對我產生信任,她現在封閉起了自己的心靈,完全不敢向任何人敞開。”
白蔭山嘆了口氣:“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秦醫生道:“不過我發現了一個問題,她現在對手機的依賴特別嚴重!”
白蔭山一經秦醫生提醒,也想起來了:“對啊,萌萌這幾天,幾乎手機都不離手的,吃飯睡覺不說,連洗澡都要帶著手機。她以前沒有這么依賴手機,沒有那種年輕人的綜合征啊!”
秦醫生道:“我絕的,這可能是個突破口!”
“什么意思?”
“這也是好事,這說明,手機能給她安全感,能讓她得到某種安慰。所以,我們最好知道她手機里到底有什么秘密。比如,她是不是在和什么人聊天,或者是在玩一款什么能讓自己放松的網頁游戲,亦或是什么電視劇、網劇之類的。”
白蔭山當天晚上,偷偷進入白萌萌的房間,偷出了她的手機。
白萌萌已經睡著,旁邊的手機里,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個音頻文件,在一直播放。
白蔭山好奇地拿起來,發現里面的聲音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個人如有若無的打呼嚕的聲音。
白蔭山將這個文件復制到了自己的手機里,然后悄悄將白萌萌的手機放了回去,退了出去。
和秦醫生在一個單獨的會客廳里開始聽,兩個人從一開始的對話開始聽起。
……
“哎呀,你都到家了,還害怕什么啊,相信我,一切都過去了,這種破事兒再也不會發生了。那什么,沒事我就掛了啊!”
“夏瑜,謝謝啊,這次多虧了你。”
“大姐啊,別客氣了,我才回到家,那群什么人,問我話問的天都快亮了,我是實在扛不住了,我求求你,讓我睡覺吧。”
“可是我真的好害怕。”
“那你想怎么樣啊大姐。”
“你……給我講故事吧!”
“好。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廟,廟里有個老和尚在撒尿……”
之后就是白萌萌溫柔地道:“夏瑜,再見。”
然后,白萌萌的聲音沒有,只有夏瑜的鼾聲,輕輕地傳出來。
錄音一直快放到最后,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白蔭山不解:“這算什么?”
秦醫生道:“這個夏瑜,是不是就是那個帶著她回到花廊市的那個小伙子?”
“是的。”
“哦,這樣啊!”秦醫生長出一口氣,似乎有些了解了。
“秦醫生,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秦醫生笑著道:“白小姐的癥結,我找到了。”
“哦?快說說!”
秦醫生道:“這是一種典型的安全感依賴情況。她因為受到了刺激,所以對所有人都不太信任,但是這個夏瑜,很可能是在她最需要幫助,需要保護的時候,充當了保護傘的角色。所以脫險以后,她還是會十分依賴于夏瑜,感覺離開他,就沒人能保護自己,自己就是孤獨的,甚至是危險的。”
白蔭山點點頭:“那我們應該怎么做呢?”
“這個叫夏瑜的年輕人,他是所有的關鍵。”秦醫生道:“可以讓她多和這個年輕人接觸,一起上學,放學,一起學習,一起參加社會活動。然后逐步地擴大她的活動范圍,讓夏瑜帶著他走入一些社會公共場所,人多的地方,最后逐步地讓她再適應獨處,逐步地、漸漸地減少夏瑜和她接觸的時間……這樣,她就會潛移默化地,重新融入社會,成為一個人格完整獨立的年輕人。”
白蔭山,陷入了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