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普通大眾因為不能在家門口得到正常質量的服務,只好去擠頂尖醫院,排隊看頂級專家,甚至不惜重金去請這些大牌們看病。
兒科因為沒有醫學生愿意干,而導致看個兒科急診要排隊等十幾個小時甚至一天才能看上病。
急診科的醫生全部配備頭盔,盾牌出診;老年人身體情況不好的,摔骨折的沒醫院愿意收治,因為風險太高,都在家等死;才能反思?才能變革?才有希望?
羅凱歌說起最近遇到的事,一次晚班,大概五六點左右,來了個急診,羅凱歌過去后發現家屬一共七八個男女。全部小流氓打扮,全部20歲左右的年輕人,頓時覺得有些不妙。
就診過程中遇到一點部位疑問,那些人直接把急診科年輕醫生拉了過來。看表情這位同事很害怕,而且其中兩個男的在打手機,一個叫人準備去砍人,一個打電話跟可能的對方溝通,詢問某人的名字。
做完檢查,問羅凱歌的名字,然后直接開罵,準備上來打他,拿沒拿刀出來,沒看到。因為羅凱歌早有準備離他們很遠,他們開罵準備動手的一瞬間反鎖機房門,跑路,報警。
這不是羅凱歌第一次遭到報復,許多時候醫患之間的矛盾,因為各自的不理解和誤會而來。
醫療條件無法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需求,從羅凱歌個人的理解,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在當前我國還很窮的情況下,能夠保全多數、足夠社會穩定和發展的勞動者的勞動能力到退休并完成社會主義國家有計劃的勞動力再生產任務。
保全生活自理能力,到把雙職工父母生下的孫輩帶到可以在脖子上掛鑰匙、放學回家能自己熱飯,就兩腿一蹬為孫輩騰出獨立房間,這樣的醫療水平,就是最基本的醫療。
至于以后誰去滿足非基本醫療需求的醫療機構呢?對醫療服務有較高要求的社會成員,有不時之需肯定會傾向選擇。其他基本醫療服務機構處理不了的病人,也會
在經濟承受能力的界限內進行選擇更高端的服務。
醫患關系惡化,必然會造成醫護人員傾向于考核目標就是行醫、經營醫院,不考慮其他問題的非基本需求醫療機構。
這些醫療機構因為考慮的問題少,所以對維護自身不多的舉辦目標的力度也會比較大,可以保證一個比較好的行醫,就醫環境。醫患關系的惡化,將促進醫療服務體系分為基本服務和非基本服務兩個部分。
羅凱歌對方天行說道:“醫患關系如何我不敢斷言,這是我的一位老師,她是某三甲醫院皮膚科醫生,年過半百,同時也是一位人品很好的長輩,中午的時候她發了狀態,看完以后我百感交集,說不出話來。
今天上門診患者不少,提早限了號,一點多我發生了低血糖反應,吃了曹醫生的餅干后還是很難受,胸悶說不動話。
堅持看了一些患者后實在撐不住了,我向剩下的患者解釋我身體原因請大家下午來就診,每一個患者都堅持說自己的病只是一點點,花不了很長時間。
我只能繼續處理患者,中午兩點我已經說話沒力氣了,懇請剩下十幾位患者下午就診,他們圍著我說自己只是點痣、只是開藥、只是治療甲癬,不想下午來,要求我看完再下班,我確實很難受,已經忍不住流眼淚了。
繼續懇求他們可不可以下午來,有人說等了那么長時間白等了,不行。感謝患者的信任,可此時我更需要患者的理解,沒有一個人能同意下午來,護士也對患者解釋了,可我被一群人圍得更緊,他們爭先說著自己的病情。
全然沒看到我已經哭了,說話沒有力氣也哽咽了,我覺得自己可能下一分鐘就撐不住了。
可沒辦法,與其懇求患者不如一個一個看完。此時身體的難受和孤獨讓我難以應對,我留著眼淚一個一個看完患者,中午三點我送走最后一個患者,自己去做心電圖。
如果人群中有我一個朋友出現都會不忍心看到
我這樣的。
醫療資源匱乏,誰不想優先得到最好的,可是資源總是緊張,人人都想要的,偏偏就沒辦法人人都輕易得到。
從醫20余年,從沒像今天這樣留著眼淚看完每個患者,身體難受,心里無助與孤獨,請理解每一個疲憊的醫生,給他們一點恢復體力的時間,他們緩過來依然會在一線工作的。”
方天行點點頭說道:“每個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到應該做的事,很多的矛盾就會消失,不能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不管怎樣都是會令人厭惡。”
羅凱歌聽了方天行的話,心里的怒氣消散了些,可是他還是有些氣憤,他不滿的說道:“那這些人也實在太無理了,簡直就是一群流氓。”
“很多時候是環境造就了他們,因為受害者的軟弱,讓這些流氓可以通過罪惡來獲取好處,從一開始就斬斷他們的手,不要給他一絲機會,以后便不會再敢犯了。”方天行對他說道。
羅凱歌有些不開心,他覺得方天行說的話太殘酷了,根本沒有是非黑白的概念,在尋常的概念中,受害者總是天然正義的一方。
方天行的話讓羅凱歌的世界觀有些不穩,他無法想象方天行這段話,對他來說簡直是前所未有的震撼。
讓壞人作惡的正義不是真正的正義,而只是無能的軟弱,用來安慰懦弱者的借口。羅凱歌回味著這句話,只覺得世界變得更加的人清楚,真實的呈現在他的面前。
“那我今后該怎么辦?”羅凱歌對方天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