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還是從前的世界,只是換了一副模樣,人們都想要從他身上得到好處,如果踩他一腳能得到好處,那么那些人將毫不猶豫的踩上去。
只是這許多人都換了一副面孔,要么冷酷,要么貪婪。
劉成剛感傷這些人的無情,也是為自己的軟弱而悲傷。他知道這是讓人痛苦的,他要學會長大,用堅強的外衣包裹自己。
三天后劉成剛向方天行提出了要離開,方天行思索再三,對他問道:“你確定要離開嗎?準備去什么地方?!?
“我打算去外面看一看,這個世界的真實模樣,去北方的人族部隊報道,換個環(huán)境,也許能讓自己變得更好?!眲⒊蓜倢Ψ教煨姓f道。
“行,你確實該去基層看看,這世道最是殘酷無情,脈脈溫情從來只是存在于人們的臆想中?!狈教煨袑λf道。
劉成剛離開了方天行的部隊,只是踏上了去北方從軍的道路。那里正在和魔族激戰(zhàn),每天都要死去許多人,把關(guān)很松,因為上了戰(zhàn)場隨時是送死,根本沒必要太過苛責。
劉成剛在路上遇到了去北方的一群新兵,劉成剛跟在他們后面,路上和那些新兵隨口聊天。
劉成剛問道:“你們從哪里來?”
他們說道:“老家瀘州來的?!?
“你們一共有多少人?”劉成風又問道。
他們無奈的說道:“我們從老家動身的時候有七八百人,可是現(xiàn)在只剩下十幾個人了。”
劉成風不解的說道:“怎會只剩了十七個人呢?是不是在路上逃跑了?”
他們說:“沒有人逃跑啊!能逃跑到哪里去?路上好多地方荒涼極了,不但沒有東西吃的,連喝的水都沒有。
我們沿途來,根本沒有準備伙食,有的地方有的吃,吃一點。沒有吃的,就只好挨餓,可是路卻不能不走。而且好多地方的水啊,喝了之后,就拉肚子。拉肚子,患痢疾,又沒有藥,所以沿途大部分人都死了?!?
很多想要逃跑的家伙都波裝在車里,怕他們逃跑。簡直沒有絲毫行動的自由,動一動就得挨打了。至于吃的東西,更是少而粗糲,僅是維持活命,不令他們餓死而已。
在這種殘酷的待遇下,好多招募的新兵還沒有到達前線就死亡了。
在去北方的路上,屢次看見野狗爭食那些因死亡而被丟掉的招募的新兵尸體。有的似乎還在那邊抽搐著,可能還沒有完全死去,便給埋進去了!
在城外,有一塊招募的新兵經(jīng)過的地方,因為棄尸太多,空氣里充滿了濃烈的臭氣,令人窒息欲嘔。
北方的戰(zhàn)事失利,各地都在調(diào)兵增援,同時也在征兵。只是這一路上各地都有招募的新兵被調(diào)上戰(zhàn)場。
只是這些招募的新兵到了戰(zhàn)場后往往十不存一,這些人是怎么死的,沒有人知道?;蛟S是病死,又或許是半路上逃了,七八百人的隊伍最后只能剩下幾十人,他們都消失在半路上,倒在去戰(zhàn)場的途中。
說到逃兵太多的原因,有人說是部隊長官管理教育不善,帶不好兵。這話也不假,但很不完全。
實際上,這些北方的軍隊普遍缺額,還有一個司空見慣但大家都不愿意說破的問題,就是各級帶兵長官層層吃缺伸手。
所謂吃缺,又叫吃空或吃空額,就是虛報、冒領(lǐng)并伸手部隊空缺人員的兵餉、糧代金和武器裝備。
吃空的方法,通常是有意不把部隊的兵員按編制編滿,在向上級申報領(lǐng)取各項經(jīng)費時,所報的兵員數(shù)多于實際兵員數(shù),其空缺的兵餉、糧代金和被裝則為帶兵長官私吞。
空缺的武器裝備軍官也敢伸手。伸手之后,拿去倒賣或送人,并安排在作戰(zhàn)之后上報損失予以銷賬。
那劉成剛到了部隊的時候,發(fā)現(xiàn)前任師長戴季韜的兵一共只有三千多人,卻上報七千多人。故意領(lǐng)餉吃缺,他甚至把多報部分人的軍裝、襯衣、被蓋等全部拿去賣了。吃缺最厲害的是大米,僅一個月就可多領(lǐng)一萬六千多斤。這些大米賣成錢,都被戴季韜等人裝進了腰包。
一些地方征兵官員也吃空,他們在分配兵額時,有意增加名額。如在原定每鄉(xiāng)鎮(zhèn)分配的150名招募的新兵基礎(chǔ)上,再增加二三十名,以此勒索富裕戶出錢。
在當時,每個招募的新兵名額可以敲詐不少錢財。如果沒有錢,則要求被敲詐的人家以騾馬代兵。
招募的新兵被拉后,即送往體格檢查所檢查身體。這時,有錢人家的招募的新兵只要賄賂體格檢查所三五百塊,就能作為身體有病不合格而準予緩征。
兵役官員受了賄,順理成章地就要免去富家子弟的兵役,而上峰派下來的兵役名額,自然就要轉(zhuǎn)移到窮人頭上。
富裕人家可以用錢買丁,窮人則千方百計躲避征兵,保護自己的性命。對此,他們也有辦法,白天抓不到招募的新兵,就在晚上派人去家里抓人。
抓不到本人,就把招募的新兵的父母關(guān)起來,逼迫招募的新兵“自愿”當兵;本鄉(xiāng)招募的新兵實在湊不夠數(shù),就帶著士兵上路亂拉商客,錢物沒收,人充招募的新兵,形如匪盜。
有的兵役官員還專門豢養(yǎng)一批兵油子。
說到北秋軍軍隊內(nèi)部殘酷的等級壓迫,特別是招募的新兵的悲慘境遇,起義、被俘士兵幾乎無一不恨入骨髓。
招募的新兵穿的十分寒酸,往往是冬發(fā)夏裝,夏季不發(fā),……每人發(fā)一套汗衣褲、一套單軍衣褲、一頂軍帽、一床灰氈墊在身下。
招募的新兵吃的,按規(guī)定由糧食倉庫撥給,由于接送招募的新兵的長官肆意克扣招募的新兵的糧餉,軍糧發(fā)給新兵部隊時,則摻入沙土細石,且每人每日限量八兩,不許絲毫浪費。吃摻了沙子的稀飯還要求3分鐘吃完,美其名曰培養(yǎng)戰(zhàn)斗作風。克扣下來的余糧,則相機賣出,中飽私囊。